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最毒婦人心
在場的這些人都是錢老闆這裡的熟客,蘭草圈子裡的人,是以下山草剛到店裡,錢老闆就通知他們過來看草。
魏老跟程玉約在這裡,也是想順便看這些賭草的。
這些賭草自然是越看的早,越能選出好的了,這些下山草幾乎都是從山上挖下來沒多久的,挖草的山民,對這些蘭草的知識了解的不多,看不出那些表現好,那些表現差,索性一股腦地賣給那些商人。
這些買賣蘭花的商人,比那些山民又懂的多些,他們有些開有自己的蘭花種植基地,把這些下山草分門別類的處置,挑出那些表現好的,然再后拿到市場上賣給那些賭草的人。
錢老闆家就是這樣的,他家裡有很大規模的花卉種植基地,剛才競價的那盆蘭草,就是他家老爺子從收到的那批下山草里挑出表現最好的,定出了一個高價,如果賣的出去就賣,賣不出去就自己留著,老爺子自己也是很看好這盆蘭草的,不曾想,卻被競價競到了四百五十萬。
郭少軍媽媽在蘭草上浸染多年,這些人都是知道的,看好這盆蘭草,大力競價還說的過去,可一個小姑娘跟著競價,還死咬住不放,這就有點出乎大家的預料了。
而且這小姑娘一看就不是懂蘭草的人,一賭就賭這麼大,幾乎是聞所未聞的事。
最後蘭草被郭少軍媽媽競價走,大家倒沒什麼意外的,事後都在想那小姑娘的舉動可能是出於心血來潮,賭氣的成分比較大,因為從他們言語上可以聽出,這雙方的火藥味都比較重,是以看好那蘭草的其他人才沒有加入這競價,不光是沒那個財力的原因,個別幾個人家底還是很豐厚的,不比郭少軍家裡差。
就在他們以為事情就要落幕,就聽到了魏老和錢老闆說把救不活的蘭草,拿給剛才競價的那個丫頭了。
這丫頭不是沒養過蘭草嗎?在場的人幾乎不用問,光憑她說出話也能斷定她沒養過,或者說根本就是一竅不通。
這就耐人尋味了,他們自問,魏老和錢老闆都養不活的蘭草,他們也是沒那個本事救活的,他們都是在上面浸潤多年的人了,都救不活,更何況是這個小丫頭了,他們絕對不相信她能救活,雖然不相信,但是魏老讓她養,肯定有自己的考量,至於什麼考量,他們不知道,所以才想著留下來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秦雪耷拉著腦袋,不情願地去前面的店裡拿那個籃子去了。
拿回來一看,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或站或坐地等著看她手上的這盆蘭花呢,秦雪在心裡不由哀嚎了聲,這些人可真是吃飽了撐的,一盆死的蘭花有什麼可看的,當下不由心想,這些人八成是想看她的笑話的,肯定在心裡說,連養蘭專家都救不活的蘭草,你們又怎麼能救得活,太不自量力了。
秦雪沒想到,不過是把死了的蘭花還給魏老罷了,竟遭這麼多人圍觀,而且還都是些養蘭專家,這不是班門弄斧嗎?今天這臉丟大了,看看那邊的郭少軍和他媽,買了東西不走,還不是留下來想看她們笑話的?
