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３、交涉

  在霓虹燈的照耀下，舞台上一身禮裝的菲莉西亞顯得格外端莊高雅，她引吭高歌，清亮婉轉的歌聲和平時的性感模樣截然相反，自然透露出一種直指人心的魅力，令人不由得想起生活中那些美好的片段，露出會心的微笑。


  申琦站在後台的陰影裡面，注視著台下如痴如醉的觀眾們，微笑著點了點頭。


  （果然是金子總會發光，菲莉西亞本來就有天皇巨星的實力，只是一直窘迫潦倒，沒機會進行像樣的表演，就算是搞了個歌舞團，也總是被那些歧視貓人的傢伙打攪……現在得到了合適的機會，能夠放下心來專註歌唱，立刻就展露出了令人陶醉的魅力！）


  （這樣下去的話，很可能未來的她將會不再以「惡魔戰士」的身份為人所知，而是以著名歌星的身份得到人們的追捧……這樣的結果倒也不錯。）

  她笑了笑，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薩貝魯明天就要來了，這個傢伙可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不知道鵬那邊進行得怎麼樣了……）

  她並不擔心丈夫會遇到危險，這個世界裡面的確有能夠讓程鵬遭遇危險的強者，但那些人絕對不會出現在這個城市裡面。


  她所擔心的，是程鵬能不能按照計劃完成和教會的交涉。


  不是特別必要的話，他們並不希望在這個世界太過引人注目，如果因為太出風頭而被吞星者派隆盯上的話，那可就太糟糕了！就算不被派隆盯上，被福波斯盯上也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


  雖然他們已經打算使用暴力來和薩貝魯「交涉」，不過使用暴力也講究手段和策略——別的不說，光靠他們自己出手，充其量只能把薩貝魯打到「重傷逃竄」，想要把這個殺人無數的惡棍繩之以法，給他一個合適的報應，必須要靠npc們的力量。


  所以程鵬去找教會商量，希望能夠設計出一套切實可行的方案來，給薩貝魯這隻喪屍一個狠狠的教訓！


  而這個時候，程鵬在幹什麼呢？


  「老兄，我很誠懇地說，你這樣是不行的。」程鵬嘆了口氣，看著那個正戰戰兢兢地提著釘頭錘對自己怒目而視的修道士，搖搖頭說，「那東西傷不了我的，別白費力氣了。」


  話音未落，那個修道士便怒吼一聲跳了起來，掄起釘頭錘沖著他的腦門狠狠地砸了下來。


  「當」的一聲，釘頭錘砸在他的額頭上，竟然發出金鐵交鳴之聲，壯實的修道士被彈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釘頭錘也脫手飛出，落到一邊。


  至於似乎挨了這麼一下的程鵬，卻不僅沒有受傷，甚至連臉色都沒變。


  事實上修道士的這一擊根本沒能打中他，被他以罡氣凝練成無形之盾，直接在空中就攔住了。


  想要突破他的罡氣防禦，至少也得有六星中段以上的實力，或者能夠發出這個等級的攻擊，這修道士不過是區區四星級普通模板的角色，就算拼了命也不可能傷得到他。


  「老兄啊，我都說了，這樣不行的。」程鵬很誠懇地說，「為什麼我們不能坐下來好好地談談呢？」


  「惡魔！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你休想蠱惑我！」那個修道士倒是很有骨氣，雖然嚇得渾身發抖，卻沒有絲毫要妥協的樣子，反而隨手在地上抓起沙子朝著程鵬撒過來，大有打不到你也也噁心到你的意思。


  「我不是惡魔。」程鵬並沒有因為對方的無禮而生氣，很和氣地說，「如果我是惡魔的話，你現在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的惡魔可不會有耐心跟一個凡人慢慢商談什麼……事實上我見過的惡魔比你想象中的更多，光是我殺死過的惡魔就有成千上萬了……」


  他這話絕對不是吹噓，在血戰戰場練級的時候，他頗為喜歡找那些惡魔類的怪物戰鬥——因為經驗值相對多一些。再加上諸如暗黑破壞神這類世界打怪的時候殺死的惡魔類怪物……如果真的有人統計一下的話，死在他手下的惡魔只怕遠不是成千上萬那麼多，恐怕會上到六位數！

  這修道士自然不相信程鵬的話，但程鵬的氣度和實力就擺在那裡，此刻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也沒太多的選擇餘地。


  所以到最後，他終於還是按照程鵬的建議，去電話亭給自己的同伴們打了一通電話。


  教會的行動效率是很高的，僅僅十分鐘之後，一輛汽車便風馳電掣地來到了二人暫時休息的酒吧，四五個彪形大漢在一個身材瘦削但卻異常沉穩的年輕人帶領之下走出了汽車，來到了二人的面前。


  「我不想問你們是誰，也不想介紹我的身份，讓我們直奔主題吧。」程鵬不等他們開口詢問什麼，就徑直說道，「當初欠下累累血債的喪屍薩貝魯就要來了，我希望你們可以跟我合作，把這個真正的惡魔永遠地埋葬掉！」


