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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大奎倒是出息了，居然沒有直接暈過去，隻是牙齒打顫聲音發抖道：“屍體，屍體哪裏去了啊？”吳邪瞟了他一眼，按照他的陰謀論思路來說，也可能是大奎其實是汪家人的外派人員之一，當發現現在沒有人和他一起慫了之後必須表現一下自我價值，防止被吳三省直接滅口——雖然最後大奎也沒活下來。


  不過仔細一想吳邪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現在的吳家還沒有讓汪家人刻意把人塞進隊伍的價值，現在的吳家人都還在對著“蜜罐”攻擊，甚至都沒有發現隱藏在深處的汪家人的蹤跡。到現在為止，吳邪仍然隻是一個初次接觸這個晦澀黑暗世界的小小的古董店老板，所有在灰色的影子裏存活的人依舊是牧羊人的羊群。盡管牧羊犬仍舊在四處遊蕩，卻不會注意到羊群裏某張羊的皮下是狼的幽綠眼睛。


  “難道是個粽子？三爺，這地方不該有粽子啊！”大奎道，語氣還算是鎮定，隻不過臉色白得和那女鬼也沒差多少了。吳三省對這種反常的事情也不怎麽能釋懷，反常之處必有妖這句老話通常都是非常正確的，但是這並不是讓隊伍心慌的理由，便道：“先別管這個，你們都注意著點兒，如果看到什麽動彈的東西，什麽都別管，先放一木倉！”吳邪和潘子點了點頭，大奎誒了一聲也應了，張起靈雖然沒回答，但是看起來表情也很嚴肅。


  吳三省見大家都有了警惕，又道：“現在停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大奎，我們繼續往前走。”大奎點了點頭拿起槳。在吳三省的指揮下，隊伍總算是鎮定下來，船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前行，潘子和吳邪都是一臉警戒。隻見河道忽然方向一轉，幾個人剛剛繞過那近半人高的屍骨堆，大奎忽然“哇”地一聲丟了工兵鏟直接癱在了船上。


  潘子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鐵筷子，眼神一凝木倉口一抬就準備遵循工業發展後倒鬥界新定律——管他黑凶白凶打爛了都是爛肉——來上一梭子。吳邪抬手按住潘子手腕：“看三叔。”潘子這才鬆懈了一些，但依舊維持著瞄準的姿勢隨時準備開木倉。


  吳三省其實已經很少下地了，有些時間沒見過這麽久遠的“粽子”了，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大奎！把包裏的黑驢蹄子拿出來！拿那隻1923年的！”吳邪低聲道：“三叔，哪隻？大奎現在動不了。”吳三省罵了一句：“最裏麵的那個，塑料袋包著的。”吳邪便低頭翻包：“三叔你確定這玩意兒是粽……”


  “別抬頭！”張起靈的聲音忽然從後麵響起，但是已經晚了，吳邪已經拿著裝著蹄子的塑料袋子抬起頭來——


  那隻傀已經近在咫尺！


  當吳邪看到船舷上的白色衣帶的瞬間就立刻翻身退向船尾，同時一把抽出了腿間的匕首。正當吳邪已經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時，張起靈卻擋在了他的前麵，黑金古刀劃破手掌鮮血淋漓。吳邪的眼睛裏忽然就浮上了一點血色的陰影。在張起靈手指上第一滴血液滴落，吳邪瞳孔附上淡紅色的的同時，傀僵在了原地。張起靈低聲喝道：“跪下！”白衣女子猶疑了許久，終於不甘不願的屈膝下跪，然後深深俯首。


  張起靈神色這才略微鬆動了些許：“走！”眾人皆神色凝重的拿起工兵鏟劃船，連大奎也被踢了起來。張起靈仍然不放心，傀本來並不會無故傷人，如果這東西有傷人的欲望那還是防著點兒好，便不給手包紮，隻是任憑血液流淌，如果血液凝固了就會擠一下。“千萬別回頭看。”張起靈低聲囑咐眾人，他本來就坐在最後，這個時候自然也是他負責盯著前麵，注意是否有人因好奇而回頭或者看水裏的影子。吳邪坐在他略前的地方，現在卻幾乎和他的位置平齊，隻聽得吳邪低聲道：“不用盯著了，我來。傷口能包紮了嗎？”“好。”張起靈低聲回答，他低頭，隻能看到吳邪頭頂的發旋和小巧的耳垂，以及部分側臉。那小塊兒的皮膚在幽綠的光芒裏依舊顯得格外白皙，像是冰，或者雪。


  水道再次變窄，所有人都不得不低下頭來，張起靈也坐了下來，在他坐下來的同時吳邪便像靈貓一般躥了出去，前麵一個人軟倒下來。暈眩感忽然從身體的某個角落裏湧了出來，手掌上的痛楚也緩解不了眩暈的擴散，很快，張起靈眼前就就一片暈黑。


  最後的意識，似乎是某個人抓住了他的手腕，指尖冰涼。


  接著，世界就變成了一片漆黑，隻隱隱聽得到有些嘈雜的水聲和不知道哪裏來的風聲，隨後世界都變得黑沉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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