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末日
西天須彌山,原本誅仙陣的位置,隨著四大獸王裹著誅仙陣圖相繼自爆,恍若一瞬間來到了末世,億萬裏方圓化為一片寂滅虛無之地。
東王公隻覺無量的毀滅之力撲麵而來,離地焰光旗一時靈光黯淡,噗的一下掉在了地上,原本懸在頭頂的十二品淨世蓮台也劇烈的搖晃起來。
垂下的萬道白氣被毀滅之力一衝,迅速崩潰消融,東王公的真身徹底暴露在了危險中。
“呀,不好。”
東王公暗叫一聲不妙,拎著太極圖一抖,一架金橋當空飛出,托著他升至了半空,毀滅之力被那金橋一照,立時化作地火水風四下裏滾動,旋即被金橋鎮壓了下去。
耳畔衣袂聲響起,須臾,身旁人影晃動,東王公回頭望去,原來是三清隨著他上了金橋。
除了太清道人有天地玄黃玲瓏寶塔護身,先天不敗,萬法不沾外,無論是玉清還是上清,此刻形象都有些狼狽。
上清道人還好些,十二品金蓮擅長防守,所以他僅是袍發淩亂了一些,倒沒怎麽受傷。
而玉清道人就慘多了,他雖然手持先天至寶盤古幡,然它僅是殺伐無雙,於防守護身一道就不怎麽得力了。
毀滅之氣蜂擁而來,他雖及時搖動盤古幡劈散了一些,可還是承受了一些衝擊,導致法體受損。
玉清道人站在橋上,閉目凝神調息了半晌,才舒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恢複了傷勢……
四人站在橋上,凝神朝下方望去,隻看到山傾水倒,乾坤翻覆,蒼茫大地已是一片狼藉……
比起其他人,他們四兄弟無疑要幸運的多了。
尤其像乾坤老祖等那些個離著自爆中心稍近一些的,全都被炸得滿天飛,肉身法體瞬間化為齏粉,隻剩下了一些無主的靈寶四下散落。
那些剩下的也不好過,紛紛口吐鮮血,向後拋飛了出去……
東王公望著漫天掉落的無主靈寶,揮袖甩出一道仙光,卷著靈寶倒飛而回,然後收到了乾坤珠中。
其他三人見狀,也馬上反應過來,這可是大發利市的好時機,若不是東王公率先出手提醒了他們,他們險些就錯過了這個好機會。
他們忙有樣學樣,各施手段收了一些靈寶。
隨著時間的流逝,自爆後產生的毀滅之力開始自然而然的由盛轉弱。
天地間漸漸重新歸於平靜……
東王公目光流轉,四下裏掃了一圈,默默清點了一下人數,發覺就這短短一會兒的功夫,洪荒中各路高手近乎隕落了一大半,剩下的幾個也是人人帶傷,個個掛彩。
唯一讓他感到遺憾的是,陰陽老祖竟然在這一劫中存活了下來……
須彌山上的億萬凶獸感應到獸王的氣息在世間消失,突然變得異常的暴躁不安。
“王!”
驚天動地的怒吼聲中,密密麻麻的凶獸們殺下山來,對敵人發起了死亡衝鋒……
最後一戰於此時開啟。
祖龍鳳祖對視一眼,隻能強行打起精神率領族人迎了上去,天上地下戰成一團。
廝殺聲,慘叫聲,哀嚎聲,不絕於耳,血霧漫天,殺氣衝霄,天上的屍體如雨點般落下,億萬生靈化為齏粉。
“唉,看來西方注定有這一劫,吾也無法了。”
鴻鈞歎息聲尚未落地,剛剛被他續上地脈的億萬裏大地再次崩解……
金橋之上,盤古四清並肩而立,在戰場上極為顯眼,吸引了無數凶獸仇恨的視線,嘶吼著朝金橋殺奔過來。
太清道人念頭一轉,天地玄黃玲瓏寶塔飛至四人頭頂,垂下萬道玄黃之氣護住了四人,玉清道人則是連連搖動盤古幡,射出一道道的混沌劍氣,劍光飛過,成百上千的凶獸湮滅在混沌中。
上清道人駢指連點,招來一道道上清神雷,天地間化為一片雷霆海洋。
東王公也沒手軟,一邊祭起了量天亂刷,砸得凶獸們血肉橫飛,一邊祭起了元氣大手,一把抓起了十數頭凶獸隨手捏死了……
這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殺戮,經此一役,原本肆虐了洪荒億萬年的凶獸們遭到了滅絕性的絞殺,自此之後徹底退出了洪荒的舞台。
而殺敵三千自損八百,百族生靈也不好過,作為主力的龍鳳兩族幾乎損失了大半的族人,剩下的也是傷痕累累。
戰場上,隨著最後一頭凶獸死去,濃雲密布的天光忽而大開,飛出一團翻翻滾滾的功德玄黃氣,倏而分裂成無數股,朝著地上的眾人投去。
不過最大的幾團還是被祖龍、鳳祖他們這些族長分走了。
鴻鈞師徒也因為破了誅仙劍陣,逼得四大凶獸王自爆,功勞甚大,所分到的功德並不比祖龍他們少……
東王公放開了識海,任由那團功德融入了元神,元神瞬間籠罩了一層玄黃之光,道心變得愈發的通透,身上隱隱升起了一股萬邪不侵,諸法不沾的氣息。
東王公一邊體會著功德加身的妙處,一邊收起了太極圖四下觀瞧,隻見天地間一片愁雲慘淡,陰風戾嘯。
死去的凶獸屍身倒在地上,被天地靈機籠罩,迅速演化為一座座奇形怪狀的山峰,灑落的鮮血則是變成了星羅棋布的河流湖泊。
這些凶獸源天地煞氣而生,如今身死,身上的煞氣不僅沒有消散,反而和隕落時的不甘與怨恨結合,演化為了一種凶戾殘暴的魔氣。
屍體所化的山河盡皆被黑色的魔氣所籠罩,風吹不散,雨澆不熄,無數的陰鬼、煞神、魔物應運而生。
原本清淨祥和,最合適修道者居住的西方靈山妙境,如今已經變得滿目瘡痍,成為了修道者望著卻步的所在……
億萬裏之外,有兩位先天神靈並肩行走在西方大地上,望著眼前末世般的景象,眼中皆是露出了痛惜之色。
其中一神身高丈六,麵若金紙,稀疏的頭發在頭上草草挽了個髻,麵相疾苦,目露慈悲,手中提著一根蔥翠的清靜妙竹。
另一神,身著杏黃袍,挽雙抓髻,麵黃身瘦,髻上戴兩枝花,手中拿一株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