笑話被別人看了去,秦雪倒不覺得有什麼,被這對母子看了去,那真是太不爽了,要是早知有今天,她就不多那句嘴了,不多那句嘴,也就不會有今天這笑話可看了,程玉罵她沒罵錯,她果然該罵。
秦雪把籃子放到了魏老的跟前,魏老看著那籃子不由說,「上面怎麼還蓋了塊布啊?」
秦雪眼睛看向別處,心虛地都不敢往那籃子上瞧,「這叫死的瞑目。」?「死的瞑目?這聽著怎麼那麼滲人呢?」梁軒不由插話說。
秦雪說,「等下還有更滲人的。」
魏老本來挺緊張的,被她這一說,反而輕鬆了不少,「還能怎麼滲人,不過是一盆蘭草,它還能變成蘭花仙子升天了不成?」
秦雪小心翼翼給老爺子打預防針,「老爺子,等會兒我打開來,你要是看到籃子里的東西,千萬不要傷心,也不要動怒,說不定你的蘭花真就變成了蘭花仙子升了天,到天上享福去了,你老既然愛她,就要放她走,到天上當個蘭花仙子多好啊,比在地上當棵草強多了,你說是不是?」
程玉在旁聽的是嘴直抽抽,這丫頭,為了不讓老爺子怪她,竟然連這些都給扯進來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魏老聽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你趕緊打開來看看,死了就是死了,我老頭子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嘛?」
秦雪臉上忙露出笑臉,「既然你老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沒什麼可怕的了,你老可做好心裡準備,我打開了。」
「你趕緊打開吧,再不打開,我們幫著你打了。」周圍的人看的早急的不行了,恨不得把秦雪拉過來揍一頓,不就是一塊布嗎?至於這麼磨嘰嗎?
「我這不是怕老爺子接受不了,先給他做點思想工作嗎?畢竟這蘭花他老人家都養了五六年了,養出感情來了,跟自己的孩子似的……」
秦雪這丫頭越緊張,話就越多,一邊伸出手掀布,一邊眼睛望著天的絮叨,視線根本就不敢往籃子里瞅。
「這盆蘭花就是你老花了六十萬買的那棵苗?」
「這養的也太好了點吧,你看這葉子,綠汪汪的,跟通透的水似的,還有這花,一點的瑕疵都沒有,別說雜色了,連斑點都沒有。」
「蓮瓣形的,還是比較少見的那種,我見過的,當時那蘭草的主人就賣了三苗,其中一苗就是被魏老買去了,我看就是那株無疑。」
「這蘭花比當初那個蘭草主人手裡的開的還要好,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變的這麼好,之前那蘭草開出的花是有些瑕疵的,若不是有瑕疵,六十萬絕對不會賣,至少一株苗要百萬以上了,現在這盆蘭花上的瑕疵沒有了,那是更值錢了。」
程玉不懂蘭,所以不知道,魏老的這盆蓮瓣型花,是比較名貴,也是比較有欣賞價值的,當然也很值錢了。
「剛才是誰說的這蘭草快死了,這不活的好好的嗎?」
「就是,幸虧我沒走,若是走了,就錯失了大好機會了,這下可是飽了眼福,長了見識,這種機會可不多見。」
「魏老,錢老闆,你們該不會是給我們開的玩笑,耍我們玩的吧?」有人就說了。
「我老頭子吃飽了沒事幹了,耍著你們玩?」
打從打開那塊布開始,魏老的視線就沒離開過那個籃子,若不是那個蓮瓣形花異常熟悉,他肯定懷疑籃子裡面裝著的不是他的那盆花。
只是怎麼會這樣?魏老雖說把東西交給了程玉,其實內心深處並沒抱多大希望的,這,這,這不但活了,居然還活的這麼好,連以前花上的那些瑕疵也活沒了,魏老差點沒老淚橫流,他的花啊?
