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叛心
大道之下，鴻蒙聖尊並未徹底完全的超脫劫數，也同樣未曾高於時空之上，既然還在無量量劫中，那依舊要受過去未來無量劫之術所製。
此等時空之咒當初既然能腐蝕磨滅了三爻聖尊的道果，如今也同樣能將玄武聖尊打滅。
“啊！”
咒術發作，一聲慘叫從玄武道人口中傳出，“饒……命……”
玄武道人感覺到道果的崩潰，終於還是忍不住求饒了，然而卻已經太遲，太遲了！
無量量劫般漫長的消磨與腐蝕全都凝聚在了一刹那。
玄武道人求饒的話剛剛開口，整個人就已經道果破滅，三花潰散，五氣崩解，身上的氣息在一刹那跌落至無底深淵。
整個人於霎那間現出了原形，化為一隻龐大的玄龜在混混沌沌中奮力的掙紮起來。
原來，他竟然是大道造物，先天玄龜修煉而成。
“好大一隻玄龜！當真是可惜了！”
東王公抬眼望著玄武道人那龐大的肉身，不由得嘖嘖讚歎了一句。
下一刻，他的身形於太極圖深處化開，再現身時已經出現在了太極圖之外，拎著圖卷一抖，直接將玄武道人化去了……
就此解決了兩大心腹之患，東王公整個人登時輕鬆了許多，而正在無色界中征伐的昆虛子等人冥冥中似乎感應到了兩位老師的隕落，全都莫名的留下了兩行淚水。
他們大驚之餘，屈指推算起兩位老師現在的情形，之前，他們推算之時，一切還是朦朦朧朧，大道一片混沌，窺不到半點信息。
而他們此時再行推算，那遮擋在大道玄機上的迷霧倒是不見了，可結果卻是讓他們感到驚悚。
冥冥中，大道玄機之中，查來查去竟然已經沒有了兩位老師的存在，他們的一切信息都好像在大道玄機中被抹去了。
這兩位的印象仿佛也隻停留在了他們的腦海中。
昆虛子等一些混元得了如此結果，哪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一個個麵色慘白，神情黯淡。
昆虛子索性將一眾無極教的混元弟子召來，發覺彼此皆是麵色驚慌，有幾個眼神中流露著悲哀與痛苦。
“大師兄，老師真的……真的……”
沉默了半晌，還是玄夷道人開口了，隻是那兩個字到了嘴邊，卻怎麽也無法吐出來，仿佛它們蘊含著千鈞之重，說出來眾人便無法承受一般。
昆虛子點點頭，並未說話。
“看來教主終於還是下手了。”一個叫做冥寂道人的有些傷感的道。
玄夷道人沉重地點點頭，半晌，他終於收拾好了心情，自嘲的笑道：“這不是遲早的事嗎？現在就算是發生了，我等也不必太過驚訝了。”
眾人聞言再次默然，他們當然明白自從玄武道人被鎮壓的那一刻起，東王公就注定了會對他下殺手，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這麽急罷了。
而且，他們之所以那麽老老實實的皈依東王公，也未必沒有存了一些別樣的心思。
他們其實一直隱隱期盼著有朝一日，自家老師或許能脫困而出，他們可借此重新歸於老師門下。
如今，血淋淋的事實告訴了他們，之前的一切念頭皆是妄想罷了。
一切希冀皆已變成了夢幻泡影。
現在，所有的幻想都徹底破滅了，擺在他們麵前的是冰冷而又殘酷的現實。
冥寂道人站起身來，看向了昆虛子，問道：“道兄，事已至此，你可還要在這先天教中呆著麽？”
在他看來，之前皈依先天教，不過是為了活命而采取的權宜之計，如今東王公與他們結下了殺師之仇，他覺著就算不能為老師報仇，可也不能繼續呆在先天教中了。
大殿中再次陷入了沉默，空氣變得凝重無比，眾仙全都看向了昆虛子。
昆虛子眼瞼低垂，麵無表情，心中在作著天人交戰。
良久，他終於抬起眼皮，目光環顧一圈，淡淡地道：“吾等既然已經皈依了教主，自當受命而行，破教而出非是吾等所能為之。”
玄夷道人皺眉道：“可是老師的仇……？”
昆虛子突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說得：“什麽仇？在老師被鎮壓的那一刻起，這一切不是都已經注定了嗎？
況且，在我等決意皈依教主的時候，便已算是背離了老師，到了此時說這些又有何用？
這是老師與教主之間的因果，又與我等何幹？
當初，我等之所以拜入無極教中，也不過是為了求取大道，證就永恒罷了。
如今老師隕落了，吾等可以為之感到悲傷，卻也不必狹隘到為了報恩從而搭上自家的性命吧。”
“嗬嗬……說來說去，你終究不過是怕死而已。”冥寂道人冷笑一聲，看向昆虛子的目光中充滿了鄙夷。
昆虛子麵皮抽動了一下，並未開口解釋。
這有什麽好解釋的？再怎麽解釋都是狡辯而已，在座的誰不是明白人，他是什麽心思，又豈能瞞得過其它人。
冥寂道人又道：“道兄，我又不是讓你去給老師報仇，你又何必怕死怕成這副模樣？”
玄夷道人突然嗬斥道：“道友！夠了！”
冥寂道人冷冷地轉過頭，正待反唇相譏，不料，此時昆虛子終於不再沉默了，他平靜地問道：“那道友究竟是什麽意思？想要貧道怎麽做你才會覺得滿意？”
冥寂道人眉宇間蹙起一團，淡淡地道：“道兄說的什麽話！什麽叫做‘貧道要你怎麽做’的？
貧道所求的不過想讓道兄莫要辜負了老師的恩情罷了，至於你怎麽做，皆要靠你自覺自願而已，貧道又豈會強求。”
昆虛子聞言軒眉一挑，眼眸中忽而蒙上了一層冷意，喝道：“混賬！吾與你坦誠相待，你卻要與我打什麽機鋒，這有意思嗎？”
冥寂道人一怔，臉上旋即泛起了一抹慚色，朝昆虛子打了個稽首，“道兄勿怪，確實是貧道錯矣，還請見諒。”
昆虛子頷首，繼續追問道：“不必如此，你有什麽話盡可以直言。”
冥寂道人索性放開了道：“師兄，正所謂殺師之仇不共戴天，我等就算實力不濟不能為老師報仇，可也絕不能卑躬屈膝於彼輩之下，不如你我還是就此離開此教，去別處安身立命吧。”
“我等想要離開自然很容易，可我們走了，那些弟子門人他們該怎麽辦？”昆虛子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