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血雨腥風
麵對陳軍十萬士卒的衝殺,關羽立即策馬撤走,城門一處,早就做好準備的秦軍士卒,瞬間合力將大開的城門關閉。
殺——
震天的喊殺聲,蔓延四野,十萬陳軍士卒刹那間,已是衝至箕穀三百步處。
“弓弩手,放箭。”
王賁輕輕一喝,下達軍令。
上千名秦軍弓弩手,立馬弓如滿月,“咻咻咻。”上千支箭矢射出,劃破虛空,朝著敵軍陣內飛去。
“盾牌手防禦。”
一聲大吼響起,陳軍將領舉劍高喝。
頓時人影如林的陳軍內,一塊塊盾牌被盾手高舉,遮擋在負責攻城的士卒上方。
叮叮當當。
成千上萬的箭矢,如晴空萬裏時突然下起的一場暴雨,宛如蝗蟲過地一般,攜帶摧枯拉朽之力,轟擊在陳軍一麵麵反射著寒光的盾牌上。
滿天箭矢如傾泄的洪水,無孔不入,雖然陳軍有盾手掩護,但麵對連綿不絕的箭雨,還是時不時有人倒下。
幾輪箭矢下,衝鋒陷陣的陳軍士卒便死傷千人,屍體遍地,鮮血將幹燥的泥土侵濕的泥濘。
“反擊,反擊。”
陣前一處,負責指揮大軍進攻的陳軍將領大急,口中發出虎嘯,嗬斥著自家一方的弓弩手。
號令傳下,一眾奔襲最後的弓弩手,馬不停蹄的衝到射程內,擎弓微斜,彎弓搭箭,對著箕穀城頭的秦軍一陣速射。
敵我兩軍,尚未正麵相遇,便已是各有損傷,慘叫聲,哀嚎聲,遍地都是,被箭矢收割著一條條性命。
雙方一高一低,輪流互射,射下射上的箭矢,大多數在空中相遇,碰撞出一團團火花,失去動力跌下。
有了弓弩手的掩護,秦軍逐漸被壓製,密集的箭矢,變的稀鬆。
殺——
陳軍士卒頓時得到了鼓勵,腳下步伐更是加快,齊齊長嘯,浩浩蕩蕩的殺向城頭。
十萬陳軍士卒,踏著同伴的屍體,染著一地紅色的腳印,來到城下。
一眾死於秦軍箭矢下的陳軍士卒,整個身軀已是被踐踏的粉碎。
“架雲梯攻城。”
號令在變,陳軍大陣,一下分成十多個戰團,一架架胳膊大小的竹梯被士卒各力抬出,架在箕穀城頭。
一眾盾牌手將手中盾牌交給負責攻城的士卒,攻城士卒接過盾牌,一手舉盾保護頭頂,一手抓在雲梯上,陸續開始攀登。
“滾木,檑石準備。”
王賁平靜如水,眼前的一幕已是習以為常,不過身份卻是發生轉換,他一身征戰,都是攻城掠地,對於守城還是第一次,不過憑借百來場戰役的經驗,守城根本難不住他。
隨著王賁的命令傳下,一群蹲俯藏匿在女牆之後的秦軍士卒,二人為一隊,合力抱起重達百斤的滾木,扔下城頭。
百來斤的滾木,爆發出陣陣呼嘯,攜帶驚天之勢,毀天滅地之力,砸入人影密集的陳軍中。
轟。
凡是位於城下,準備攻城的陳軍士卒,無不遭受從天而降的滾木碾殺。
滾木自身本就重達百斤,在加上傾泄產生的巨力,更是勇不可擋,如一柄柄巨錘敲打入陳軍內,將他們砸成肉餅,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巨力下,衝破肌膚濺射出的鮮血,如雨霧飄散。陣陣抽動的腦漿,散落在外,看的人一陣心寒。
滾木的擠壓下,甚至有些出恭之物,從死去的士卒口中流淌而出,發出令人作嘔的臭氣。
壓在滾木下的士卒,皆是七竅流血而死,渾身骨骼盡碎,眼珠承受不住鮮血的衝湧飛射在地。
滿地的屍體血腥,殘肢碎肉,卻是不能阻止陳軍攻上城頭的決心。
冒著滿天箭雨,時不時落下的滾木欲發凶悍。
越來越多的秦軍士卒奔上城頭,抱著一塊塊檑石,瞄準順著雲梯攀登而上的敵軍猛砸。
陳軍攻城士卒,不敢怠慢,急忙舉起盾牌,抗在肩頭,一手緊抓在雲梯上,咬牙堅持,硬悍轟擊下的檑石。
砰砰砰。
宛如擂鼓的聲響,絡繹不絕的響起,滿天飛射的石塊,一浪接著一浪的砸在陳軍士卒頭上。
踏著雲梯的士卒,逐漸堅持不住,失去平衡,連人帶盾的跌落城下,五髒六腑受震而死。
望著跌落下的士卒,一群城下擁擠的陳軍,立刻一哄而散,害怕被殃及池魚,個別倒黴鬼,躲閃不及,被跌落的士卒砸死,齊齊斃命。
戰事異常慘烈,不僅陳軍一方死傷慘重,秦軍士卒亦是頻頻遭受到箭矢的侵襲,身中箭矢而亡。
麵對這些跌落下來的秦軍,陳軍士卒也不管是死是活,頓時一擁而上,揮兵劈砍,剁成碎肉,來發泄心中的怒火之情。
戰事焦灼,敵我雙方,誰也沒能占據上風,大戰連續一個時辰,無論你我都是筋疲力盡。
“傳令大軍退下,中軍準備攻城。”
隨風飄蕩的“陳”字戰旗下,安坐馬上的陳勝,轉頭對著令旗手下令。
嗚嗚嗚。
連綿不絕的退軍號角響起,戰場一處,正在猛烈攻打箕穀的陳軍,開始在弓弩手的掩護下撤離。
殺——
嚴陣以待,中軍處的十萬陳軍,在將軍的帶領下,開始進攻。
“令將士下去休息。”
另一邊,王賁同樣下達了換軍的命令,讓精力充沛的士卒,換下了大戰一個時辰秦軍。
咚咚咚。
震人心弦,鼓人熱血的戰鼓再次響起,十萬陳軍士卒準備攻城。
白茫茫的利劍散發出涼人的殺機,魚鱗狀的戰盾燃起森森然的寒光,鋪天蓋地的戰旗席卷狂野,士卒一致的步伐,卷起滿天煙塵。
上千秦軍弓弩手,已是人人月滿長弓,對準殺來的陳軍大陣,等待他們一進入射程,給予雷霆一擊。
微風吹動著雙方散發出的殺機,升上半空,驚退萬千雲彩。
烈日更加炎炎,無情的烘烤著雙方士卒,似乎在勸他們早些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