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醫治魔毒
被喚七爺的這老頭,六十歲左右的年紀,眼神精銳,看向梁午等人的目光,就像把泛著寒光的刀子似的。
被全村人圍著,梁午也是頭大的不行,這要是邪惡敗類,他早動手了,可這些不是,都是些山野村民。
見這老頭一來,其他人都自覺退後,極為尊重的樣子,他判斷這人應該是村裡有話語權的人。
抱著兒子的梁午,便走前了幾步,笑著說:「你是七爺,是吧?這不是我們要撒野,實在是出於無奈,你們把我們的朋友綁了,協商無果,還要拿去祭祀,我們不得不出手救人嘛。」
姚軍走過來說:「他們幾個都還年輕,家裡都有家人等著呢,即便那裡做的有不對的地方,那也不至於拿去祭祀吧,你們的山神若是要活人來祭祀,才能免去懲罰的話,我看你們這山神也不咋的,別不是信的是什麼邪神吧?」
「小子,你說什麼?」
「他說我們信的邪神,他這是在侮辱我們的神靈。」
「把他們一起綁了,祭祀。」
「綁了,綁了。」
「祭祀,祭祀。」
圍著的村民拿著傢伙,憤怒地大喊,狂亂地大叫。
姚軍沒想到一句話的事,就捅了馬蜂窩,周圍的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褻瀆神靈的大罪之人,等著要將他大卸八塊呢。
姚軍吞咽了下,忙躲到了梁午的背後,小聲罵了句,「這些人都瘋了嗎?」
梁午白了他一眼,「不管他們信奉的是什麼,但這是他們的信仰,對這些虔誠的人來說,你侮辱他們的神靈,比殺了他們還要嚴重。」
「真是怕了他們了。」姚軍說,「還沒妖魔鬼怪可愛呢,至少那些可以動手揍,而這些,哎……」
「行了,都給我安靜。」七爺一嗓子吼下來,周圍頓時寂靜無聲。
「那些人衝撞了山神,你把他們還回來,我們要帶去祭祀,請求山神寬恕,收回懲罰。」七爺陰寒如刀般的目光盯著他們,「別跟我說什麼人權,法律,我老頭子沒出去過,不懂。」
真是冥頑不化啊,程玉開口說,「他們幾個只是出來遊玩的。」
「你說謊,遊玩的景點在山那邊,他們去的地方卻是山這邊。」有村民怒吼。
程玉回頭看秦雪等人,幾人都垂下頭來。
七爺說,「這邊山脈是山神的棲息地,不許人打擾,而你們這些外人,懷揣著貪念和惡念,不敬神靈,一次次地打擾他們,使得這些年,山神發怒,不斷地降下懲罰,尤其是最近,村子里的人幾乎……」
幾乎什麼,七爺沒說,「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帶這些人去祭祀,想帶他們走,你們就踏過我們的屍體,你們帶這麼多人來,不就是準備動手的嗎?」
這話是怎麼說的,梁午說,「七爺,你誤會了吧,我們沒有動手的意思,我們只是為了救人,我們的人可都在這裡呢。」
「那他們是誰的人?」七爺沖後面一指。
「趙凱,趙曼那組的人?」楚雲看向梁午,「老大,這次的任務不是我們組在處理嗎?他們來幹什麼?」
梁午看起來也像不知情的樣子,目光落在了趙凱身上。
趙凱見此,站在高處,沖他揮了揮手,笑著說,「上面怕你們完不成任務,讓我們組過來協助你們,要是開打的話,給個信息,我們在外面跟你們裡應外合。」
他這麼一說,七爺以及村民看向他們的目光,個個燃燒著怒火。
「他這話什麼意思?」向剛怒了,「什麼叫我們完不成任務?他們來協助?他以為他們是誰啊?不對,這上面是什麼意思啊,既然質疑我們的能力,那就別讓我們接手,讓他們來不就完事了?」
姚軍微眯了下眼,「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可能是部里有些人嗅到了這次任務不簡單,派系出手博弈的結果。」
