106、玩個遊戲吧?【1更】
「不用!」她淡淡的一笑,「我找了酒店了,已經定好了,反正也待不了多久,處理完這件事就該回學校了。」
這麼說起來,也正好,她還沒找席澈的實習簽字呢。
離開一趟南都,實在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多事。
平時她去席氏上班,偶爾還是會遇到席卜生的,那時候怎麼看,他也是個衣冠楚楚的席氏總經理,可是再想一想那晚她被那樣對待的場景,心情很複雜。
一行四人,氣氛說不上好壞。
尤其就是那麼巧,好好的頭等艙,全是他們四個人的空間。
所以上了飛機之後,夜千寵就沒再說話,窩在自己的位置上,以「累了」的借口閉目養神,避免跟任何人說話。
但她又睡不著,手裡沒有可以抱的枕巾,閉著眼時間久了覺得累。
一感覺有人在她身上蓋了毯子,她下意識就睜開了眼。
結果直直的就和他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寒愈知道她沒睡著,倒也沒多驚訝,只是手裡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神色沒什麼波瀾,但既然見她睜眼。
順勢問:「想吃東西么?」
夜千寵搖了搖頭,「不餓。」
旅途一共就兩個小時,其實轉眼就過去了。
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這次她就覺得不太不舒服,飛機降落的時候更是總覺得想吐。
「怎麼了?」
寒愈就坐他旁邊,心思本來就都在她身上,她有任何一點不對勁,自然第一個察覺。
她閉著眼,搖頭。
但是手已經被他握了過去,也順勢把她整個人往他那邊傾斜著撈過去,椅子放到了同一個角度。
如果是平時,這種時候,他手邊一半都是文件,今天卻什麼都沒有。
夜千寵本來就纖瘦,被他攬過去之後幾乎是整個人都被裹在了他懷裡。
其他人就當是看不見,識趣的避開視線。
只有席澈朝他們那邊看了兩次,但是隔著一個過道,他也沒說什麼。
下飛機的時候,她是打算把自己的行李拿過來的。
但是寒愈一直握在手裡,甚至徑直往自己的車上放。
杭禮提前從雲南回來,這會兒來接寒愈,很是會看眼色,笑著給她打開了車門,「大小姐,上車吧!」
夜千寵看了那個壓根不問自己意見就把行李拿走的男人,想張口要回來,可是居然真是不知道稱呼他了。
正好席澈走過來,「不是說定了酒店么?我順道送你。」
宋財神笑眯眯的道:「還沒知道千兒定哪兒的酒店,席少就知道順路?」
果然俗話說,只要想送,上火星都順路。
夜千寵終於朝那邊的男人走了過去,「我自己住酒店就行,你把行李拿下來吧,就不麻煩了。」
寒愈沒有直接把她塞車裡走人,雖然臉色不冷不淡,但顯得足夠耐心,「一個人住酒店不安全,非要出去住,那就明天等杭禮給你找個公寓再說。」
她略微的堅持,「酒店沒什麼不安全的,也不早了,你給我吧,都回去早點休息。」
可能是知道勸不動她,寒愈又一次做了退步,「上車,我送你過去。」
這個她就沒辦法再拒絕了。
抿了抿唇,只好轉身看了席澈,勉強露出一點笑,「那你也早點回去吧,我明天找你之前給你打電話!」
最遲明天,把席卜生轉到西關監獄的事就要處理妥當,她不想一天天的耗在這裡,頭一次想早點回學校去。
席澈也就點了點頭,「好,到了酒店打個招呼。」
她一笑。
轉身進了杭禮給她開著門的車裡。
從機場上高速走了二十來分鐘。
下高速的時候,夜千寵看了窗外,特意提醒:「走CBD那條道兒最近。」
其實,她是為了防止杭禮悶不吭聲的就直接拐彎把她帶回了寒公館。
杭禮從後視鏡瞧了瞧自家老闆的意思。
寒愈面無表情,「聽她的。」
杭禮這才點了一下頭,放心的往她指定的酒店開去。
其實夜千寵並沒有定好酒店,她從庶奶奶家出來的時候沒怎麼想這個事情,到了機場就來不及了,飛機上又不能上網,下了飛機更沒空了。
所以她是打算去了臨時定的。
寒愈見她臨時問有沒有房間的時候,臉色就已經不太好了。
他是真以為她提前訂好了。
為了擺脫他,真是說謊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了。
幸運的是,她居然問到了一個房間,但不是最好的配置。
寒愈陪她進房間的,除了總統套房之外什麼都看不入眼的男人,自然是全程微微凝著眉。
好一會兒,才終於問她:「確定要住這種地方?」
夜千寵笑了笑,「挺好的!」
然後道:「也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吧,走之前我會跟你打招呼的。」
寒愈沒說話,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
他從來沒讓她住過差勁的地方,就算把她扔到國外,都給她訂好了優質的公寓。
看著他朝自己走過來,夜千寵稍微蹙了一下眉,還是打消了往後退的念頭。
直到他停在自己面前,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男人微微俯身下來。
