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祝新運忍痛墜胎
人都到齊了，祝新運說：“不是說請客有多難，千八百大洋而已，實在是太忙了，現在有時間就想躺床上烀豬頭，睡上三天三夜。”
我扭過頭，輕聲問：“你幹嘛那麽困？”
祝新運聽我這麽一問，她趕緊對著大家調侃道說：“今天都給我發紅包不啊？不是因為我買房了嘛，喜事嘛，喝的是喜酒嘛！”
吳姬說：“一天你鑽錢眼裏得了，錢，錢的。”
祝新運看大家都在說笑著，她低頭對我小聲說：“我怎麽不缺覺，我現在除了白天正常工作，我還另外打了一份工，周六周日還要當家教，一點休息時間都沒有。”
“那你幹嘛這麽拚命呢？”
“不拚命首付都交不起，這次買房在吳姬那借了三十萬，憑那點工資我啥時候能還上？明年房子要下來了，還要裝修，哎！……”
“之前沒聽你說打好幾份工啊！”
“說啥呀說，你這幾年也不怎麽在家，而且，我一天累的都不想說話，你看我晚上從來不上Q，沒時間也沒力氣。”
“那也不能拚命似的，房子裝修錢我這有，大忙我是幫不上了。”
“不用，吳姬那有錢，她不缺錢，告訴我想花多少就跟她說。可是借誰錢都要還的，隻有自己努力賺錢。
這個年代拚命的也不止我一個，想在這大城市立足，拚命賺錢還得有那個能力呢！沒能力恐怕想拚命機會都沒有。
現在小公司上班輕鬆賺錢也少，大公司賺的多，都拚命加班加點，哪個人不一天幹十幾個小時，周末都不休息。要說啊！就吳姬那樣的，有個好父母，啥都不用愁了。”
“誰說我呢，誰說我呢？”吳姬眼睛一立說。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吳姬，哪天把孩子帶過來讓我們看看，得有四五歲了吧！”
“讓你們看怕你們破費，你說你們當姨的當舅舅的，誰還不給點見麵禮啊！”
祝新運說：“你別居高臨下的看我們，再窮這點見麵禮我們還是拿得起的。”
因為這一句話他們又開始掐上了，鈡瀚文也說不上跟誰一夥兒的，伊萊罵鈡瀚文屬瘋狗的，得誰咬誰。
鈡瀚文也不示弱，他們唇槍舌戰。
以前我就不怎麽參入他們的戰爭，隻是觀戰的過程當中，看誰敗下陣來，就幫誰說幾句，說不過就強詞奪理。
現在好像觀戰的心情都沒有了。
藍兒輕聲問：“聽說你跟立早章和好如初了，怎麽，感覺你心情還是很沉重呢？”
我搖了搖頭：“不是和好，相處的時候我有點用力過猛，說分開一時有點刹不住閘，分手延期一年……慣性使然。”
“謔！頭一次聽說還帶這樣分手的啊！不過說真的，這兩年你變化很大，真的很大。”
“你說我變化大？我也沒覺得我哪有什麽變化啊！”
“成熟，你成熟了很多。”
伊萊接話說：“嗯，馬雅是成熟很多。不過之前她也不是幼稚，她心裏什麽都明白，喜歡裝糊塗，裝瘋賣傻，隻有我能對付她，罵她兩句頓時她啥都明白了。”
我笑了笑，說：“伊萊就你能欺負我，就跟祝新運能對付吳姬似的，這叫一物降一物。”
鈡瀚文停止了和吳姬的吵鬧，回過頭來說：“說誰成熟了，啊？”
伊萊說：“說誰也沒說你。”
我說：“其實，我一直不願意成熟，成熟意味著長大了，變老了。你們都說我成熟了，我一直對這個‘成熟’一詞模糊不清，不知道是褒義還是貶義。
……我還有一個詞也不是很清楚‘新陳代謝’叫什麽促進新陳代謝啊！那新陳代謝促進了，成熟也快了，不是未老未老先衰嘛。”
“看到沒，又開始裝瘋賣傻了。你學這個的你不知道啊？就算你不知道，你不找百度查查去？”伊萊撇了我一眼說。
我說：“我沒有查百度的習慣，就在上麵查過怎麽做吃的，再沒查過別的。”
彤兒說：“成熟，要說這個詞應該屬於中性詞……”
“你別跟她說，她啥都明白，沒告訴你她習慣裝傻嘛！”伊萊打斷彤兒的話，搶著說道。
我笑著搖頭：“真不知道。”
彤兒繼續輕聲說：“成熟應該是中性詞，看語氣，看場合，分用在哪！說十歲小孩成熟應該就是褒義，說五十歲人成熟了，那就有點貶義了。
還有，你說‘新陳代謝’適當的促進新陳代謝是好事，要是促進的太快了，那就不是好事了，什麽都要講個‘度’的問題。”