「魏老,你所說的驚喜,還真就出現了。」錢老闆盯著那花不可思議地說。
魏老感激地看向被擠到後面的程玉,激動的都快說不出話了,「丫頭,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你這回是真幫了我的大忙了,說多了也沒什麼意思。」這蘭花在魏老的心裡,倒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了,是感情的問題,自然不是感謝的話能表達的。
程玉說,「我也沒做什麼,不過是幫你養兩天花而已,你老不用放在心上。」
魏老沖她擺了擺手,要她不要多說了。
在眾人七嘴八舌的時候,秦雪發現了不對勁,下意識地往籃子里掃了眼,等掃完之後,她就愣那兒了。
醒過來之後,就質問程玉,「你耍我?」
程玉可不承認,「我耍你什麼了?」
秦雪說,「明明花被你救活了,你卻騙我說死了,程玉,我跟你沒完,你太壞了,你知道我這幾天都是怎麼過的嗎?天天作噩夢,被嚇醒,還有剛才,我是生怕老爺子發火,可你倒好,明明知道,卻不告訴我。」
程玉說,「我什麼時候告訴你花死了?總頭到尾,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啊,都是你自己在那裡瞎想的。」
秦雪想了下,好像程玉的確沒說過花死了的話,「你雖然沒說,可你也是誤導,隱瞞不報,告訴我一聲,會死嗎?」
程玉說,「你都沒問我,我幹嘛要告訴你?」
秦雪氣呼呼地說,「沒問,你就不會主動說嗎?看著我受折磨是不是很爽啊?」
程玉裝傻充愣,「這段時間忙著考試去了,誰還想得起這事,我以為你知道呢,花就在陽台上放著,我以為你看過了呢。」
雖說程玉說的滴水不漏,但以秦雪對她的了解,她絕對是在整自己。
不過,花被救活的好心情很快就把程玉整治她的事情給忘了,跑到那邊看花去了。
有人要出錢買老爺子的花,這盆花可是鮮少見的蓮瓣形花,不像賭草,出不出細花還都不一定。
只是老爺子說什麼都不賣,都出到上百萬了,老爺子連一點動心的跡象都沒有,見他這樣想來確實是沒賣花的心思,眾人也就不再糾纏了,注意力就轉移到了程玉身上了。
因為從他們剛才的談話可以聽出,前面說的都是真的,這盆花的確是快死了,錢老闆都救不活,然後被這小姑娘給救活了。
「丫頭,你是怎麼做到的?」
「過去養過蘭花?」
「還是說有什麼特殊的種植方法?」
眾人忍不住七嘴八舌地問起來,都是養蘭的人,對這些自然都很好奇,再說,有特殊的種植的方法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每個人種植的方法都有別於其他人的,尤其還是救活快要死了的蘭花,那是更加想知道了,這些問題,在場的人幾乎都經常碰到。
程玉被他們吵的腦殼疼,「我沒養過蘭花,我也沒什麼特殊的種植方法,我就給它澆澆水而已。」她這話說的一點沒錯,只不過那是靈泉水罷了。
「這怎麼可能?」錢老闆不相信,「你拿去的時候,我看了,都快枯到根莖上了,光澆澆水是救不活的。」
「就是,這蘭草跟別的不一樣,極其的不好養活,稍有不慎就會養死掉,更何況是快要死的,都枯到根莖上了,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活的。」
光澆水當然救不活了,沒有靈泉水早死挺了,這靈泉水的問題,她怎麼可能會告訴他們。
程玉說,「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我就是這樣做的,真的沒有別的,再說我也做不了別的啊?」
魏老雖然也疑惑不解,很想知道這裡頭的原因,可是見程玉被這些人圍著不由說,「她說的也不是不可能,養蘭本身就是很難說的清的事,有些人養的好,有些人養的就不好,養的不好的人,也不見得就是技術不行,咱們養蘭的都知道,這蘭花是一種有靈性的東西,這到了被老天眷顧人的手裡,說不定沾了福氣,就能活過來。」
到眼下,也只能這樣解釋了,說到福氣,這程玉的福氣的確很好,上上次的賭石,上次的紫檀木雕,運氣不好能接連都碰上嗎?明明是他先看上,卻愣是被她給截了去。
秦雪附和說,「老爺子說的還真是這麼回事,我家玉兒的福氣,那是真的不小,在醫院昏迷了一年,醫生都說沒救了,可她愣是醒了過來,不是老天爺眷顧能醒過來嗎?我家玉兒上輩子肯定是大善人,積了很多的功德,這輩子才如此福氣滿滿……」
秦雪又開始胡說八道了,程玉本來想制止她的,可看到大家的反應似乎都還聽進去了,忙把阻止的話給咽了回去,既然信這個,那她就不多說什麼了,她真愁沒法解釋呢。