「就算跟我生氣、跟我賭氣,我也不希望你受委屈。」他乾脆道:「既然不想跟我一起住,杭禮送你回寒公館,我住這兒,行不行?」
她抬頭看了他,「我沒有要讓自己受委屈,我覺得這兒挺好。我也沒跟你賭氣。」
「那就跟我回去。」寒愈略微沉了聲。
夜千寵終於是略微吸了一口氣,仰臉看了他。
「我真的不想跟你爭,我有事情要做,一個人住總歸要方便一些,我也說了給了時間,我想靜一靜。」
寒愈抿著薄唇,低低的望著她。
片刻,才捕捉了她話里的重點,「你的靜一靜要多久?我把話說的很清楚,分分合合那些事我已經玩不起,還是你打算就因為我一個錯,徹底了斷一個機會都不給?」
「你還想推把我推多遠?推到什麼時候?」
她本來這些天都很心平氣和,但是自己也知道心底里憋了委屈。
這會兒終於是被扯動了一些情緒。
「那你要我怎麼辦?」她秀眉微微蹙著,「一點時間、空間都不肯給我,是非要我現在就答應跟你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的時間、空間可以給你,但不是給席澈。」寒愈聲音微沉。
夜千寵無奈的笑了一下。
「你是怕他把我搶走?按照你的話說,如果你連這點考驗就經受不住,還配談感情么?甚至,你跟我說過的,不妨放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後才會覺得家裡的好。」
「結果你又出爾反爾了?這麼急著非要逼我到底是為什麼?就為了回歸沒發生這些事之前的狀態,還是就為了床上的那點事?」
從席卜生的那件事之後,她說話都變了。
身邊人能感覺出來,有時候不冷不熱,有時候又很尖銳,而且是不經意的尖銳。
只為了床上那點事。
寒愈一雙濃眉微微一沉,半晌,才薄唇輕碰,「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關於感情,他們還從來沒有這樣的吵過。
沒錯,雖然誰都沒有面紅耳赤,但是她覺得這就是爭吵了。
鬆開握著她肩膀的手,寒愈微微拉開距離,兀自點了一下頭,「好。」
他的確是成熟穩重男人的典型。
哪怕已經被氣到了,但拿上外套邁步離開之際,還是留了一句:「你住著,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夜千寵站在那兒,聽著他關門的聲音,忽然整個人都空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什麼了,總之就是憋了快半個月莫名其妙的情緒。
好一會兒才轉過身,盯著安安靜靜的門板,就那麼盯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那扇門始終都是安靜的。
她終於開始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有可以收拾的,行李箱里的隨身用品擺到了衛生間,洗個澡就可以睡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店床的緣故,她就算手裡抱著那根枕巾,也還是睡不著。
後來翻了手機,才發現席澈問過她到了沒有。
於是,她也不看時間就回復了:【早到了,睡了一覺剛想起來,你也休息吧。】
席澈沒有回復。
她放下手機,繼續強迫自己睡覺。
*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醒了。
草草用了酒店的早餐就聯繫了席澈。
「起來了?」席澈問。
「嗯。」她正在過馬路,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還是覺得冷,捂著袖子打電話,「我先去一趟西關,盡量爭取今天把席卜生轉過去。」
聽筒里傳來席澈的聲音:「我得先去趟公司。」
她點頭,「行,你先忙你的。」
反正關於席卜生的輿論造勢已經出來了,這麼多天,依舊火熱,甚至一天比一天嚴重。
尤其是席氏上下,已經很多人對席卜生頗有微詞,甚至有人私底下聯絡人要聯名把席卜生從總經理位置撤下來。
席氏不能因為他一個人的名譽而遭受更大的商業損失。
這個時候能救場的,當然只有席澈,也只有他最合適。
席卜生的禽獸陰暗面,以及匡嬌跟他的關係都被曝光得一絲不剩,但是唯獨席澈不是席卜生親兒子的事一丁點都沒有流言。
席澈非但不受影響,有一大批人是盼著席澈擔起大任,趕緊讓公司從這次的輿論旋渦中渡過去的。
對席澈來說,這也是上位最好的機會。
所以,她能理解,就讓他先去忙公司的事去。
到了西關,已經十點多。
因為席卜生的案子太受關注,其實想接手的人真不多,連監獄也是。
「這個恐怕真不行,席卜生的上訴期還沒過,怎麼也不可能關到這裡!」監獄長很為難的看著她。
夜千寵知道席卜生上訴期沒過,但他的事沒一個律師接受,這個時間幾乎可以忽略。
「只要你別到時候拒接就行。」其他的她基本可以安排好。
