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月落
天上掉下來的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這個問題，程鵬無法回答。
他只知道那玩意兒很龐大，而且氣勢很足。
龐大往往就等於強大，因為龐大的身體可以容納更多的能量，也可以承受更強的力量，理所當然地能夠發揮出更大的威力來。
君不見變形金剛也好，洪荒巨獸也罷，都是塊頭越大能耐越大的，塊頭不夠大的，就算是隊長是首領是精英……只要不是主角，都得被大塊頭們轟殺至渣。
「那是十尾吧？」區域頻道裡面有人在嘀咕，「那絕對是十尾吧！從天上下來的，怎麼看也只有這傢伙了！」
「不要烏鴉嘴！」立刻就有人憤怒地反駁，「十尾還被『地爆天星』封印在月亮裡面呢！」
「那就是月亮，反正也差不多。」之前那個人立刻從善如流，「總之砸下來的效果是一樣的。」
十尾？月亮？
程鵬看著那個龐大得無法想象的黑影，忍不住苦笑。
這兄台說得沒錯，不管那是什麼，總之砸下來的效果是一樣的。
就算不考慮e=1
2mv^2的問題，光是那龐大的體積壓下來，就足以讓這曠野之上天高三百尺——呃，地面會被壓低三百尺，那是最最最保守的估計。
程鵬看看地面，估摸了一下，感覺自己似乎沒有辦法在那巨大的黑影砸到地面，並且把地面深深地砸下去三百尺之前鑽到比三百尺更深的地方。
他又看看周圍，不出意料地看到玩家們正在急急忙忙地朝著四面八方狂奔，猶如正被洪水猛獸追趕，倉惶逃難的羊群一般。
還留在這裡的，除了一些好奇不要命的傢伙之外，就是某些個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的強者。
雖然……程鵬很納悶，那種毫無根據的自信心是從哪裡來的？
就算是他自己，面對著那種龐大的從天而降的玩意兒，能做到的也只有被轟殺，或者被轟殺，或者被轟殺而已……總之是被轟殺就對了。
「咱們該怎麼辦？」有人問。
「打吧。」某人很簡明扼要地說。
「怎麼打？」另外的人問。
一群高手們注視著那天上墜落下來的巨大黑影，都撓起了頭皮。
面對那麼大的東西，就算是再怎麼強力的攻擊，也只相當於撓痒痒吧？
在這片啞口無言之中，將岸開口了。
「我記得……月球實際上是十尾的封印對吧？」
「唔唔……好像是這樣的……」
「那麼十尾多大？」他又問。
大家面面相覷了一番，目光迅速集中到漩渦鳴人身上。
雖然九尾已經重新回到他身體裡面去了，但這小子肯定有跟九尾聯繫的方法！
鳴人當然明白大家的意思，閉上眼睛，和九尾交流起來。
過了幾秒鐘，他睜開眼睛，用雙手比劃了一下：「十尾雖然靠著查克拉分化出了一尾到九尾，但它的身體其實並不是特別的龐大，沒有九隻尾獸加起來那麼大……」
他的描述能力說實話不怎麼樣，但已經足夠大家理解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就有一個疑問了。」將岸說，「封印這麼大一個東西，有必要用一整個月球嗎？月球的大小，大家可是知道的！」
眾人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大家都知道，傳說中月球是六道仙人用超強力的忍術『地爆天星』封印了十尾而形成的，我們暫且不考慮為什麼六道仙人居然有強大到足以製造月球的查克拉這種蛋疼的問題，既然要封印的目標只有那麼大，那麼六道仙人為什麼要造一個月球出來呢？月球的直徑貌似差不多有地球一半了吧！」
玩家們紛紛點頭，npc們也都是一副「雖然聽不懂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的表情。
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將岸顯得更加得意，胸有成竹地說：「只是要封印一個高度不超過一公里的尾獸，居然會製造出一個直徑差不多三千五百公里的星球來，你們覺得六道仙人像是那種腦子有問題的傢伙嗎？」
當然不像！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麼唯一的答案就是——這個世界裡面，我們所看到的月球，其實並不像大家所想象的那麼大！」將岸舉起右手，以堅決和充滿氣魄的姿勢高高指向那正在墜落的巨大黑影，「我們看到的，只是幻覺而已！」