伊萊說：“聽到沒？五十歲再誇你成熟就是貶義了，你離五十歲還有十多年，眨眼就到。所以你就不要老是拒絕成長了，五十歲再單純就算沒人恥笑，那也得說你成長的慢了點。”
鈡瀚文說：“這個也得看怎麽說，單純和單純也有區別，有的人那是真單純，腦袋一根筋，簡單的要命，接近於幼稚。
而有一種人，是超越了世故，知道人世間總總矛盾，種種問題，種種細微的心理計較。但是ta超過這一層，一種超乎其上的平視，達觀看待這個世界，然後遊戲期間。哈哈！其實，我就是後者。”
我附和道：“那我是前者。”
伊萊衝著鈡瀚文嚷道：“我說有你這麽誇自己的嗎？單純到臉皮如此之厚。”
鈡瀚文瞟了一眼伊萊：“就你，一句好聽話都不會說。”
伊萊回敬道：“好聽話誰不會說啊！那不是發自肺腑的話聽了有意思嗎？”
鈡瀚文說：“自打認識你，也沒聽到過你一句好聽的。”
他倆又開始掐起來。
吳姬這兩次聚都不像以往那麽積極熱情，沒有以前話多。我仔細觀察發現她一直在擺弄手機。
我說：“吳姬，手機上有顏如玉還是有黃金屋啊？”
吳姬說：“還別說，真有黃金屋。”她看了我一眼，然後提高聲音說：“你們都用微信沒啊？”
我說：“我有微信，可這些人都不在這裏溝通，沒人在這裏說話啊！”
吳姬從椅子上站起來，走了兩步大聲說：“喂喂！沒微信的都下載微信，有微信的都加上好友。”
伊萊看了一眼吳姬：“ 幫我下載吧！我買東西懶得排隊，鼓搗手機懶得下載。”
吳姬嘿嘿笑著接過伊萊的手機。
吳姬幫大家都加上了微信好友，她說：“以後進這裏聊天，Q裏找不到我，不上那個了。”
我看著吳姬說：“嗯……那天於蓮還打聽你家孩子呢！問誰給你帶孩子呢？”
吳姬笑著說：“在我媽媽那呢，雇兩個阿姨侍候著。我媽下班早，下午一般就沒啥事了。我要帶 她不放心呀！那我隻好清閑嘍！”
祝新運歎了口氣對我說：“今年春節過後我懷孕了，然後打胎了。”
我愕然的望著她：“老大不小的了，懷上幹嘛還要做下去，再說，也是個生命啊！投奔你來了，怎麽忍心呢！”
“誰不想要啊，我要得起嗎？要啥沒啥，有了孩子工作上也會受牽累，工資少了生活就更緊張了，就算我不怕苦，孩子不也跟著遭罪嘛！”
“小孩小的時候，能吃多少，能穿多少？也就上學時候花點錢。”
祝新運瞪大眼睛看著我：“我說你從外星球來的啊，你說的那個是你小時候的事了，你問問吳姬，讓她說一個小孩每個月得花多少錢？”
吳姬笑不答。
我說：“讓吳姬說什麽，咱們不能跟吳姬比，小孩子餓不著，冷不著，熱不著就行了唄，錢多有多花，少有少花……”
我說到這，李嘉勁像我擺了擺手，同時他說：“你不知道，現在這小孩比大人花的要多的多，我們當時也考慮要生下來，不是不想生，是真的生不起。我是個男人，這一點上我覺得挺對不住祝新運的。
現在生小孩，最次的要上好一點的醫院生，差不多一點的都去月子會館裏生，一個月就好幾萬，現在還緊著漲價呢，以後會越來越貴。
奶粉出事以後，大部分都吃進口奶粉，一罐多少錢？尿不濕一包就幾百元，零七零八的加在一起，我們兩個工資加一起夠了就不錯了……”
祝新運接過話說：“上幼兒園你知道要多少錢嗎？你知道吳姬孩子每月開銷多少嗎？上萬元！我生得起嗎？我也想當媽媽呀！可惜當不起。”
祝新運說得很激動，眼角竟然滾出了淚花，李嘉勁忙把頭低下了。
我安慰道：“人活著就不能攀比，看看農貿市場買菜的，人家那小孩就睡在菜堆旁，弄個躺椅。市場裏又悶熱又潮濕，蚊子蒼蠅的，裏麵又吵又鬧，人家不也一樣生孩子嘛！”
“馬雅！你難道讓我跟市場小販比嗎？其實人家比我們有錢，他們無論多有錢，攢下多少房子地，人家依然要過，喜歡過那種生活，因為觀念不一樣。
好歹我也是有名的大學畢業吧！好歹我也算個小白領吧！我的觀念是不會讓我的孩子跟我遭罪，我什麽時候能創造出好的條件我就什麽時候生，創造不出來，我寧可不生了，這輩子我就不當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