梁午說,「姚軍說的沒錯,先別管他們,盡量不要跟這些山民起衝突,否則,後患無窮,現在還只是一個村子,到時可能很多的村子一起,最後,我們在這裡將成為眾的之矢,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
向剛問,「有那麼嚴重?」
楚雲說,「別不信,這些村民團結的很,我爸給我說過,有次出任務的時候,跟當地的村民起了衝突,最後被追成了狗。」
姚軍說,「而且趙凱這些人,巴不得我們跟這些人衝突起來,好抓住咱們的把柄。」
「好複雜啊。」程玉嘆息了聲,真是應了那句,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鬥角。
眼看局勢一觸即發,程玉走上前,「七爺,我能問下,村子里發生了什麼事嗎?」
七爺還沒說話,他旁邊一個年輕人忍不住說,「我們村子里的人失蹤的失蹤,病的病,降下的瘟疫,就快傳染到村子里的每個人身上了。」
「瘟疫?」程玉重複了句。
「山神不恕罪,瘟疫就不會去除。」那年輕人說。
「能帶我去看看病人嗎?」程玉說,「我是醫生。」
「醫生也沒用,看不了,這是山神降下的懲罰。」那年輕人說。
「是不是山神降下來的懲罰,看了才知道,若不是,那豈不是延誤了病情。」程玉說,「七爺,不妨讓我試一試,若是這病我能治療,我希望你們能把人放了,不能治,咱們再來協商你們祭祀的問題,你看這樣行嗎?」
七爺的目光射向程玉。
「爺爺,我們都是好人呢,不會害你們的,我老媽的醫術很厲害的,給好多爺爺奶奶大爺大媽看好了病。」大麥在老爹懷裡,奶聲奶氣地說。
小傢伙的聲音,就像一股清流混了進來,無辜可愛的模樣,使得七爺的嘴唇蠕動了幾下,看了一會兒大麥,不由嘆了口氣,「想看就看吧,到我家來。」
「七爺,使不得,別被他們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就是,這些外地人狡猾的很,不知道又憋著什麼壞呢,小寶才多大,不能給他們害了。」
村民一聽,都去勸說。
「你們不用再說了,我孫子的主,我還能做得了。」七爺這麼一說,別人便沒法再說,只是搖頭嘆氣。
一行人跟著去了七爺家裡。
短頭髮的女孩跟秦雪說,「你妹妹會醫術?能不能行啊,不行的話,咱們真的就要完蛋了。」
眼鏡女說,「死馬當做活馬醫吧。」
社長說,「我看行,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個個都身懷絕技,說會來救我們,沒想到真來了,你妹妹如此厲害,怎麼沒聽你說過啊。」視線一直盯著程玉的方向。
秦雪瞅見,不由嘆了聲氣,「社長同學,我勸你還是省省,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我妹妹已經結婚了,孩子都四歲了,抱孩子的那個就是她老公,你覺得你那一點比得上人家老公,我提醒你一句,她老公心眼小的很,小心將你扔到懸山裡去喂狼。」
「抱孩子的那個原來是你妹妹的老公啊,真是太可惜了。」短頭髮女孩兒,唉嘆了聲,「優秀的男人為什麼都這麼早婚呢,不過看起來,他們一家三口倒是很般配的樣子。」
走在後面的趙曼問她哥,「你覺得她能治好嗎?」
趙凱發出一聲冷笑,「要是那麼容易就能治好的病,咱們也就不用來了。」
趙曼說,「說的也是,學了兩天醫,就再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了,看她最後治不好,要怎麼收場。」
走進七爺家的小院,一個老婆子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小寶怎麼樣了?」七爺問。