這個結論實在太過勁爆，讓眾人都啞口無言。
過了幾秒鐘，才有人吞吞吐吐地發表了意見：「這個……似乎……也有可能……」
這句話彷彿解開了沸水水壺的蓋子一般，立刻引起了激烈的討論。
「說得有理啊！六道仙人最多也就是八星級的boss吧，憑空造出個月球來，那是九星級都做不到的事情，絕對要到『吞星者』那個檔次才可能做得到。要是六道仙人真的強大到那個地步，他隨便留下一個忍術道具就足以平定亂世，給千秋萬世以太平，根本沒必要製造什麼一尾到九尾了……」
「而且他信心十足製造出來的一尾到九尾這九隻尾獸，說實話不夠給力啊！最多也就是七星級的強度罷了，移山倒海都得費上一番功夫……剛才外道魔像吞了九隻尾獸，還吞了佩恩六道，也只是剛剛突破到八星級而已……」
「理論上說，吞了九隻尾獸的外道魔像已經差不多有十尾的戰鬥力了，那麼十尾自己也只是八星的；六道仙人比十尾強，那是肯定的，但似乎也沒強到可以碾壓十尾的地步……他的確沒可能造得出月亮來！」
「相比『六道仙人造出個月球』來，的確是『他用強大的忍術製造了月球的永恆幻覺』更加符合現實來著……」玩家們議論紛紛的同時，npc們也在討論，最終忍術專家猿飛日斬和自來也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正如你們所說，我們看到的月球，應該只是六道仙人用幻術把不大的『地爆天星』放大無數倍而製造出的幻影！」
這個結論得出來之後，大家就放心多了。
然而隨著那巨大之物不斷靠近，眾人心中原本滿滿的自信卻漸漸消磨。
……那東西的威壓，那東西從天上落下來的氣勢，那可怕的巨響和撕裂長空的震動……太真實了啊！
看著那恐怖的黑影越來越近，漸漸的已經將整個天空完全遮住，讓原本明亮的大地變得如同最幽深的黑夜一般漆黑，甚至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大家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我覺得……咱們可能猜錯了……」有人如此自言自語。
「『可能』這個詞或許是多餘的吧……」立刻有人附和。
程鵬可以在黑暗之中看清東西，自然看得清大家的臉色，他正好也恢復了一些體力和真氣，更是讓黑暗視覺清晰了許多，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聚集在這裡的人們之中，有一大半都已經面如土色，剩下的要麼是本來就打算拚死看熱鬧的，要麼是忐忑不安的，沒一個能夠神色自若。
事實上，不用看也知道，他自己的臉色同樣不那麼鎮定。
那麼大的一個月球從天上砸下來，誰能不害怕呢？
在這片恐懼的壓迫之中，終於有人受不了了。
幾個人影飛了起來，朝著天空沖了過去，像是想用身體撞碎那巨大的黑影一般。
程鵬注意到，其中居然還有柳丘公會的「凳子」。
這個熟人此刻高舉右手，手掌漸漸變得赤紅，猶如在熊熊燃燒一般，並且嘴裡也開始高呼口號。
「去吧，以東方不敗流派之名，我這隻手燃燒如鮮紅烈火，它高聲叫我緊抓住勝利，爆熱，石破天驚拳！！！」
他一路衝鋒，一路吼叫，將這些話翻來覆去地吼著。當他吼到第十遍或者第十一遍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已經到達了頂點，甚至讓程鵬生出了「那是一顆正在朝著天空衝鋒的星辰」的錯覺。
然後，包括他在內的，衝上去的眾人之中，幾乎都一頭撞在了巨大的黑影上，連半點煙塵都沒濺起，直接撞了個粉碎。
雖然他們的攻擊完全沒有產生任何效果，但卻帶來了另外一個意料之外的結果——一個同樣朝著天空衝去的玩家，原本打算一頭撞在巨大黑影之上，卻撞了個空，從本該是「月球」的地方輕飄飄穿透了過去。
看清了這一幕的眾人先是一愣，然後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下一瞬間，大家哈哈大笑，然後四面散開。
天上掉下來的東西，的確不是那麼龐大。
所以……如果被它砸死的話，那就太丟臉了！
幾秒鐘之後，地動山搖。
那巨大的星辰狠狠撞在了地上。
正如之前將岸猜測的那樣，它其實不如看起來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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