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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隱天下 (全文完)_分節閱讀_50

  冷聲道:「什麼破道士,鬼話連篇,本小姐可從來不信什麼命理。」


  「溫小姐,方才那人可是天下第一算啊,但凡他算過的卦,無一不靈啊!溫小姐,您是不是要進宮選妃啊,真是恭喜恭喜了……」一樓廳內有人高聲說道。


  溫婉凝了凝眉,提著裙袂,一步一步緩步上了二樓雅室。


  花著雨坐在簾畔,透過珠簾,看著二樓已經喧嚷開來,清澈的眸中閃過一絲犀利之色。她轉了轉手中酒杯,一仰首,飲盡了杯中香醇的酒,那微醺的味道瞬間燒辣了喉頭。


  或許是因為在戰場呆過的緣故,她和一般女子不同,喜歡自斟自飲。其實淺嘗獨酌未嘗不是一種消遣,只是自從姬鳳離下了毒后,對於酒倒是有些本能的排斥。每每都是刻意地避開飲酒,但是,今日,她忽然想執杯痛飲。


  不過,現在不是喝醉的時候,她要時刻保持著清醒。


  像天命這樣的事情,就算是當權者不信命,他們也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試想,作為鳳格之人,未來皇后命的溫婉,豈能嫁給姬鳳離?

  若真如此,百姓豈不是認為南朝會被姬鳳離推翻,未來的皇帝和皇后就是他們了。


  所以,炎帝是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而姬鳳離,就算是左相又如何,始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怎麼敢娶溫婉?


  溫婉在醉仙坊沒有待多久,便從二樓下來,匆匆走了出去。


  花著雨將酒壺內的酒斟滿酒杯,最後一杯飲盡,她方才緩步下樓,事情已經辦好,她也該回宮去了,皇甫無雙還在宮裡等著信呢。


  花著雨摘下面紗,再將身上的青衣迅速換做太監服,從雅室窗子里翻到了隔壁的雅室,整理好衣衫,打開了房門。門外便是同她一起出來的侍衛,花著雨領著幾個侍衛,率先下了樓。


  她沒有想到,在下樓之時,竟然碰到了去而折返的溫婉,伴著溫婉一同進來的,還有姬鳳離。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冤家路窄吧!

  或許溫婉今日來醉仙坊本就約了姬鳳離,也或許是姬鳳離得了溫婉的消息,所以趕了過來。


  不管如何,他們竟是遇上了。


  「哦,你不是……你不是猜出來相爺燈謎的那個人嗎?」溫婉身畔的侍女鶯兒指著花著雨瞪大了眼睛說道,那一日在康王夜宴上,這個鶯兒沒有隨著溫婉去,是以並不知花著雨是太監。她是認出了花著雨便是猜出來姬鳳離燈謎的人,見她此刻一身太監服,驚了一跳。


  「哎呦!這不是相爺和溫小姐嗎?今兒怎麼得閑到醉仙坊了?」花著雨清眸一彎,笑逐顏開地說道。


  姬鳳離唇角含笑,眸光在醉仙坊大廳中環顧一周,目光並不在任何人身上停留,然而,廳內眾人皆覺得姬鳳離看到了他們。明明是很溫雅和氣的眸光,看上去如沐春風,然,每個人還是感覺到了一股沉沉的壓力。一時間,原本關於溫婉是鳳格之身的嘈雜議論聲慢慢低了下去,漸而不聞。


  姬鳳離仍是唇角含笑,他朝著花著雨微微頷首,道:「今兒是什麼風,把寶公公也吹到醉仙坊了?」


  花著雨指了指身後侍衛手中提著的糕點道:「相爺,您是不知道,今兒太子殿下忽然想吃醉仙坊的糕點,著侍衛們出來買也不放心,雜家只好跟著出來走一趟。這還得回宮急著去復命呢!」


  在一旁立著的溫婉忽然凝眉,淡淡說道:「糕點?沒聽說過太子殿下喜歡吃這裡的糕點啊?」


  花著雨淡淡掃向溫婉,雲淡風輕般的笑容微凝,曼聲說道:「太子殿下喜歡吃哪裡的糕點,溫小姐自然是不知道了。不過,溫小姐喜歡吃哪家的糕點,又喜歡飲哪家的茶水,喜歡哪家店裡的飾品,我們殿下可都是一清二楚呢!」要說皇甫無雙對溫婉的這份心,花著雨看著都有些心酸,這小娃兒,也太痴情了。