提到孫子,老婆子就開始抹眼淚,「越來越重了,都不會認人了。」
七爺跺了腳,走去了老婆出來的那個房間里。
「阿爹。」一對面色憔悴的小夫妻,從床邊站了起來。
「恩。」七爺點了頭,「我找了醫生給孩子瞧瞧。」
「可是……」婦人想說什麼,卻被男的阻止了,「都這樣了,就看看吧。」把人拽到了一邊,讓程玉等人過去。
床上躺著的孩子,就跟大麥差不多的年紀,估計是七爺看到了大麥,就想到了他孫子,才有所觸動,答應讓他們過來看病。
小孩兒臉色晦暗,閉著眼睛,呼吸喘氣,一副進氣多出氣少的感覺。
程玉先是探脈,再是剝開了孩子的衣服,發現孩子的腹下有一個碩大的黑色爪印,那些黑色一直朝四周蔓延過去,整個下腹部,以及左胸部,都快被黑色包圍了。
「怎麼會是這樣?」秦雪等人看到,都不禁捂住了嘴。
短頭髮女人叫道,「難不成還真是山神降下的懲罰?」
聽到這話,那對夫妻都憤恨地瞪著他們。
「不會說話,就閉嘴,你早晚會死在你這張嘴上。」眼鏡女瞪了她一眼。
「這不是瘟疫,更不是山神降下的懲罰。」程玉站起來說,「這是遭到了動物襲擊。」
「動物襲擊,不可能全身發黑,而且這些黑色的地方,是會傳染的,村子里有人碰到了這黑色的地方,自己也被傳染上了,這要怎麼說?」七爺說。
「這是動物身上帶有毒氣的作用。」程玉說,其實她想說的,並不是毒氣,應該說是魔氣,魔毒才對,根本不是什麼山神降下的懲罰,這一切或許都跟魔尊有關。
「那,那能治嗎?」孩子的母親顫巍巍地問。
程玉看著床上的孩子思考。
其他人都眼巴巴地看著她。
過了大概有十多分鐘,程玉才開口,「我可以先把毒氣逼到一處,先讓孩子醒來,至於驅除這毒氣,我需要配藥,配藥需要花個幾天時間。」
「那,那就是說能治?」孩子的家人激動的語無倫次。
「那真是太好了,若是能治好,那你就是山神派下來的使者,解救我們來了。」孩子的母親都快給程玉跪下了。
程玉給孩子針灸,直到額頭冒汗,才把那些毒氣逼到一處,過沒多久,孩子果然醒了過來。
一家人看到孩子醒來,哭的都跟淚人似的,就連七爺都眼眶濕潤。
姚軍就說,「七爺,這幾個人應該能放了吧?」
七爺抹了把臉,「放放放,立馬就放。」
秦雪幾人都一副死裡逃生的模樣。
趙凱趙曼看到這裡,帶著人扭頭走了。
程玉說,「村子里還有多少這樣的人?我可能先要把他們的毒氣逼到一處,否則等不到我配好葯,他們就毒發身亡了。」
七爺激動地說,「我這就帶你去,姑娘真是菩薩心腸,我本來是要開口的,可看你疲累的很,就沒敢開口。」
有七爺領著,程玉挨個給這些人逼毒,這魔毒很耗體力,程玉施針一次,需休息一個多小時,才能繼續下一個。
村子里中毒的人的確不少,難怪這些人如此暴怒,別的醫生看不了,他們自然會認為是山神給他們的懲罰。
程玉說,「可拿活人的命去祭拜,還是不妥吧?」盡量試圖把這話說的委婉一些。
七爺卻古怪地看著她,「誰說我們拿活人的命祭拜了?」
「不是?」這會兒換梁午等人愣了。
「當然不是了,你把我們看做什麼人了?」七爺很不高興的樣子,「我們怎麼可能拿活人祭祀?我們不過是把他們綁了,讓他們到山神面前道歉,請求寬恕,畢竟他們衝撞了山神,祭祀完,就把他們給放了。」
一群人都懵了,這烏龍搞的!
不知道逼了多少個毒了,程玉都快虛脫了,渾身就像從水裡撈出來似的,梁午心疼媳婦,看不下去,抱著就要離開,「回去休息,明天再來。」
「快把我放下,就剩兩個了。」程玉掙扎,「堅持一下,就快完事了。」
梁午無法,只得把她放下來,氣呼呼地瞪著剩下的兩家病人家屬,兩家病人家屬都低下頭,裝作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