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隱天下 (全文完)_分節閱讀_98
眯著,劇烈揮動手中衣袖,迷迷糊糊說道。說完話,他猛然仰頭,劇烈地喘息。
燭火跳躍,他仰首之勢,那從額到頸的線條俊秀的要命。
「滾!」姬鳳離忽然彎腰從氈毯上抓起一隻錦墊朝著花著雨的方向砸了過來,錦墊來勢兇猛,速度奇快,轉瞬到了花著雨眼前。她猛然下蹲,錦墊從頭頂上飛了過去,將她頭上剛剛挽好的髮髻擊鬆了。身子也被錦墊帶起的勁氣擊得倒退兩步,腳下被什麼絆了一下,她踉蹌著摔倒在地面上。
花著雨低首一看,帳篷內門口處的地面上,布滿了被扔過來的東西,有錦墊,有茶盞,還有花瓶,帳篷內鋪有氈毯,這些東西並沒有摔碎,散落在地面上,將她絆倒在地。她忽然想起,方才進來時,外面一個侍衛也沒有,想必都是被姬鳳離趕走了。
到了此時,花著雨已經猛然明白,姬鳳離是中了媚葯。好歹在北朝,她也中過一次,知悉這種葯的藥性。
她若是再不跑,她就是傻子了。
猛然從地面上爬起來,快步向帳門口奔去。她起勢太猛,原本就被錦墊打得鬆了的髮髻,一瞬間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姬鳳離迷濛的雙眸越發迷亂,瞧著花著雨散亂的青絲,他修眉深擰,眸中閃過一絲清明,他忽然伸袖扇滅了帳內燭火。
帳篷內猛然一暗,身後傳來衣袂破風聲,肩頭瞬間被抓住了,她沒有想到姬鳳離的動作這麼快,快得猶如神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擒住了她。天旋地轉間,她已經被抵在帳篷壁上。
花著雨一驚,猛然抬眸,黑暗之中,眼前雪袖如雲般飄揚,一隻修長的手從雪袖中探出,擒住了她的下頜。他灼熱的呼吸噴在她頭頂,捏著她下頜的手竟然灼燙的好似著了火,但是他的聲音卻冷冷地從頭頂上方傳來:「女人,是藍冰找你來的?」語氣雖然冷冽,但聲音沙啞而充滿磁性,花著雨知道,那是藥物的作用。
「不是,我不是!」花著雨刻意尖著聲音說道。
姬鳳離現在顯然是清醒了,但是,方才他看到了她的披散的頭髮,已經將她當做了女人,她可不能再讓他知悉她是元寶。
? 「不是?」冷冽的聲音里充滿了嘲弄,「軍中可是沒有女人的!」
「我……我是……」花著雨低聲說道,話到一半,猛然伸掌,向姬鳳離胸前拍去。雖然,她現在內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這麼近距離拍他一掌,相信姬鳳離也會受不住。
掌風凜冽,轉瞬便觸到了姬鳳離的胸膛,卻在那一瞬,被姬鳳離的大手一把抓住了。
沙啞的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真沒想到,你還是一個會武的!既然來了,走是不可能了,不用玩什麼欲擒故縱的遊戲,放心,只要你是女的,不管你生的什麼樣子,我都會要你!」
沙啞的充滿磁性的動了情的聲音,原本是慵懶魅惑的,但偏生他的語氣很是凜冽,好似自己本身也不願意似的。
纖細的腰肢被姬鳳離摟住了,花著雨掙扎的更厲害了。她拼了不能用內力的危險,用上了僅有的全部內力,但是,依然逃不開姬鳳離的一雙魔掌。
腰肢上被他一戳,渾身頓時軟了下來,卑鄙的姬鳳離點了她的穴道。天旋地轉間,她被他抱著,向裡面走去。她高聳的前胸抵在他的胸膛上,腦中轟地一聲炸響,臉瞬間便紅了起來,有羞有怒,天啊,這可怎麼辦?
她想著,自己若是說出自己就是元寶,這後果會怎麼樣?
這軍營里大概除了她,沒有女人了。難道她就要吃這個暗虧?很顯然,姬鳳離現在以為她是被別人找來的女人吧。趁著他現在還是清醒的,不如就告訴他,她是元寶。那樣,有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我……」嗓子里一啞,剩下的話便頓時被扼住,再也發不出來,啞穴被點了,想說話也不能說了。
「我討厭聽你的聲音!」姬鳳離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了過來,沙啞而清冷。
他伸臂一揮,黑暗中一道涼風襲過,床榻上的錦被已經被他鋪在了地面上。他甚至,不願意要她上他的床上去。似乎,準備在地面上和她顛龍倒鳳了。
她被他放在地面上,躺了好久。
黑暗中,姬鳳離坐在她身側,一動也不動。周身上下,滿漾著冰冷的寒意。他好似在和藥性做抗爭,花著雨只希望他能撐的夠久一些,撐到有人過來。
夜很靜。
帳篷內更是一片死寂,沒有一絲聲響,除了……姬鳳離的喘息聲。
他的喘息聲,時而急促時而沉緩,在死寂的帳篷內,被無限地放大,聽在她耳中,竟是那樣清晰。
花著雨幾乎可以通過他的喘息聲,判斷出媚葯發作的程度。她聽到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沉重急促,她頓時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忽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到了鼻端,她隱約感覺到姬鳳離是咬破了手臂,意圖來保持清醒。
花著雨心中一直繃緊的弦稍微鬆了松,她想她今晚或許可以保住貞潔了。很顯然,姬鳳離並不想碰她,雖然,她親自撞見過他和女子歡好的場面,不明白他此刻何以如此克制。但,她還是非常慶幸他剋制了。最起碼,這讓她有了一線生機。
但是,事情並未想象那樣,姬鳳離咬破了手臂,似乎也並不能使媚葯的藥力稍減,他的呼吸反而前所未有的沉重急促起來。
黑暗之中,她感覺到迫人的男子氣息,緩緩地朝她壓了過來。
一點一點靠近。
直到,近在咫尺。
直到,身軀相貼。
直到,他灼熱如火的氣息噴到了她的臉頰上,讓她的臉頓時被火燙了一般。
臉上被他的氣息噴的燒灼,而內心深處,卻裂開一道絕望和悲涼的傷口,向外不斷地淌著血……
他開始解她的衣衫,但是,他似乎不善於做這個,後來,索性伸指一劃,指尖所到之處,衣衫被劃破,衣衫散落而下。
好冷!