魏老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忙從手包里掏出支票本,開了張支票,給程玉。
程玉和秦雪湊近一看,一百萬,不由睜大了眼睛。
「這個我不能收。」程玉忙給他還了去。
「拿著,之前說好的,不會虧待你的。」魏老說。
程玉說,「可這也太多了,何況我也沒做什麼,這錢我不能收。」
魏老把支票塞到她身上,「不是你,我也見不到它了,你沒聽到他們給我的價格嗎?都不止這個價了。」
見他都要生氣了,程玉只得把它收了起來,眾人看她的目光跟看福娃娃似的,還帶著羨慕。
程玉無語,知道這次有些出風頭了,可是她之所以當著眾人拿出那盆花,主要也是想讓郭少軍媽媽看到,她手裡的那盆,回去不久就會枯萎,死掉,看到她幫魏老救活蘭花,肯定會找她來的,畢竟那可不是小錢,四百多萬呢。
她不但讓她破財,她還惦記她手上的那盆花,她沒想到蘭花如此值錢,心裡已經打上了在這上面賺錢的主意了。
郭少軍媽媽和郭少軍自然不知道程玉已經在她那盆蘭花上動了手腳,更不知道她還惦記上了,若是知道估計說什麼也不跟她競價。
郭少軍媽媽還渾然不知自己將要損失一大筆錢,她現在正在心裡罵程玉呢,害她白白多花了兩百多萬,再看到她救活了魏老那盆蘭花,還得到了眾人的追捧,說她運氣好,更是恨的咬牙切齒,她就不信,她每次都這麼好運,若是那麼好運,她怎麼就沒得到這盆花,反而被她得了去呢?在她眼裡,救活魏老的蘭花不過是瞎貓撞上死耗子罷了。
其實,她也不想想,若不是她跟人過不去,她至於花那麼多錢嗎?還有這運氣,到底是誰的運氣好誰的運氣壞,她很快就會知道的。
至於郭少軍看到程玉輕輕鬆鬆就拿到一百萬,心裡更是五味陳雜,別說一百萬了,自己長這麼大,可是連一百塊錢都沒賺過呢,而且越接觸她,就發現越不了解她,她跟那些人不吭不卑的談話,也是他從來沒見過的一面。
梁軒問自家小叔,「你說她是怎麼做到的?植物系異能?植物系修行者?可是即便是這些,也頂多是催熟一下東西而已,做不到改變品質,更做不到起死回生。」
「應該不是這些。」梁午想到了在他們家時,經常喝到的那些靈氣極其濃郁的水,他不知道那水她是怎麼得來的,但他知道那水的神奇作用,因為在自己身上很好的體現了出來,雷劫損毀的身體幾乎治癒,而且還有別的功能。
不過那水的事情他誰都沒說,她防範心這麼重,想來也是不想讓人知道,若是被人知道,那還不遭人哄搶?
這賣東西也有個刺激效應,那盆蘭草沒賣出去之前,大家都只是觀察,觀望,沒人先出手,等那盆蘭草賣到四百多萬后,後面陸續就有不少人出手購買看中的蘭草了,一時間,院子里的蘭草瞬間賣出很多。
收錢收到手軟的錢老闆,自然高興的合不攏嘴,看程玉的目光就像看福娃娃似的,雖說程玉沒購買他的花,但若不是她的攪合,他也不可能把原本以為賣不出去的蘭草賣到四百多萬的高價。
況且他人也不傻,不但不傻,相反的還很精明,做生意的人那裡會有什麼傻人,若說一開始他還沒看出來的話還情有可原,若到現在他還沒看出來的話,那他這些年可真真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這程玉那裡是想買什麼蘭草,她分明是針對那郭夫人來的,這後面又賣出去的很多盆花,很大一部分可都是她的功勞。
對她,從原先的不在意,到現在的刮目相看,當然,這些還不是看重她的最主要原因,最讓他看重的是她那手讓蘭草幾乎起死回生的能力。
他也不相信她會有什麼特殊的專業養花技能,跟魏老一樣,他也把這歸結為福氣,運道,除了這,也沒別的解釋了,他不是程玉肚子里的蛔蟲,自然沒辦法知道程玉擁有空間的事。
擁有養花技能的人有很多,擁有如此福氣運道的人卻寥寥無幾,所以,在程玉等人離開的時候,錢老闆要了程玉的電話,並且把自己的名片留給了她,好方便以後好聯繫。
錢老闆客氣地把她們送到門口,等走出一段距離后,秦雪還在不時地回頭張望,邊張望邊感概。
「早知道賣花這麼賺錢,當初就不讓我媽賣什麼衣服了,賣一件衣服,嘴皮子磨破了才賺幾十塊錢,就這,一天還不賣不出去幾件呢,可再看看人家錢老闆,一盆花就賣四百多萬,這還算後面賣出去的,沒有一盆少於五千塊,這跟撿錢有什麼區別?」
「玉兒,你連錢老闆都救不活的蘭草都給救活了,這能力不用多浪費啊?我們要是也開家花店,鐵定賺翻了。」
秦雪說的程玉不是沒想過,她也是沒想到賣花的利潤竟然這麼高,早知道的話她賣什麼水果啊,直接賣花不得了,有了空間這個作弊神器,論養花的技能,誰能比的過她?
