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飄渺孤鴻影
……這個想法太好了,我告訴你,這一年你什麽事都順從他,哄著他,寵著他,什麽時候讓他離不開你了,你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到時候忽然你就沒了動靜,什麽號碼你都給他拉黑,讓他嚐嚐被甩是什麽滋味!”
“嗯……我隻有一年時間。隻是……他要是另有新歡了呢?那他就不會跟我來往了,我就實施不成。”
“他不是說讓你收到錢後告訴他嗎?到時候你就熱情一點,喜悅一點,別冷冰冰的,然後嘛!他要是不聯係你,你也先不要打擾他,他要是跟你說話,你也裝作若無其事,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嗯,我記住了。”
伊萊放心的回家了。
雖然沒有撕心裂肺的痛了,但也高興不到哪去,也許我的計劃實施不了,即便實施成功,這將意味著什麽呢?有種自己騙自己的感覺,好好的愛情,純潔的愛情,我夢寐以求的愛情,卻變成今天這幅摸樣。
第二天我到銀行劃了一下卡,進賬六千元。
走出來我掏出手機,撥通了立早章的電話。
他“喂!”了一聲,我忙說:“剛走出銀行,錢收到啦!”
“哦,收到就好。”
沉默了,他也不出聲,我也不知道下一句說什麽才好。想了想我說:“以後是不是就不能喊你老公了?那我就喊你親愛的吧!謝謝親愛的……給我打錢,不過我想好了,以後即便我們還來往我也不會再要你一分錢,以前就三番五次的不讓你給我打錢,你不肯。但以後死活我都不會收你的錢,你要是再給我打錢,我就把這個卡掛失。”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說些啥,反正說的很快,真擔心我說的慢他會把電話掛斷。這時我發現我滿臉淚痕,但嘴角還帶著淺笑。
跟伊萊說什麽要製定規劃,其實也隻不過找個冠冕堂皇理由,說服別人的同時也在說服自己,說一千道一萬,就是給自己找個能不離開立早章的借口。
“兒子什麽時候結婚,日子定下來了嗎?”我“嗬嗬!”笑著問。
“定下來了,下個月十號。……未婚先孕,奉子成婚。”
“真好!雙喜臨門,恭喜加祝福。”
“謝謝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多保重!”
“嗯!我會的,你也照顧好自己,兒子結婚事也多……沒啥事就不用給我打電話了,不用惦記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若無其事的笑著,說著,淚水早已流到腮邊。
我終於學會了流著淚微笑。
難道這就叫成熟嗎?如果成熟是這個樣子,那我一輩子都不想成熟。
孟小冬說:愛你的時候我突然有了軟;但你多次辜負我的深情,那我隻好重新穿上盔甲。
雖然我沒穿上盔甲,但我已經穿上了防彈背心。
十幾天過去了,我不再想不通,我不再煎熬,不再焦躁不安。反倒比前段時間的若得若失要好些,沒有了凝望,沒有了祈盼,盡管結局是悲涼的,但起碼心踏實了。
對於立早章,我既盼望他給我來電話,又怕他給我來電話,很矛盾、很糾結。如果從此不與我聯係,那也好,那就到這吧,我也不用費心的實施什麽計劃了,到時候他累我也累,我更擔心實施計劃的同時,立早章沒怎麽樣,我倒把自己再一次陷入進去。
每次打開電腦都不住的觀察立早章的頭像,總是灰蒙蒙的不再亮起,我的心就像掉進涼水盆裏。無論他是不上線還是隱身,都說明在拒我千裏之外。
曾經熱火朝天的聊,興致勃勃的聊,聊到情趣有時候甚至到淩晨兩三點鍾。我是那麽相信愛情,無論別人怎麽說,我都覺得世上有真愛,那種靈魂與靈魂的碰撞。
認識立早章我認定是上天賜給我的,是雷劈出來的。這樣的愛情我們一定能長久,他也不止一次的說,誰都不要改變了,這個年齡經不了這個打擊了。我想也是,既然是上天的安排,那誰要逆天而行那就會遭天譴的。
所以死心塌地的跟著他,沒想到他說話不算數,還真說變就變。處的這樣好,都能變,讓我以後還相信誰?
