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大戰前夕
月至中天，京城的人家幾乎都熄滅了燭火，進入到睡夢之中，而馬府卻依舊燈火通明。
屋子裡的人已經進去好一段時間了，卻一點出來的跡象都沒有。
裡面的人不出來，等在外面的馬家人也不敢去休息。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馬嬸一個呆在家裡的婦道人家，看到守在院中那些威猛的人，難免有些懼怕，不由問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小梁跟皇上怎麼……」跟皇上平起平坐這話，她沒敢說出來。
「我怎麼知道？」老馬打從皇上到家一直處於茫然的狀態，「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帶個孩子，說是跟妻子走散了，來京城尋妻的，沒提認識皇上，你不是見過皇上嗎？你應該知道怎麼回事吧？」老馬把球踢給了兒子。
「我見過皇上並不代表我就知道啊？」這那來的邏輯？小馬嘆了口氣，「不過，依我看，梁大哥一家絕不簡單。」
「這還用你看？」一家人都朝小馬拋白眼，甚至包括他媳婦。
「你們聽我把話說完嗎？」小馬氣呼呼的，「梁大嫂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玉妃……」
「玉，玉妃？」
這家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是說你梁大哥一家就是幫著皇上對付國舅爺的人？」老馬驚呼，「這樣的人物居然就跟我們住在一起？」
「若不是，皇上和景王能對他們如此禮遇嗎？」小馬心裡已經有了九分的把握。
老馬一想也是，「那他們在裡面是商量對付國舅爺的事？」
小馬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眼下除了這事之外，還能有什麼緊要的事，需要皇上和景王兩人夜半來咱們家的？」
老馬看著門口的方向感概了句，「你梁大哥真夠牛的，皇上來了都不給好臉色，可對我們卻又是極好，極有禮貌。」
小馬不無崇拜地說，「這就是梁大哥吸引人的地方。」
老馬接著又說，「你說你梁大哥會答應幫助皇上對付國舅嗎？其實，像你梁大哥那麼厲害的人物，去哪兒都不會有危險，根本沒必要留在這裡涉險。」
小馬搖頭，「以我對梁大哥的了解，他不是會臨陣脫逃的人。」
小馬媳婦插了句，「可我看梁大哥並不怎麼待見皇上和景王。」
「梁大哥那麼緊張梁大嫂的一個人，來到京城發現妻子頂著個妃子的頭銜，能待見了他才怪？」若是小馬，小馬也不可能做到毫無芥蒂。
說話間，房門枝椏一聲，被從裡面打開了。
走出來的皇上看到小馬便告訴他，讓他明天去熟悉工作環境，他已經被錄取了。
小馬很是激動，可小馬的家人卻沒有多少喜悅，若是平常太平年間，那肯定要放鞭炮慶祝的，可現在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臨走前，景王突然對程玉說，「謝家的夫人來我府上找你，還給你留下一封信，讓我轉交給你。」
「她真的來京城了？」程玉很是驚訝，邊打開信，邊抱怨，「你怎麼不早說？」
景王說，「這不是沒顧上嗎？」
方茹收留過程玉，梁午對她印象挺不錯的，就問，「信上說什麼？」
程玉邊看邊說，「她說她的成衣鋪子已經開到了京城來了，她要在京城待一段時間。」
「那很好啊，有沒說住在那裡？」梁午又問，「若是沒有落腳地，我們可以幫著安排。」
「生意都做到京城來了，怎麼可能沒住的地方？人家有住的地方，信上留了地址，讓我有時間去找她。」程玉說。
景王聽到這話說，「這謝世元的夫人可真不簡單，不僅生意做到了京城，人也是大大的有名，堪稱我朝和離第一人。」
「什麼第一人？」程玉沒聽清。
「和離啊？」景王感嘆，「主動提出跟丈夫和離的女子，本朝歷史上可沒幾個，也算是個奇女子了。」
小馬媳婦和馬嬸聽了不禁露出驚世駭俗的表情來。
程玉曾聽她提過，只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給幹了，比她們那裡的女子都要雷厲風行。
國舅爺知道皇上剛掌權根基不穩，正是進攻的好時候，所以組織好軍隊后，立馬就打響了戰爭。
從他的封地，一路打到京城來。
這些年掌權的都是國舅爺，人脈不少，所以駐守的軍隊要麼是不堪一擊，要麼就是不真心打，沒用多少時間就打到了京城周邊。
很多人都認為，這天是真要變了。
戰爭一起，很多人就變的無家可歸，流離失所，周邊的難民都往京城裡逃。
接納如此多的難民，沒讓他們餓死凍死，那還真是多虧了謝家的資助。
在此期間，程玉去見了方茹，方茹跟之前已經大不一樣了，不知道是不是跟和離恢復自由身有關，反正整個人都透著自信的光芒，再也不是那個要生個孩子藉以度過後半生的了。
南城還沒被戰爭波及，程玉就想勸她回去，國舅打過來，誰都不敢保證京城一定守得住。
可方茹說越是這樣她越不能走，她剛好可以留下來幫忙，就像上次瘟疫蔓延那樣，她可以幫著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她說她已經收留了不少了，他們剛剛信任她，她不可能丟下他們不管。
這人已經迷上收養孩子了，是不可能離開的，程玉只希望，國舅爺打過來的時候，他們能夠守住京城，否則，城裡的這些她認識的人，像馬叔一家，像方茹，以及她所收留的孩子都將陷入兵荒馬亂之中。
皇上沒有增兵給其他的城池，兵力全戍守在了京城。
這也是他們商討出來的結果，皇上手裡掌握的人馬本就不多，再分散出去，京城的兵力就更少了，而且分散出去的兵力對於叛軍來說，也是杯水車薪，起不了多大作用，還不如全放在一處，給對方全力一擊。
城樓外，羅列著一排排全副武裝的軍士，黑壓壓的，一眼望不到邊。
城樓上，皇上，景王，程玉，梁午等人，看著下面，表情嚴肅異常。
不斷有人勸說皇上下去，說城樓上太危險了，可皇上愣是不幹，他說，「若是這城破了，朕躲到那裡都沒用，朕那裡都不去，就在這兒。」
守衛的軍士聽了，無不激奮，皇上都在這兒了，他們還有什麼理由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