而且錢老闆也說了,花的行市,不止蘭草值錢,其他花卉,養的好的,有特色的同樣能賣出好價錢。
現在的人生活水平好了,不為溫飽發愁了,就開始想著怎麼提高生活品質了,養花的人群那是日益增加,尤其是那些有錢人,他們圖的是個享受,只要喜歡,最貴他們也會買的。
這養花不但能裝飾周圍的環境,還能培養情操,錢花在這方面比花在那些花天酒地的娛樂上面有益身心多了。
不用秦雪說,早在花店裡的時候,程玉就心動了,只是,她這手段,一次兩次可以說成福氣,次數多了,很難不讓人懷疑的,錢是賺了,可沒命花就太划不來了。
程玉就說,「不過是憑運氣,養活了盆花,還能力?你還指望它次次都靈啊?」
秦雪一想也是,可是看著錢老闆賺那麼多又不甘心,就說,「沒說都指望你,我說的是大姨和我媽,這兩人以前生活在鄉下,都種過地,養花對他們來說能是什麼難事?」
「你的意思是開個花圃?」程玉問。
秦雪點了點頭,「租片地種花,絕對賠不了錢。」
怎麼可能賠錢?有她在花自然是種不死的,再說即便是沒有她,周英和小姨都是懂種植的人,也不會種的太差的。
這個倒是可行,而且最主要的一點是周英有事做了,這人呢,你給她錢,還不如給她賺錢的能力,讓她體現自己的價值來的快樂。
「你覺得怎麼樣?」秦雪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絕佳的賺錢主意,就不停地問程玉。
程玉想了下說,「行是行,不過不是現在。」
小逸馬上就要去動手術了,動完手術還要康復訓練,這個康復訓練,她也了解了一些,說是因人而異,快的話幾個月半年的時間,慢的話要一兩年,甚至幾年時間的都有,這期間,周英都是要貼身陪著的。
秦雪也很快想到了這點,「不急,等把小逸弟弟的病看好再說,反正咱們現在也不缺錢,對了,玉兒,你讓那母老虎買走了那盆花,你就篤定那盆花開不出什麼好花來?這萬一要開出稀世好花來,那母老虎可就賺大發了,咱們這可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一路上秦雪都在糾結這個問題,若是這樣,那她們白忙活了不說,還會讓那母老虎嘲笑她們。
程玉在那花上做了手腳,自然不擔心,可她又不能把這些說給秦雪聽,只得說,「開出稀世奇花,那隻能說她運氣好,只是那裡會有那麼多的稀世奇花,若是那麼好找,還叫什麼稀世奇花?」
被程玉這麼一說,秦雪就放下了心,「你說的沒錯,若真是的話,那錢老闆還不自己留下?」
走出市場門口的時候,程玉看到梁午的車停在路邊不遠處,他本人就靠在車門邊,眼睛望著市場門口的方向,顯然是等她的。
剛才在花店,她跟錢老闆說話的時候,這對叔侄先出來了,估計是開車去了,不過現在只看到梁午了,並沒看到梁軒的身影。
一看到他,程玉就來氣,就想裝傻沒看見,腳下也不動聲色地加快了速度。
「程玉!」
顯然,梁午並不是一個識趣的人,看到她經過沒停下的意識就開始喊了。
程玉充耳不聞,腳下的速度更快了。
「是梁午,你走那麼快乾什麼?沒聽到他喊你嗎?」秦雪一把拽住了飛快趕路的程玉,疑惑不定地看著她。
被秦雪這個二愣子拉住,程玉只得停了下來,沒好氣地說,「沒聽到,我在想中午吃什麼呢。」
秦雪一口咬定說,「不對,我都聽到了,你不可能沒聽到,你在躲他?為什麼?還是說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秦雪的嗅覺這會兒倒是很靈敏,八卦的目光一直盯在程玉身上。
程玉心虛地斜了她一眼,「我和他能有什麼事?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你不都在的嗎?」
秦雪猶疑不定地說,「好像是這樣沒錯,可是……」