  溫婉的臉色原本就很白,聞聽此言,臉色再次一暗,唇角微微扯了扯,道:「太子殿下倒是對臣女關心的很啊!」忽而,笑容一凝,聲音冰冷地說道,「寶公公今日到醉仙坊可真是好巧,不知寶公公可識得一個道士!」


  「哎呦,溫小姐說哪裡話,我們這些做奴才的,日日在宮中,哪裡識得什麼道士,不過,溫小姐好像是識得的,方才我們可是看到一個道士和溫小姐在說話,不知說的是什麼趣事?」花著雨淡淡說道。


  姬鳳離跨前一步,微笑道:「寶公公,難得今日碰上,不知可否到樓上一敘!這裡可不是談話的地方!」


  花著雨眼底帶著盈盈笑意,道:「不是元寶給臉不要臉,相爺有請,原是受寵若驚,只是殿下還等著雜家送糕點回去,相爺也知道殿下的脾氣,若是晚了,少不得又要挨板子了。」


  ?  「這樣啊,不如讓本相的侍衛護送幾位侍衛先回去送糕點,可好?」姬鳳離不急不緩地說道。


  姬鳳離這意思是一定要和花著雨樓上一敘了,花著雨心中怒意翻騰,面上卻一絲也不輕易表露,依然笑盈盈地說道:「既然相爺這麼給面子,那雜家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很明顯,姬鳳離已經猜到,天下第一算的預言是因她指使了。不過,在醉仙坊眾目睽睽之下,姬鳳離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不過,他和她之間的梁子,這算是結下了。


  「寶公公客氣了!」姬鳳離語帶客氣地說道,回首對身側的溫婉道,「婉兒,你暫且回府去吧,我要和寶公公談些事情!」


  溫婉原本臉色沉凝,聽到姬鳳離的話,玉臉上頓時漾起婉然的笑意,低低道:「那婉兒先走了,相爺保重!」言罷,又神色冷冷地望了一眼花著雨,這才轉身曼步而去。


  花著雨和姬鳳離在店小二的引領下,上了三樓,一個著天藍色長衫的三十多歲的男子快步迎了上來,躬身笑道:「相爺,您可有日子不來了,裡面快請!」


  花著雨識得這個男子便是醉仙坊的坊主,左相的面子果然夠大,連坊主都親自來迎。花著雨在醉仙坊作了幾天琴師,遙遙看見過此人,是以認得他是坊主。但是,這個坊主卻並不認識花著雨,畢竟她作了沒幾天。不過認識不認識都無所謂,溫婉也看過她在醉仙坊撫琴,她曾經做過琴師的身份怕是瞞不住姬鳳離的。不過,也說不定,她的琴技可是比溫婉好,估計這件事也許她不會告訴姬鳳離的。


  醉仙坊的坊主引著他們到了一間雅室,隨即便去布置菜肴去了。


  花著雨清眸流轉,迅速打量了一下這室內的擺設,只見屏風,桌椅,無不精緻玲瓏,古色古香。牆上貼著幾幅山水畫,也是淡墨濃彩,大氣而恢弘。屋內還擺著幾盆蘭花,都是很名貴的品種。


  花著雨邁著優雅的步子慢慢走到窗畔,朝著窗外淡淡掃了一眼,悠然回身,清眸中波光瀲灧,如明珠輝映,淡淡凝視著姬鳳離。


  姬鳳離背著手慢慢踱到桌畔,唇角微勾,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兩個人隔著不遠的距離,他望著她,她也望著他,視線在空氣中碰撞,撞出一絲絲看不見的火星。


  兩個人,一人俊美無儔,溫雅淡定;一人秀美絕倫,清麗孤傲。


  兩人的臉上都掛著淡淡笑意,只是那微笑的背後,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緒,或許,只有他們自己才知曉。心內,未嘗都不是在互相算計盤算著。


  只是,究竟誰能算計了誰,誰又能笑得到最後?