監獄長也就笑了笑,「您要這麼說,我倒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果然,才下午四點,臨近下班,西關這邊就接到了席卜生臨時被調換關押的令文。
原因是,因為席卜生現在人神共憤,哪怕是暫時關押在看守所,他都會引起極度騷動,沒辦法管理。
所以,只好暫時把他送到西關監獄。因為這兒管理最嚴,關押隔離,能夠更有效的避免騷動和犯人之間的衝突。
席卜生被關進去之後的兩個小時,也就是七點。
冬天的七點已經黑透了天。
夜千寵站在那兒的時候,剛好聽到了席卜生嚷嚷著:「我要找律師!這都是陰謀!我要申訴、給我找律師!沒有審判沒有定罪,你們不能把我關在這裡!」
陪她一起過來的獄警用警棍敲了敲:「別吵吵!」
又道:「全國上下都沒人願意為你辯護,你找哪個律師?」
席卜生立刻撲過來,就著唯一的一個十厘米方形左右的口子:「我有錢!我要找律師!」
獄警笑了笑,「今天下午席氏剛宣布,你兒子席少已經暫代總經理職位了,你這點錢還是留著給閻王用吧,說不定在地獄少受點罪。」
可能是同為男人,反而更見不得這類的罪行,席卜生現在是到哪兒都不受待見。
夜千寵沖獄警擺擺手,讓他先下去。
她在那兒站了挺長時間,是因為想不出來,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算作以牙還牙,以解心頭之恨。
站得腿都有點僵了。
她才忽然轉身往回走。
去了之前她接水經過的一個辦公室,直接走了進去,看到有一個值班的獄警。
「請問,沈浪,沈管教是在這兒上班么?」
之前,夜千寵並沒有特意問過那個管教的名字,只是大叔說過他可以用,所以後來看了一眼他的名字。
可能是名字比較特別,她就記住了。
值班的人忽然看過來,可能沒反應過來,為什麼這個時間,這麼個好看的女孩會在西關監獄?
「你找他有事?」獄警還是起了身,還打量了她一下。
夜千寵點頭,「你有沒有他的電話?」
這人倒也熱情,估計是一個人值班太悶了,給她倒了一杯水,才笑著看她,「姑娘該不會是沈管教的老相好吧?」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找他有正事。」
那人挑眉,「咦~前兩天也有人來找沈管教說是他妹妹,長得閉月羞花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沈管教在外面惹的野桃花討債來了。」
然後笑呵呵,「不過我看你不像!」
夜千寵有些無奈,「我真找他有事,你給個電話也可以!」
那人擺手,「那不行的!別人電話不能隨便給。」
然後才很是津津樂道的樣子,「再說了,沈管教前段時間剛好升職,調了工作區,可不是咱現在能隨便搭上話的,萬一他怪我,我可擔不住啊!」
升職了?
夜千寵微微挑眉,她那時候好像只答應了他一個高一級的職務。
聽這意思,升了不少。
她也問不出來,只好作罷。
但是第二天晚上,沈浪自己給她打電話了。
「葉博士,您找我?」沈浪說話習慣哈著一點笑,但又沒笑到眼底的那種。
夜千寵看了看號碼,也點頭:「嗯。」
他倒是直接:「有什麼事您直接吩咐就好!」
既然是大叔安排的人,她也沒什麼顧慮,按照昨晚想好的,問了句:「西關引進過盲人眼鏡,調用麻煩么?」
盲人眼鏡就是那晚李用戴在她眼睛上的那個,是她自己發明的,用在了高級監獄,用來轉移犯人,防止他們自己摘掉,否則就是自殺,比任何硬性束縛效果都要好。
如果她沒有記錯,西關是有的。
只聽那邊的沈浪笑了一下,「真巧,我現在管這一塊兒,您要用我幫你填個表就行!」
這個消息總算讓夜千寵露出了笑意,「那還真是方便!」
*
那些天,席澈忙的最多的還是公司的事,很努力抽點時間,也頂多是給夜千寵打個問問情況。
距離席卜生上訴期結束還有一天的時候,他總算抽了點時間,關上辦公室的門給她打電話。
夜千寵很快接了。
可能是想到了她之前暈倒的事,聽到席澈問:「吃飯了么?」
她點頭,「嗯。」
再沒有其他私事可以聊,席澈也就轉到了席卜生的事情上,「馬上過申訴期,會被轉到別的地方,定了罪就不太好辦了,想好怎麼做了?」
夜千寵那會兒正若有所思,「在想。」
末了,她問:「他現在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對親生女兒的畜生行徑為人不齒,你也算是替匡嬌報了仇,如果我對他太狠,你心裡會不會不舒服?」
席澈似乎是笑了一下。
然後聽到一句冷淡的語調:「我是暫代總經理職位,最想要的當然是前任總經理逝世、我被推舉真正坐上這個位置,席氏所有資產,歸我一人所有。」
夜千寵聽完愣了半天。
席澈微微弄了嘴角,「覺得我很冷血,很恐怖?」
她略微抿唇,「也不是,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麼直接。」
這種野心勃勃的事,一般人是不會說出來的,雖然基本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是這麼回事。
但席氏那幫老頭也沒得選,席卜生是已經爛透,沒有希望了,不讓席澈上位怎麼辦?
