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巧合?巧合!
綠光閃過,程鵬和岳羿已經回到了出發的地點,申琦的會客室。。
眾人都已經離去,此刻的會客室裡面空蕩蕩的。
程鵬並沒有急著告辭,而是隨便找個了椅子坐下,很好奇地問:「剛才在壺中仙面前不方便問——你真的那麼信心十足,認定自己能打敗徐圖?」
「當然!他又沒三頭六臂,我控制的是戰國七雄之中實力靠前的齊國,他控制的是實力墊底的韓國,我根本沒有輸給他的理由。」
「……我一直有些懷疑,你真的沒偵查到他在種田攀科技樹嗎?」
「我偵查到他在種田,可沒偵查到他在製造火槍火炮。」岳羿苦笑著說,「我向韓國派出了大量的間諜,雖然成功的很少,但總還是有所收穫的。從我得到的情報看來,他只是在進行農業改革,進行醫療和教育改革,在軍隊裡面也只是加強隊列、正步之類的紀律訓練,還訓練什麼長槍兵排隊刺殺……這些說實話都不算什麼,寫實向的戰略類副本又不是歷史穿越流的小說,光靠這種手段就想要打贏我,很不現實!」
「你沒發現他在研究火槍火炮?」
「沒發現,一點徵兆都沒看出來!」岳羿深深地嘆了口氣,「火器和冷兵器相比,最大的優勢就是學習起來方便。只要智力沒問題,哪怕是什麼都不懂的人,幾天時間的訓練就能學會排隊槍斃式的列隊射擊——問題只在於紀律性和隊列能力罷了。」
「原來……徐圖他一直在用訓練長槍隊的方式掩蓋自己訓練排槍手的事實?」
「是啊!這正好是他最擅長的陰謀詭計部分,在這個方面我的確不如他。」岳羿苦笑,「完全被他瞞過去了!我一開始的確猜測過他是不是在製造什麼科技類武器——畢竟他是機關士,是大冒險裡面最擅長製造的職業之一。但經過詳細的調查,發現那個副本裡面完全沒有神秘魔幻類的因素存在,根本沒有機關術生存的基礎。他或許能夠製造一些機關武器,但絕對不可能實現大規模量產,於是就放心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程鵬卻可以想象到這期間雙方是怎麼互相鬥智,徐圖又花了多少心血才成功地誤導了同樣以智力著稱的岳羿……那絕對不是區區幾句話可以形容的。
「雖然過程稍稍有點出人意料,但結果還算滿意吧。」岳羿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深究什麼,笑著作了總結,「我們分別得到了天書和煉妖壺,都算是大收穫了,挺好的。」
說完,他留下一句「我去整理一下收穫,有事再聯繫」便告辭離開——看得出來,對於輸給徐圖這件事,岳羿終究還是挺在意的。
程鵬想了想,又撥通了徐圖的電話。
「其實誰贏誰輸都一樣,反正天書終究要落在我們自己人手上。」徐圖顯得很輕鬆,笑呵呵地說,「我能贏,運氣的成分是很大的……要是他在聯軍打垮秦國之後就來打韓國,我當時幾個關鍵科技還沒完成,可真的頂不住。」
「你為什麼不擔心他一開始就來打你呢?」
「他不是這種人。」徐圖笑著說,「雖然我對他不是很熟悉,但你曾經說到過他,說他是一個傾向於堂堂正正地出招打敗對手的人,還說他特別推崇『陽謀』……但凡這樣的人,多半比較傾向於『兄弟睨於牆而御外辱』,『攘外須先安內』什麼的,是他們嗤笑而且看不起的做法。所以在幹掉那些npc之前,他主動進攻我的可能性並不大。」
「只是『可能性』而已?」
「看來你還沒明白問題的關鍵……」徐圖笑得很開心,「那麼我們來假設一下吧:假設你是岳羿,你猜測我可能在攀科技樹,可能會出強力部隊後期碾壓,但如果你前期來打我的話,雖然肯定能打敗我,卻很可能導致輸給npc,到最後大家全都淘汰……你會怎麼選擇?」
「當然是先幹掉npc!就算我輸了,至少我們當中還有人勝出;可如果為了奪取勝利,導致兩個人都被淘汰了,那跟白痴又有什麼區別?」
「對!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跟你齊名,而且交情那麼好的人,按說都會選擇這種做法,因為你們原本就是這樣的人!」徐圖不急不慢地說,「對你們來說,只要大局能夠獲勝,自己受到損失也不算什麼。在你們的思考迴路裡面,從來就不會把自己的利益擺得比大局更重——所以就算岳羿發現了什麼苗頭,他也依然會選擇先打垮npc各國,然後再來和我決戰!」
「在這場比賽裡面,玩家是一個陣營,npc又是另外一個。以你和岳羿這種人的性格,肯定要先確保自己陣營的勝利,然後才在此基礎上為自己爭取利益。」徐圖稍稍有些喟嘆的樣子,「——君子可欺之以方,就是說的你們這種人!」
「那麼豈不是說,這場比賽的勝負,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程鵬琢磨了一下,驚訝地說,「以他的性格,必然等到最後才來和你決戰,但到那個時候你的火器部隊已經成型,他根本打不過你……」