  良久,花著雨優雅地笑著坐在桌畔的椅子上,清聲道:「不知相爺有何事要敘?」


  姬鳳離輕撩衣襟,坐在花著雨對面,聲音清潤淡靜地說道:「寶公公在康王夜宴上一曲劍舞,至今令鳳離難以忘懷。今日一見,怎能不多敘敘!」


  「相爺謬讚了,那一曲劍舞,如何及得上溫小姐一舞,那才是真正的驚鴻一舞!」花著雨黛眉微揚,曼聲說道。


  姬鳳離俊美的臉上笑意愈盛,道:「婉兒那一舞,怎及得上寶公公劍舞之萬一,不知寶公公這樣的人才,何以,要淪落到做太監的地步?」


  「元寶不過是會跳一曲劍舞,哪裡算得上人才。不過,說起來,當初,雜家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自己有才,卻又苦於無施展之地,是以才不得已自殘其身,希望進宮能有所施展。真是遺憾,若是能早日結識相爺這樣慧眼識珠的伯樂,得相爺提拔,也不至於淪落到這一步。」花著雨故意將自己說成是志高之人,這樣,姬鳳離才不至於會去懷疑她有其他什麼目的。


  姬鳳離懶懶搖著手中摺扇,輕笑著道:「寶公公真是謙虛了,那樣的劍舞,有幾人能舞的出來?」


  這一次距離近了,花著雨能清楚地看清姬鳳離的摺扇並非是紙扇,而是由寒娟做的扇面,寒娟是由冰蠶吐出的絲,天生一股涼意。扇面上的優曇花也是繡的,針法纖細,栩栩如生。


  看上去極其風雅,但是這樣纖巧的扇子,卻原來是一件利器,沒有真正見到,是很難想到的。


  「不知寶公公可會弈棋?」姬鳳離勾唇輕笑著問道。


  花著雨微笑起來,漂亮的丹鳳眼彎成了美麗的月牙狀,眉梢眼角有種說不出的神韻流轉,光麗動人。


  「元寶倒是會下,只是會下而已,卻是不敢和相爺對峙的,太子殿下可是常常誇讚相爺的棋技好的。時候不早了,雜家該回宮了,失陪了!」花著雨倒不是怕了姬鳳離,但是,她卻也不能在此人面前展示過多的才藝了。


  「那好,寶公公慢走!」姬鳳離也並不阻攔,微笑著站起身來,客客氣氣地將花著雨送到了雅室門口。


  再回到室內時,他面上笑意漸漸隱去。


  他背著手緩步走到桌旁,在桌面上擺了一副棋局,左手和右手下起來。


  良久,他抬起一隻修長的手,指間捏著一隻黑色棋子,始終沒有落下去。一雙絕色的長眸中,含著若有所思的幽光,薄唇悄然揚起,勾起惑人的弧度。


  「殺!」從桌旁伸出一隻手,將姬鳳離手中的棋子奪了過來,「啪」地按到了棋局上,立刻,黑子完勝,白子潰不成軍。


  姬鳳離抬頭望著眼前沖著自己微笑的男子,道:「書痴,你太狠了!」


  眼前的男子是一個一身藍衣文士妝扮的男子,聽到姬鳳離的話,笑道:「相爺從不是優柔寡斷之人,對於這樣的妖孽,早日除去,早日清凈!」


  「你說的也對啊,不過,我是很久沒有遇到這麼有趣的對手了,難得有他來陪我玩玩,太快要了他的命,豈不是很無趣!」姬鳳離搖著摺扇笑道。


  「這一次你可是輸的很慘,溫小姐恐怕要進宮了!」藍衣文士說道。


  姬鳳離慢慢靠在椅子上,手指在椅背上輕叩,長眸微眯,緩緩說道:「這一次確實是輸了,下一局,本相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關於溫婉是鳳身皇后命之事,終於在禹都暗暗傳揚開了,這樣的事情,本就流傳速度極快,何況,還是這樣敏感的事情,又是在醉仙坊那樣高朋滿座,嬌客濟濟的酒樓。就算姬鳳離再有本事,也不能防悠悠民之眾口。


  到了第三日,炎帝已經有所風聞,而姬鳳離,也恰巧在那一日和溫婉解除了親事。接著溫太傅將溫婉的名字報到了禮部籌備選妃之事的官員手中。


  溫婉,也成了待選妃之一。


  就在選妃之事進行的如火如荼之時,有一件事卻毫無預兆地降臨在花著雨頭上。


  天氣,一天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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