彼時,寒愈站在』第一集團』總裁辦公室窗前,目光俯瞰,雙手抄在西褲兜里。
「席氏股票怎麼樣了?」他像是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杭禮:「跟前兩天差不多,總之沒有好轉,席氏上層都很慌,席卜生這事影響的確不小。」
寒愈沒有轉過身,連俯瞰的角度都沒有變,「讓宋庭君再用點力,逼席氏董事會推席澈上去。」
又補充:「這周前。」
也就是,其實只剩明天最後一天了。
杭禮只是點頭。
其實他看不太懂寒總的用途,先前是推席卜生坐上了華商會理事的位置,現在席卜生沒了,他又逼迫席氏集團董事會不得不儘快推席澈接替席卜生的位置。
總之,就是照做。
這邊寒愈剛交代完的一小時內,席氏股票動蕩得那叫一個精彩絕倫。
也是因為這樣的消息,報紙扔到席卜生的筒子閣里,席卜生已經氣得不得了,「放我出去,給我找律師!」
他怎麼可能甘心把自己的心血白白便宜了一個義子?
尤其,他心知肚明,自己和匡嬌的事被曝光全是席澈的功勞!他絕不能讓席澈得逞!
夜千寵站在望風樓上,看著傍晚凜冽空氣里壓抑安靜的監獄。
「他現在已經很急,急得想衝出去把席澈的別有用心公之於眾。」她笑了一下。
道:「九點之後,會停電兩分鐘,閘門會』不小心』打開,正好席卜生明天最後上訴期,今晚要轉換地方。」
「給他戴好眼鏡,放他跑兩分鐘。」她道。
席卜生現在恨不得衝出去,必然會趁那兩分鐘逃跑的。
管理疏漏的黑暗裡,逃,幾乎是所有在押犯的下意識反應。
沈浪在她旁邊,點了一下頭,「多久再把他押回來?」
夜千寵想了想,「如果他能撐到零點,那恭喜他了。」
說完,她轉身一步步從望風樓走下去。
當晚九點剛過兩分。
一直都十分嚴謹的西關監獄警報忽然響起,接著整個監獄陷入了一片黑暗。
這個情況來得太突然,以至於整個監獄死寂了兩秒,然後上空忽然爆發了混亂。
往哪邊跑的人都有。
夜千寵站在監獄後門,低頭看著手裡的遙控。
輕輕按下那個綠色按鈕。
席卜生正盲目的亂竄,忽然感覺眼前一亮,眼鏡剛剛還是黑乎乎的,這會兒竟然像個夜視儀。
愣了不過幾秒鐘,他立刻瘋了的似的扒開人群往外沖。
他得出去!必須出去!
哪怕只是出去幾個小時,把席澈的陰謀揭露,只要不讓他好過,他就算因為逃跑而受刑也值!
眼鏡像是知道他要幹什麼似的,幾乎莫名其妙的每一次都幫他找到了捷徑,從混亂人海衝出來,曲曲折折走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門禁。
席卜生站在監獄後門的時候,自己都不敢相信,簡直是做夢一樣!
站在大門前,他忽然狠狠笑了一聲,然後一把推門出去。
一出門就什麼也不顧的快步沖,他只要在監獄電力恢復前跑遠一點就有機會!
