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這聲音彷彿在哪裡聽到過
時間停滯,斷崖寂靜。
不管是人還是鳥都望向斷崖下那九幽之淵,就這麼沒了,快的彷彿不曾存在過,餘下的人無不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覺來。
一陣山風突然吹過,一直站在崖邊朝下觀看的巨鳥,陡然朝著深淵之下,尖嘯一聲,聲音里透著憤怒,彷彿在說,到嘴的食物竟然就這麼沒了,真是可惡。
「啊啊啊!」有人聽到,嚇的徹底崩潰了,不由驚叫起來。
巨鳥猛地回頭,冰冷犀利的眼神掃射著眼前一幫瑟瑟發抖的人類,再次發出一聲尖嘯。
接著,在眾人的注視下,展翅高飛,飛到半空時,就見它突然轉下,再次一個快速俯衝,衝上山巔之上那些對它來說猶如螻蟻一般的人類,露出了利牙獠齒。
絕望布滿了每一個人的面孔,躲無可躲,很多人都緊閉起了眼睛。
而就在這時,茫茫白霧後面,竟走出來一行人,全身著黑衣,只有領頭那人是一身復古飄逸白衣,一塵不染,就像仙境里的仙人般。
「大師!」看到來人,周瑤不由驚喜地叫出了聲。
白衣大師看到眼前巨鳥,一點都不驚慌,從身上掏出一枚笛子,輕輕放到嘴邊,吹了起來。
婉轉悠揚的樂聲,頓時在空曠的斷崖邊響起。
清亮而高遠,令人不由心生嚮往之意。
而最驚奇的是,那戾氣濃重的巨鳥,聽到樂聲之後,竟放緩了速度,一個偏移,竟從眾人的頭頂掠過,飛入高空,盤旋了幾圈之後,竟自離去。
死裡逃生的眾人,無比長出一口氣,癱坐在了地上。
白衣大師來到周瑤的身邊,打量了下她,問,「你這是怎麼弄的?」
提起這個,周瑤就怒火中燒,「還不是程玉那個……」看了白衣大師一眼,賤人那兩個字給及時咽了回去,似不像在這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形象。
白衣大師,一聽提到程玉,眉頭不自禁地皺了起來,「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動她嗎?」
雖然還是平常說話的口吻,可是周瑤明顯能感覺出來他話里的不滿和責備。
這讓周瑤心裡更是大罵程玉那個賤人,不過嘴上卻不敢頂撞這人,忙說,「我沒想動她,是她逼我的,她早已知道我的身份,專在這裡等著除掉我呢。」
白衣大師掃了她一眼,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她人呢?」
周瑤朝斷崖下看了眼,「被巨鳥給撞下去了。」
白衣大師聽了,走到了斷崖邊緣,負手而立。
山風吹拂,衣衫飄浮,修身挺拔,美好的彷彿轉眼就要飛去。
後面的周瑤眼神痴痴地望著他的背影,心裡極其不是滋味,大師一來就追問那個賤人的下落,而對受了重傷的自己也不過是不輕不重地問了句罷了,即便是那賤人不死,她也會親手除掉她的。
她不忿地心想,她跟了他這麼長時間,為他做了那麼多的事,居然還不如一個見了兩面的賤人得到的重視多,憑什麼不能動她?她能有什麼用處?除了一再跟他們作對,壞他們好事外,她還能幹什麼?能像自己一樣,心甘情願地為他做事嗎?