我也開始隱身上網,也不想任何人看到我,更不想給誰聊天,就是不想說話,沒心情說話。
我百無聊懶的翻看著Q好友,鼠標左一圈右一圈上下骨碌著。一下發現了蘇達強的頭像,當然也是灰蒙蒙的,不過我還是停下了鼠標,呆呆的望著他的頭像,雖然頭像不是他的照片,隻是一個圖片;雖然我沒在這上麵跟蘇大強聊過天,但還是有種說不出的心情。
我下意識的點開聊天對話框,裏麵已經清空了,沒有一個文字。記得剛接觸他的時候,他在這裏指揮過我,隨時把信息傳遞給我,教我怎麽做。
往事一幕幕展現在我的眼前……蘇達強一走四年多了,一點他的消息也沒有。我跟鄭昕提起過他,從頭至尾都跟鄭昕講我與他的事。
鄭昕認真聽完後,她對我說,蘇達強這樣的人輕易不能被打垮,不知道鄭昕當時是安慰我,還是真那麽認為,她說蘇達強不會尋短見,一定是在哪求發展,等時機成熟一定會回來。孩子在你這呢,就算對你沒感情,他也得報答你養育他女兒的恩情。
我手不自覺的離開鼠標,在對話框裏敲了一行字:蘇達強,你是死是活,現在到底在哪裏?告訴你個喜訊,蘇珊跳級了,德智體全麵發展,個子長的很高,她非常優秀。
我停下了,即便他活在世上,他也不會上這個Q,甚至他也不會上網閑聊天。而且Q幾個月不用騰訊就給收回,現在應該已經作廢了,寫多少他也看不見的。
強烈的落寞感油然而生,此時夜深人靜,我並無睡意。忽然想起蘇軾《卜算子 黃州定慧院寓居作》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撿盡寒枝不肯曬,寂寞沙洲冷。
我倒是沒有蘇軾的孤高自許,但我有孤鴻的遭遇和幽恨。百般無聊的把這首詞敲打到對話框裏,長籲一口氣,關掉了Q。
於蓮兒子小濤過生日,我們一家三口早早的就到了飯店。母親和蘇珊提前好幾天就張羅歡了,比她們自己過生日還積極。
於蓮別人她也沒告訴,就我們家三口,她家三口。其實,我知道於蓮用心良苦,她真實目的不是給小濤過生日。
我不能辜負於蓮的一片心意,大家都在這麽努力讓我快樂,就連愛管閑事的母親,現在都不責怪我一句,我有什麽權利消沉下去呢?心裏再苦,也要堅強起來,不能跟那祥林嫂似的。
我大聲說:“來!點生日蠟燭,我們大家一起唱生日祝願歌。”話音未落,我便想起蘇達強為我過生日,送我的生日禮物保時捷卡宴。這是我平生第一次收到的大禮,也是最後一次。
不去想,不去想任何人,任何事,翻頁了,都過去了,過去啦!
我從包裏掏出一個紅包:“小濤祝你生日快樂!”
“不行,小小年紀收什麽紅包。”於蓮急忙阻攔。
“什麽不行啊!我當姨的,這點權利都沒有嗎?”
“那也不行,絕對不行。你趕緊裝起來。”
“於蓮,你再這樣我可真生氣了啊!太拿我當外人了,這是我和小濤之間的事。”
蘇珊也趕緊拿出她的禮物,給小濤親手做的賀卡,上麵寫著兩行清秀的小字,
估計是祝福之類的話語。
蘇珊大聲說:“快!小濤你趕緊閉眼許願。”
我說:“哎吆!忘記了,趕緊許願,快!”
母親說:“小濤,這是姥姥送給你的。小濤九周歲了,再過幾年就成大小夥子了。姥姥祝你學習好,身體好,越來越有出息!”
前幾天母親問我送小濤什麽好呢?我說我也不知道小濤喜歡什麽,母親靈機一動,她說我知道了……
她給小濤買了一套酒精油性馬克筆,蘇珊有一套,小濤一直很喜歡。母親拿出來遞給小濤。
小濤頓時收劍笑容,低聲說:“謝謝姥姥!”
蘇珊問:“小濤你怎麽了,看到姥姥給你買的筆你還不高興了?”
母親說:“小濤,是不喜歡嗎,還是姥姥哪說的不對了?”
小濤不出聲,頭更低了。蘇珊彎下腰,湊近小濤仰起臉:“姥姥,小濤哭了”
母親坐正了身體,嚴肅的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忙問於蓮:“於蓮,小濤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想要什麽禮物你沒給買啊?”
於蓮笑道:“哪有,他……他看蘇珊跳級了,他有點嫉妒,羨慕,小孩子不用管他。”
“不是!是姥姥偏心,憑什麽姥姥隻管教蘇珊不教我?要是姥姥教我,我比蘇珊還強……嗚嗚!……”小濤憋紅了臉,吼著說出兩句就委屈的哭起來。
母親半張著嘴,表情很是驚訝。
於蓮說:“好了,好了,過生日你哭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