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唯有疼痛可以銘記於心(8)
上帝是智慧的,他讓女孩的第一次在男人的入侵下感到不可抑制的疼痛,因為快樂是轉瞬即逝的,唯有疼痛可以銘記於心,她可以忘記一個給予了她最強烈快樂的男人,卻永遠忘不了最初的那個人給她的疼。
她怎麼可以忘記他,她的阿正,在昏黃的光線中他眉頭緊蹙,汗如雨下,他是否也會一生都記得此刻的她?
鄭微她在他的動作中緊緊擁住他緊實而光裸的背,在他夾雜著痛苦的快樂中感到滿足,他們再也不可能是陌生人,即使有一天,他們丟失了對方,只要記得今天,她都不會是一無所有。
就在他們幾乎忘記了一切的時候,門口的方向忽然傳來了鑰匙轉動門鎖了聲音,陳孝正幾乎是本能地立刻按熄了燈,在光線消失的那一霎,鄭微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她身上劇烈了震,然後他迅速拉過毛毯遮住纏在一起的赤裸身軀,靜靜地伏在她身上。鄭微一動也不敢動,她聽到門被打開,然後有人搖搖晃晃走進來的聲音,居然是晚歸的老張。
值得慶幸的是,老張居然沒有打開燈,否則他一旦察覺,他們不知該怎麼樣羞慚以至無地自容。他們聽到老張跌跌撞撞地去,好像吐了一輪,然後居然還能準確無誤地找到自己的床,癱下去之後再也沒有動彈,漸漸地鼾聲如雷。
鄭微感覺到阿正和自己一樣長舒了一口氣,現在才到了她秋後算賬的時候,她推了他一把,壓低聲音說:「壞蛋,你還壓著我幹嗎?」她聽見他輕聲地笑,然後翻身到一邊,他的撤離讓她頓覺身下涼涼的,用手稍稍一拭,黏濕一片,帶著淡淡的腥味。她驚叫一聲,立刻反應了過來,「啊,真噁心。」他沒有反駁,起身摸索著就找到了紙,給她和自己細細地擦拭。
一夜的混亂,鄭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總之醒來的時候天色大亮,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有些搞不清楚身在何處。直到看到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床邊的他,所有的記憶才都找了回來。她飛快地拉起毯子蒙住自己,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床邊的人,那些記憶太生猛刺激,讓小飛龍隔夜依舊滿面通紅。
他雙手撐在床沿,好整以暇地打量她的窘樣,說道:「你的睡相果然很差,壓得我手腳都麻木了。」
鄭微哪裡肯承認,「你騙人,證據在哪裡?」她看了看,老張的床位已經人去床空,她逼著他轉身,自己坐起來整理著裝。陳孝正回頭的時候她已經穿好衣服,只是頭髮亂糟糟的,顯得更天真而無辜。他見她低著頭,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這一刻柔軟,但是下一刻她卻揚起下巴,對他說道:「你現在是我的人了,今後你要聽話。」
當日,鄭微在學校的路上偶遇行色匆匆的老張,自己先做賊心虛地面紅耳赤心慌慌,老張神色如常,她卻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問了一句,「老張,你昨天晚上沒聽見什麼吧?」
老張困惑地搖頭,「什麼都沒聽見。」
她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正想大聲說拜拜,老張也畫蛇添足地補充了一句,「我能聽見什麼呀,你們的那張床搖晃了一晚上,光聽見那架子吱吱呀呀的,我別的什麼都聽不見了。」
鄭微撒腿就跑,還聽見該死的老張在身後喊:「微微,你們放心,我今天晚上真的不回來了啊。」
長假結束,舍友們一個個歸巢,一同在水龍頭前洗衣服的時候,鄭微哼著歌,不期然發現阮阮的眼神一直在審視著她,她順著阮阮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脖子,上面什麼都沒有,她之前對著鏡子認真檢查過的,真不知道小說上的「吻痕」是什麼吃人狼族的傑作,所以她辣氣壯地說:「別看了,什麼都沒有!」
阮阮笑了,「你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我說我看什麼嗎?本來還只是有點懷疑,現在我有九成確定了,快說,我二號晚上十點多還往宿舍給你打電話呢,本來想慰問慰問你,誰知道居然沒有人接,你快招了,幹什麼壞事去了?」
「我能幹什麼壞事呀,估計在洗澡呢。」鄭微猶自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