也不知道那賤人到底用了什麼招數,竟得到了大師的另眼相看,現在一想,那賤人就這麼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白衣大師轉過身,遞給周瑤一瓶葯,「把身上的傷好好治治吧,等下還有正事要辦。」
周瑤失落的臉上,再次煥發出亮光,雙手接過大師遞過來的藥瓶,小心翼翼地攥在了手裡,緊緊的,那裡還殘留著他的溫度,臉上有些燥熱地點了點頭,「是。」
張老爺子這時上前,感謝了一番白衣大師的搭救之恩,接著說出了自己的來意,「諸位,我們打算回去了,就此別過了,以後出去若有用得著的地方,我張家定義不容辭。」
白衣大師掃了他一眼,面帶笑容地說,「來都來了,幹嘛急著走呢?龍宮真正的地方,就要到了,你們不想見識下嗎?」
聽到真正的龍宮,張老爺子不是不心動的,可轉念一想剛剛經歷的事,頓時卸了心思,張家出色的子孫,剛才險些都喪命在此,他現在想的,就是怎麼樣把這些人都給安全地帶出去。
張老爺子看了下張家人,然後搖了搖頭,「不了,他們身上都受了很重的傷,走不了太遠的路了,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張老爺子拒絕的很明白了,可是,白衣大師卻還是不緊不慢地說,「不急在一時,還是去看看吧。」
誰都聽出來了,這是不讓他們走了,張家人都不由變了臉色,包括張老爺子,眉頭皺的死緊。
這些人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會那麼輕易放他們走。
他見識什麼?若他完好無損的時候,或許還可以跟他們走一趟,而現在,他身負重傷,連走出去都困難,去了,還不是別人待宰的羔羊。
張老爺子深呼了口氣,試圖平息自身的情緒,「他們很多人再不出去治療的話,會死的,我也想前往,只是情況不允許,抱歉了。」
白衣大師給出的反應就是,扭頭吩咐身邊的黑衣人,「既然張老爺子不願意,那隻能你們請了。」
黑衣人刷地把張家人包圍了起來。
張家的人個個憤怒不已。
張夢更是質問起周瑤,「你可是承諾過不傷害我們張家人的,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周瑤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我是說過沒錯,可是現在也沒人要傷害你們啊,不過是想請你們去見識見識罷了,大師的一片好意,你們怎能不領情呢?」
張夢哼了聲,「我們不需要你們什麼大師的好意,我們現在只想出去。」
周瑤突然變了臉,「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對大師尊敬點,你爺爺說出去,那是他腦子糊塗了。」
「你才腦子糊塗了呢,你這個背信棄義,心狠手辣的女人,果然靠不住,過河拆橋也沒你這麼快的,我現在真後悔,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們就不會幫著你去對付程玉他們了,程玉雖然討厭,可比你好太多了……」張夢氣呼呼地說。
「看來你也腦子糊塗了,都開始說胡話了。」周瑤看了白衣大師一眼,忙打斷她。
「嗚嗚嗚嗚!」張夢還想說什麼,卻被張俊一把捂住了嘴,拉到了一旁。
「你幹嘛不讓我說,你沒看到那女人根本就是個無恥的混蛋嗎?一點信用都沒有。」一被放開,張夢就怒瞪著張俊。
「你要是想現在死,那你就去說。」張俊搖頭嘆息,「他們是些什麼人,還不明白嗎?說這些有什麼用?沒看到爺爺都不說話了嗎?」
張夢無語,懊惱地想了下,「看來你是對的,一開始我們就不應該相信她,誰知道她會比程玉他們還壞。」
程玉感覺自己像做了一場夢,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被一股溫暖的力量包圍著,輕拖著,緩緩下降,莫非她已經到了天堂?
這是她醒來后的第一個想法,可是睜開眼睛去看,四周並不像是天堂的樣子,反倒像是一個洞府,於是,她就掐了一下大腿,然後她就呲牙咧嘴了,「我去,還真夠疼的。」
感知到疼痛,那說明她還活著,來不及觀察周圍的環境,她忙把空間里的人給放了出來,看到她沒進去,那對父子肯定著急的不行。
果不其然,人放出來之後,都是滿臉的著急和傷心,看到她,紛紛撲了過來。
小的抱住了她的腿,大的抱住了她的身子。
程玉拍拍他們,「好了,好了,這不都沒事嗎?」
梁午一把推開她,眼睛里滿是紅血絲,「誰說沒事?你幹什麼啊?你把我們帶進來,你為什麼不進來?你要是進不來,那你就別把我帶進去啊,夫妻的意義,你是還還沒明白啊?」
大麥也仰著頭,「就是,你把我們都嚇死了。」
程玉沒說是她集中不了精神力來不及的原因,而是說,「我知道沒事的,所以就沒進去,若是有事的話,小九也不可能把我們都給撞下來的。」
其實,這也是她剛才才有的猜測,小九八成是有了什麼發現,才會這樣做,自己和梁午的死活,他或許不擔心,但大麥,他卻是極其疼愛的,不可能把他往死里送的。
小九還是一臉倨傲地站在那兒。
程玉說,「大家都沒事,不要抱個,慶祝下嗎?」
小九嗤了聲,直接無視。
程玉都習慣他這樣了,也不放在心上,「你之前發現什麼了?」
「一股很熟悉的氣息。」小九看著四周,「越靠近深淵,氣息越重。」
「現在呢?」大麥好奇地問。
「更重了。」小九說。
「我們現在是在深淵底部嗎?」大麥又問。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估計應該是。」小九看著四周。
「不是應該,這本來就是深淵的最底層。」一道清亮的聲音竟從裡面傳出來。
大家都嚇了一跳。
而程玉直接身體僵硬在那兒了,這聲音彷彿在哪裡聽到過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