「懸念還是有的。如果我攀科技樹失敗,那麼他自然就贏了;如果我牆頭草戰略失敗被秦趙等國猛攻,蒙他的幫助才得以幸免於難,那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跟他爭什麼;如果他動作足夠快,在我發展出火器部隊之前就席捲天下,我當然沒能力跟他打決戰……好在這些都沒發生,所以我的勝利,其實運氣因素真的不小。」
在比賽中勝出的徐圖心情很好,在電話裡面和程鵬聊起了那場比賽的過程,他詳細地介紹了自己是怎麼在深山之中的礦區建成採礦、冶鍊和製造為一體的科研基地,又是怎麼用農業改革之類手段為幌子騙過了岳羿,然後怎麼想出先進行紀律和隊列訓練……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直到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他的敘述才被妻子以很平淡的語氣打斷。
「快到北海道了,你整理一下儀容。不要丟女兒的臉。」
看得出來常希在這個家裡很有威信,一句話就讓徐圖結束了滔滔不絕的敘述,笑著和程鵬道別,然後便關掉了電話,在飛車裡面展開半透明的虛擬鏡面,對照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頭。
「我還是不習慣西裝領帶什麼的……」他看著鏡子裡面久違的西裝革履的自己,忍不住嘆了口氣,「上次打扮成這樣……是多少年之前了?」
「是你第一次和宮子學姐約會的時候。」常希淡淡地說。
徐圖露出了尷尬之色,好一會兒才問:「你怎麼知道?」
「因為當時學姐她興奮得整夜都睡不著覺,光是為了挑選約會時候穿的衣服就花了兩個小時。」常希很平靜地回答,「我和小椋作為參謀也一樣被騷擾得很厲害,第二天我又被小椋拖著去**……印象太深刻了。」
「哇!老爸你也有青春歲月啊!」徐孜頓時好奇起來,目光緊緊盯住了顯得很尷尬的徐圖,「媽,詳細說說嘛!當初老爸他是不是笨頭笨腦的?」
「是的,他開汽水的時候一不小心被噴了一臉——那時候天氣很熱,糖漿黏在身上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我還以為只有宮子和阿木知道這件事……」
一家人閑聊著,飛車已經到達了預定的坐標,浮在日本北海道最北部稚內市上空。
「稚內……那小子住得還真夠偏僻的!」徐圖對於一乘谷歸墟沒什麼好感,依然在用「那小子」稱呼他,「對了,晁椋她也住在北海道對吧?」
「札幌。」常希自然記得好友的住址,「她在札幌有個公司,六層樓的大廈,下面四層是公司,上面兩層是住宅。上次我們就是去那裡找到她的。」
「那等見過對方家長之後,我們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吧?」徐圖興緻勃勃地說,「我記得她也結婚很多年了,還有個兒子……唉!小孜喜歡的要是晁椋的兒子多好!那我們就成一家人了!」
「現在說這個太遲了。」常希很難得地笑了一下,「除非再克隆一個小孜。」
「這主意不錯!那就等於有一對孿生女兒了!」
「喂喂!你們不要拿自己的親生女兒討論克隆的問題好不好!」正在有些緊張地整理儀容地徐孜忍不住叫嚷,「兩個科學家用這麼嚴肅的表情討論這種話題,讓我很有危機感啊!」
徐圖和常希都笑了起來。
飛車緩緩落下,停在一間不大的咖啡館門口,三人正準備進門,穿得極為正式、連頭髮都抹了髮膠,整齊得猶如要拍電影的一乘谷歸墟已經急急忙忙跑來開門。
「伯父!伯母!」他很大聲地招呼,然後微笑著看向徐孜。
「你來得很早嘛……」徐圖陰陽怪氣地說,「該不會昨晚就扛著睡袋睡在這裡了吧?」
「怎麼會呢……這是我家啊……」一乘谷歸墟笑得很緊張,全然沒有平時的輕鬆,「請進!今天咖啡館專門歇業,不用擔心被打擾。」
「令堂呢?」常希問。
「她已經到了,正在恭候諸位……」歸墟的話音越來越小,最終停了下來,目光狐疑地看著徐圖和常希。
這對平時「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夫婦,此刻全都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獃獃地看著正站在廳堂中央那個座位旁,同樣呆若木雞的女子。
這女子是整個咖啡館裡面唯一一位沒有穿工作服的人,自然就是歸墟的母親。
「真巧啊!」安靜的店堂裡面,回蕩著徐孜的歡呼,「老爸你真是鐵口神斷耶!」說著她沖著那個同樣顯得有些獃獃的女人揮手致意。
「晁阿姨,您好~」
——————
終於決定了!
嗯,就這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