「我這一嗓子要喊得慢的話,你就跑沒影了。」追上來的梁午話中有話地說。
被打斷的秦雪在程玉身上沒發現什麼,便開始轉頭打量梁午。
程玉全當沒聽出來他話中的譏諷,轉移話題道,「梁軒呢?」
梁午說,「他先回去了。」
程玉說,「那行,若沒什麼事,我們也先走了。」
梁午一看她這話還沒說完就想溜,在心裡不由哼了聲,好你個程玉,給我裝傻是吧?明明在花店裡答應的好好的,說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出了門就想不認賬,爺是那麼好糊弄的嗎?
「剛才在裡面不是說好中午跟我一起吃飯的嗎?」梁午提醒她。
「我什麼時候說了?」程玉丟給他一個眼刀子,「我不記得。」她這話否定的很是心安理得,她答應的是給他個解釋,並沒提吃飯的事。
「小軒子為了不當電燈泡已經離開了。」梁午的話是越說越刺骨,你不想裝傻,我就偏偏不讓你如願,說這話的時候,還頗意味深長地掃了秦雪一眼,就差沒在秦雪身上打個電燈泡的圖標了,「不過,不記得沒關係,我現在告訴你也一樣,你貴人多忘事嗎?」
最後那句話,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譏諷意味十足。
程玉望著他的目光是更陰冷了。
而旁邊的秦雪,八卦好奇的視線那是在兩人之間來回地巡視,「小軒子都離開了,那我是不是也要迴避一下?聽這話意,這頓飯似乎沒我的份?」
梁午沖她揚了揚眉毛,一副你懂得就好的表情。
程玉警告地瞪了梁午一眼,「還是下次吧,跟我媽都說好了回去吃飯的。」
梁午心說,還下次?誰知道你的下次是猴年馬月?分明是推托之詞,「別下次了,我找你吃飯,主要是跟你解釋一下那晚在我家喝醉酒的事……」說到這裡的時候,故意停頓了下。
「喝醉酒?」秦雪突然嚷道,「對了,你不說我都忘了,那晚我記得我只喝了一小杯,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一醒來人已經在小玉家裡了,而且還是第二天的晚上,一小杯酒讓我足足睡了一天一夜,你這酒也太忒厲害了點,難道說我喝醉之後,你們之間還發生了什麼事?」
「是啊。」
「沒有。」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但回答的卻是相反的答案,秦雪就是再一根筋也察覺到這裡頭有問題。
秦雪看著說是的梁午,「你們做什麼了?」
梁午看著程玉,眼睛裡帶著笑意,可那笑並不讓人覺得愉悅,反而威脅意味十足,「你喝醉了后,程玉也醉了,我和梁軒也醉了,不過比你們要好些,我見程玉醉在了桌子上,怕她著涼,就把她抱到了我的房間里……」
這個卑鄙的小人,程玉忙咬牙切齒地打斷,「行了,我跟你去吃飯。」
梁午得到自己想要的,識相地閉上了嘴。
可秦雪卻不答應了,抱回房間幹了什麼,這太惹人遐想了,難不成是這梁午欺負了玉兒?自願的那還好說,若是強逼的,光她就不答應,忙追問,「然後呢?」
程玉給了梁午一個你敢說就死定了的眼神。
梁午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對秦雪說,「然後,程玉休息了一會兒酒就醒了,她要回去,我就把你們送回了家。」
秦雪不甘心地問,「就這樣?」
程玉斜了她一眼,「你還想怎樣?」
秦雪來回地看梁午和程玉,總覺得不是這樣,這兩人之間肯定有事是她不知道的。
程玉上了梁午的車,秦雪一個人若有所思的朝店裡走,走著走著,她突然想起來不對來,梁午說找程玉吃飯是為了解釋那天醉酒的事,然後被程玉打斷了,接著她再問,梁午卻告訴她什麼都沒發生,沒發生什麼那他就不需要解釋了?