  那個年輕人臉色一變，沒有贊成也沒有反對，而是回答：「那個歌手薩貝魯，真的就是當初以音樂蠱惑人心，殺害了數千名歌迷的惡魔？」


  「等他來了之後你們可以當場確定，他身上那股黑暗死亡的氣息就算隔著半里路都能聞到——我覺得你們可以找一兩個獸人族幫忙，他們的鼻子可是很尖的，分辨惡魔和人類的時候相當有效。」


  「獸人也是黑暗之民，作為主的僕人，我們當行於光明之中，決不可為了便利而容忍黑暗！」


  「算了，跟你們這些花崗石腦袋的傢伙說不通。」程鵬嘆了口氣，拿出兩枚銀幣，手指一彈，準確地彈向吧台，一個疊一個，正落在戰戰兢兢的服務員面前，「結賬，多餘的就算是給你的小費吧。」


  這一餐兩個人只不過喝了兩杯飲料，加起來不到半個銀幣，剩下的一個半銀幣自然就是小費——得到了這麼一筆錢，服務員的臉色頓時好看了很多，也不再害怕，很響亮地應了一聲。甚至在程鵬離開的時候，他還很高興地說了一句「歡迎下次光臨」。


  程鵬離開酒吧之後便縱身一躍，消失在門口，彷彿是飛走了一般。但實際上他只是跳到了空中，發動了一件便利的魔法道具讓自己暫時隱身，然後躲在一個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而已。


  他可沒有把成功的希望寄托在不熟悉也不可靠的人身上的習慣，雖然魚餌已經撒出去了，按說應該可以成功，但他還是寧可多了解一些情況。


  這個世界的教會因為百年黑暗的影響，變得相當偏激，說是狂信徒的集合也不為過。和這樣的人打交道，謹慎小心一些絕對不是壞事！

  藏身暗處的程鵬注視著酒吧裡面的教會成員們，驚人的聽力讓他可以清楚地聽到那些人的對話，而非同尋常的視力則可以讓他看清那些人的行為舉止，一點都不會遺漏。


  「你怎麼看這件事？」那個年輕人顯然是這群人的首領，他沉默了一會兒，對身邊看起來似乎是助手的人問道。


  「這個人應該也是惡魔一類吧？我在他身上感覺到了過於強大的氣息。」那個助手回答，「雖然黑暗的感覺不重，但人類不可能有那麼強大的氣息！」


  「我剛才和他動過手，他一動不動地用腦門硬挨了我全力以赴的一擊，結果卻是我自己被震飛，而他連一根頭髮都沒掉。」


  「啊？他看起來不像是那麼結實的樣子……」


  「在已知的惡魔裡面有這樣的嗎？」


  眾人頓時變色，紛紛議論起來。


  「不要吵了！」年輕人一句話就讓部下們平靜下來，然後緩緩說道，「不管他是什麼來意，也不管他究竟是人還是別的什麼東西，總之他送來的這份情報很有求證的價值！」


  「走吧，我們先回教會，和教友們聯繫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當初惡魔薩貝魯的資料，對照看一下就知道他說得對不對了。」


  汽車在街頭疾馳，空中則有一個看不見的身影不急不慢地跟在後面。


  過了一會兒，汽車停在一間看起來有些破落的教堂門口，年輕人帶著那個和程鵬接觸的傢伙——這個倒霉蛋之前是負責盯著小貓歌舞團的——下了車，急急忙忙地跑進了教會裡面。


  這座教會看似破落，實際上被一個充滿光明氣息的結界包圍，一般的邪惡生物絕對不可能侵入，不過程鵬身為大魔法師的丈夫，手頭上有不少能夠穿透結界的合適道具，本身又是光明得不能再光明的人物——如果這世界上有一個「正義指數」的話，他的正義指數甚至要勝過絕大多數的天使，畢竟他可是不止一次和惡魔對抗，甚至於擊殺魔王拯救世界的英雄人物！

  程鵬稍稍花了一點時間，使用了申琦製作的某個小道具，神不知鬼不覺地穿過了結界，正看到年輕人和一個年邁的主教在一間屋子裡面商量。


  「那人應該說的是真話。」主教低聲說，「雖然說起來有些喪氣，但我們根本沒有值得他欺騙的價值。」


  「惡魔不都喜歡蠱惑人心嗎？」


  「假設他是惡魔的話，那他為什麼要對付同為惡魔的薩貝魯呢？」


  「惡魔之間也是有矛盾的吧……」


  「你不要總是用陰謀論來看待事物。作為教會秘密部隊的首領，你應該更加客觀和冷靜一些，主的榮光有賴於你的弘揚！」


  「抱歉，我的確是太過於急躁了……」


  「我明白的，一百年的黑暗，讓大家都有些急躁了。但越是這種時候，我們就越是要做充分的準備——噴火槍製作得怎麼樣了？」


  「已經完成了二十把，正在繼續趕工。」


  「那麼讓他們加快步伐吧。」主教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堅毅之色，「明天我去一趟小貓歌舞團，見一見這個人——無論如何，我們得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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