但是,跑出去沒多遠,他忽然停了下來。
眼鏡里,顯示著前面有人擋了道兒,而且夜視的眼睛清楚的看到了那個人的臉。
夜千寵淡淡的笑著,看了一眼時間,「你再跑慢一點,我都等不及要親自去接你了。」
席卜生擰了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咽了咽,沒喘勻氣息,道:「你,要幹什麼?」
她還是那樣的表情,「不做什麼,來還一些東西給你。」
往前走了兩步,她道:「不用緊張,你當初沒把我打暈,我也不會弄暈你的,只不過……」
她拿起遙控器,一按紅色小按鈕。
席卜生頓時又成了一個瞎子。
人一旦看不見就會特別慌。
席卜生慌得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但是又被人架住了手臂,強迫著他往前。
「你們帶我去哪?」
回答他的,只有冷空氣刮過的聲音。
*
席卜生再恢復視覺時,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覺得地方十分潮濕。
夜千寵也不喜歡磨磨蹭蹭,她想回去睡個安穩覺。
所以,她過去摘掉了席卜生的眼鏡。
一看到她,席卜生激動得恨不得從椅子上蹦起來,可是他和椅子被綁為一體,根本就動不了。
夜千寵就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安安靜靜的看著他掙扎,「我那天也是這種感覺,把人綁凳子上,真是好辦法!」
她像那晚的席卜生一樣,進出兩三趟拿東西。
不過,她拿的是刀、酒精和紗布。
走過去,她把刀子放在了席卜生旁邊,然後把刀遞進他右手。
一邊好心提醒:「別往繩子上割,會越來越緊!」
席卜生不信,當著她的面試了一下,結果手腕被勒得發麻,一雙手指頭因為不通血而發紫。
夜千寵坐回了椅子上,「你想鬆綁?想從這兒出去,找席氏董事會,告訴他們席澈不是你兒子?告訴他們,他檢舉你對親女兒的禽獸行為只為了代替你上位?」
看到席卜生不住的點頭。
她也點頭,道:「好辦!你用右手,把你左手剁下來,我就送你回去。」
席卜生聽完瞪著眼睛看著她,「你想讓我死?……殺人是要償命的!」
夜千寵笑了笑,「沒關係,我命不值錢,就不勞您操心了。」
說完,還好心的解釋:「對了,不是整個手腕剁下來,要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砍下來,懂?」
她要的是煎熬!不是痛!
夜千寵就坐在那裡,「你時間不多,超過零點,申訴期就過了。」
「一個手而已。」她頷首,「都被你勒成那樣了,砍完了,繩子還能幫你止血。」
席卜生已經窮途末路。
他被綁在這裡,眼睜睜等著零點過去,沒了申訴期,他一點希望也沒了。
於是,他一咬牙,還真砍了。
「啊!」嚎叫聲瞬間衝破空氣。
一個手指被砍得還連著一些皮肉。
夜千寵看得有點噁心。
又閉了閉眼,「還剩四個,你加油。」
「砍快一點,說不定疼得短暫一些。」
席卜生赤紅著眼瞪著那邊坐著的女孩,那種閑散的、看戲一樣的狀態刺激得人幾乎發瘋。
加上疼痛狠狠刺激著神經,真的會瘋!
可是他別無選擇。
於是,夜千寵看著他把自己的手指一個一個剁下來,看到那麼多血,她反胃的別開了視線。
席卜生已經滿頭大汗,臉色白得嚇人,嘴皮在狠狠的打顫。
那個樣子,如果不是她想著那晚受屈辱時的心境,恐怕真的要心生憐憫了。
「放……放了我。」席卜生吃力的說話,聲音很虛。
夜千寵受不了那些血腥味。
拿出手帕捂著鼻子,又好心的拿了剛剛準備的酒精走過去。
露出來的一雙眸子是那麼的感覺、無辜,』關心』的問:「砍完放著不行的,我幫你消消毒?」
席卜生嚇得抖著要往後退。
就像她那晚看著他拿著剪刀剪了她的打底褲,瘋狂往後退的樣子。
那個畫面迸出來,她也就一點也不憐憫了。
慢慢擰了蓋子,彎下腰,一點、一點的淋在他砍禿了的指根上。
夜千寵還是頭一次做這麼殘忍的事,她頂多做過藥物試驗,白鼠試驗……
可是一想到席卜生當初對著倒立的她下身淋紅酒的畫面,酒精淋得越是狠。
嚎叫聲在耳邊撕裂著,她無動於衷。
直到酒精沒了,她終於直起身,瓶子好好的擺會原位。
看了一眼時間,「還有點早,我們玩個遊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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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捉蟲~【下集預告:老男人半夜找某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