身體冷,她的心更冷。
當日,當她坐著花轎被抬到了相府,當她蓋著蓋頭坐在喜床上等待,那個時候,她是打算將她交給他的!可是,世事弄人,顛顛倒倒幾番輪轉后,當她還恨著他,卻以這樣一種方式和他糾纏在一起,讓她想要反抗,也是不能!
她躺在地面上,唇角綻開一抹悲涼的笑意。
黑暗裡,她隱約察覺到他的眸光,似乎都是烈火燃燒一般灼烈。
姬鳳離終於再也不能忍,翻身將身上衣衫褪落,火燙的身子俯身壓向她。
黑暗之中,情慾的味道和血腥味混合著瀰漫開來。
這是一場折磨,一場誰也沒有得到快感的折磨,一場她痛他也痛的折磨。這種折磨不知持續了多久,黑暗中,姬鳳離的動作緩了下來。他似乎有些清醒了,她感覺到他低首望向她!
兩人的視線在黑暗中交匯。
一個冷厲鋒銳,一個疑惑迷亂!
這帳篷沒有窗,黑得就算是咫尺之間,也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是,她還是直直地望著他。
他猛然停止了動作。
她感覺到了寒意,姬鳳離身上有濃濃的寒意混合著悲涼在慢慢溢出。
很顯然,他徹底清醒了,媚葯應該是解了,這一切終於結束了。可是,她和他之間的這筆孽賬,卻沒有結束。
姬鳳離,我會殺了你!
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總有那麼一天的……
她在心中暗暗發著誓!
一聲哽咽的呢喃,忽然從頭頂上方傳來。
「寶兒……」
聲音很低,很輕,很小心翼翼,好似是心底深處的聲音,不經意間從唇齒間溢出。
花著雨心中猛然一凜,難道,姬鳳離發現她是元寶了?可是,又不像是。
因為,那聲音是是那樣悲涼,那樣凄楚,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和沉重。
他憑什麼叫她的名字,叫她的名字做什麼?
一串晶瑩的水珠,掉落在她的臉上,滾燙滾燙的,帶著燒灼人心的溫度。
這一瞬間,她好似被魘住了。
好似有一道電光,將她混沌的腦海猛然劈開,有些事情,忽然就有些明白了,但是,她兀自不敢相信。
怒意,在胸臆間越來越鼓脹。
假惺惺地做什麼!她的清白都沒有了!
「你可以在這裡睡一會兒,也可以現在就離開!需要什麼,你可以和找你來的人說,什麼都可以滿足你!」他翻身下來,坐在她身側,良久她聽到低低說道。
她在地上僵硬地躺著,半晌沒有動。
他似乎這才意識到她被他封住了穴道,他伸指摩挲著找到她腰間的穴道,輕輕一點,解開了她的穴道,又伸指解開了她的啞穴。
他轉身,緩步走到一側的床榻上,筋疲力盡地躺了下去。
花著雨躺在地面上,她很累,她覺得全身的骨骼好似被打散了,疼得儼然不是自己的了。如若可以,她真的好想在這裡睡上一覺,然而,胸臆間滿漾的怒氣,又如何能睡得著?她又如何能在這裡睡?
過了好久,她才忍受著疼痛,慢慢地爬了起來,撿起地面上凌亂的衣衫,一件一件,慢慢地穿在身上。
腦中一片空白,思想似乎是停頓了。她無意識地走了出去,腳軟得打顫。
外面的夜,靜得如此寂寥。北地的夜風,冷得如此哀涼。她一步一步邁著沉重的步子挪到自己的帳篷內,將自己身上破碎的衣衫換了下來,胸前,用長巾縛住。
帳內,燭光昏暗,清眸微眯,在帳篷壁上掃過,看到了她的那桿銀槍。用銀槍太不解氣,可惜,沒有刀。
她掀開帳門走了出去,忍受著身上的疼痛,她在軍營間緩緩走過。轉過好幾個帳篷,才看到幾個兵士佇立在夜色之中。
幾個兵士笑著和她打招呼:「寶統領,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花著雨並不答話,徑直走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兵士面前,快速伸手,刷地一聲將他腰間佩戴的大刀抽了出來。
很長很鋒利的一把大刀,在幽冷的月色下閃耀著鋒銳的光芒,映亮了她的眼,眼底深處,一片寒意凜然。
她扛著大刀,轉身快步向回走去,身後傳來兵士詫異的詫異的驚呼聲:「寶統領,你要做什麼?我的刀?」
「借你的刀用一用!」花著雨頭也不回地說道,快步向前走去。她一步比一步走的凜然,怒火,讓她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一步一步,她距離姬鳳離的軍帳越來越近,在快要走到他的帳篷前時,她卻乍然收住了腳步。
姬鳳離帳篷的大門敞開著,燭火的亮光從裡面透出來。
一道藍影從帳篷內飛了出來,噗通一聲撲倒在她面前幾步遠的草地上,哇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