她被這兩人糊弄了,轉身要質問的時候,發現停在路邊的車早已不見了蹤影。
上了車,程玉就怒瞪著駕駛位上的那人,「你還記得那晚你答應過我什麼嗎?你答應我不把那晚的事告訴別人。」
程玉氣得要抓狂,這人可真夠無恥的,什麼都往外叨叨,他不要臉,她還要呢。
也是,強上這種事對女人來說很丟臉,但對男人來說,就未必了,不但不丟人,而且有些人還會覺得是件值得炫耀的事,看向他的目光就更陰森了。
梁午朝右打著方向盤,「我是答應過你,可你在花店,也答應過要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你遵守了嗎?看到我裝作沒看見也就算了,竟然跑的比兔子都快,若不是我喊一聲,你早跑沒影了,要說出爾反爾的那也是你。」
「我出爾反爾了怎麼了?」程玉惱羞成怒反駁道,「就你這種居心不良的人,我敢跟你待在一塊嗎?誰知道你又憋著什麼壞等著我呢?」
「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堪嗎?」梁午不無委屈地說。
「灌醉強上的人,我還要對你歌功頌德嗎?」程玉嗤了聲,將頭扭向了窗外。
梁午心虛地眨了下眼,「都說了那不是故意的,當時我也醉了,情難自禁,不受控制嘛,再則說了,我要是鐵了心強上,你那晚還能走得掉嗎?」
程玉冷哼了聲,「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沒強上成,還要我對你感恩戴德啊?」
梁午忙說,「不敢,我只是在解釋那晚真不是你心裡所想的那樣,你這都晾我好幾天了,電話不接,信息不回,找你也躲著不見,即使我不說什麼,他們也會懷疑的,長此下去也不是個事,你說這事要怎麼才能過去?我任打任挨還不行嗎?」
程玉雖然知道他這是狡辯之詞,但有些話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她這樣躲著他的確不是個事,秦雪現在已經開始懷疑了,繼續僵下去,反而更會讓人懷疑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估計到最後,沒發生的事情,也會被誤會發生了。
程玉頭疼無比地說,「想這事過去也不是不可能。」
見她鬆口,梁午不由鬆了口氣,「說吧,是要打還是要罵?你放心,我保證做到罵不還嘴打不還手。」
程玉沖他嗤了聲,「我要跟你切磋武功,誰要你打不還手了?」
既然已經捅破了修行者的那層窗戶紙,有些事情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了,她一個人練功,也不知道練的如何,就想利用這人來試試深淺,好知道她跟這人之間有多大差距,或者說,就她現在的功力,在修行界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悶著頭閉門造車,很容易坐井觀天。
「你要跟我切磋武功?」梁午的表情很古怪,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怎麼?不樂意?」程玉的眼神微眯起來,這是嫌棄她武功低微,不配跟他切磋?
「不是不樂意。」梁午古怪地說,「我是怕誤傷你,你雖然資質不錯,但修行時間短,跟我差太多了……」再說兩人是未來情侶,親親我我才是正道,打打殺殺,多傷感情啊?
「不想比就不想比,磨磨唧唧說那麼多幹什麼?」程玉不耐煩地哼了聲,「你停車,放我下去。」
「行行行,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誰叫我惹你生氣了呢。」梁午忙陪著小心。
你那叫惹我生氣?你那叫侵犯,程玉見他答應,也懶得跟他爭辯。
切磋的地點選在了梁午的那套別墅,程玉是極不想再去的,很容易就會讓她想到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可是,除了他那裡之外,也的確找不到適合切磋而又隱秘的地方了。
梁午把車開進了車庫,停好車后,遙控打開了車庫通往客廳的門。
兩人一起走到了一樓客廳,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梁午房間的方向掃了眼。
程玉望過去的表情是羞惱的,梁午的表情卻是羞澀中帶著回味無窮,氣氛有些曖昧。
程玉看到他這樣,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腳,這表情一看就知道不是在想什麼好事,「難不成在客廳?」
梁午朝她身上似有若無地瞄了眼,臉色微紅,乾咳了聲說,「跟我來,三樓有個練功房。」
梁午所謂的練功房,面積很大,幾乎佔據了三層的一層樓,木質地板,但很空,裡面幾乎沒有任何的擺設,不像別的健身房有沙袋啞鈴等健身器材,當然也沒有什麼刀劍之類的武器,就只是一個空地。
這讓程玉有些意外,她知道修行者不需要那些健身器材,但是刀劍武器什麼的練功房裡沒有就有些奇怪了,難不成現在的修行者都不使用武器了?
聽他說家裡有練功房,她就想著試試那些刀劍之類的武器,畢竟現在刀劍都屬於管制物品,想在外面看到把刀都很困難,本想著他們這些修行者會有,沒想到卻什麼也看到。
她之所以答應跟他回別墅,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希望在練功房能看到那些武器,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練功房,程玉說不失望是假的。
梁午聽到了她的嘆氣聲,不由問,「對這練功房不滿意?不會吧?我們搬來之後,可是找人花了大功夫改造的,你看那窗戶,從裡面你能看到外面,但從外面卻看不到裡面,而且還有隔音防震的功能,還有這四周的牆壁,也有吸收噪音減壓的能力,我和小軒子在這裡練功,就是打翻了天,外面都不會有人察覺。」
梁午以為程玉是嫌棄他們這練功房簡陋粗燥,是以把那些不起眼的很厲害設計給極力介紹了一遍,他那裡知道程玉失望的並不是這個。
吧嗒一聲,梁午反鎖上了門,然後走到程玉的身後,靠近她的脖頸,呼吸都快觸到程玉的肌膚了,程玉忍著沒回頭,想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你膽子可真夠大的,就這麼跟我進來了,在這裡無論我對你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發現的,我真不知道該說你輕信於人還是該慶幸你如此信任我?」
程玉信的不是他,程玉信的是自己的空間,若真是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候,她也有保命的後盾,可這些程玉那裡會告訴他。
程玉回過頭,撥開他的腦袋,退後了幾步,「別磨蹭了,開始吧。」
梁午唉嘆了聲,無奈地說,「真要打啊?」
程玉哼了聲,「你以為我跟你來是為了調情的?」
梁午撇了撇嘴,嘟囔道,「調情有什麼不好,還能培養感情,打打殺殺的,只會傷感情,你說要我跟你打,打狠了吧,我心疼,打輕了吧,你說我輕視你,不把你放在眼裡,你說說,這不是難為我嗎?」
「好你妹。」程玉使勁瞪了他一眼,「你打不打,你不打,我可要出手了。」這貨磨磨唧唧,就是想藉機撩她,調戲她。
程玉話還沒落地,人就跟著沖了出去。
「還真打啊?」梁午叫道。
「你不動,任我打,我也沒意見。」程玉上去就給了他一拳頭,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心真狠,俗話說,最毒婦人心這話一點不假。」梁午邊拆招,邊嘴巴不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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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野獸本性啊,逮住機會就想沾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