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克拉文（四）

  “我真羨慕克拉文，他昨天晚上睡的就像一尊雕塑。”威廉看著醒來的弟弟，“城南停火了，貴族們準備談判，草原王的部隊暫時撤退了。”


  “父親昨夜回來過，他們現在去議會了。”米莎告訴弟弟，“大家都趕往那裏，媽媽叫我們也去。”


  克拉文從噩夢中驚醒，發現昨天開始的昔日城內戰停火了。


  “我不想去，我想留在家裏。”克拉文精神萎靡，無精打采地說道。


  “父親說自由軍團的軍人們逼迫宮廷宣布禁魔法令，要驅逐所有擁有超自然能力的人，趕出昔日城。”威廉說道。


  “是泰神教宗的特使團到達，幾名大神官以教宗之名，勒令城南的所有交戰方臨時停火。”女騎士珍告訴孩子們。


  克拉文還想堅持留在家中，卻看見馬丁史林特伯爵和他的隨從蝰蛇出現在房門口。


  “孩子們，我想你們都很有必要去，因為貴族們將要決定的，和席可法家有關。”馬丁史林特伯爵說道，“他們要驅逐你們家族的勇士，克洛狄烏斯。”


  “科迪哥哥？”威廉像被火燒了手一樣叫起來，“他們瘋了嗎？”


  “貴族們要把科迪哥哥趕出昔日城？為什麽？”米莎激動地反問道。


  “泰神教宗和聖痕神殿聯合發布了整個大陸的禁魔宣言，昔日城的軍人們和貴族們支持這個宣言，他們逼議會頒布禁魔法令。”馬丁史林特伯爵答道，“貴族們、軍人們、倒戈的第三自由軍團、草原王的軍隊和大多數的軍隊，都支持禁魔法令，如果禁魔法令在昔日城通過，這些攻打昔日城的軍隊就答應宣誓，效忠議會。”


  “你應該去看看，人們是怎麽看待異類的。”蝰蛇沙啞地說道。周圍人們詫異地望著蝰蛇，隻有克拉文明白，這話是對他說的。


  自由議會外麵的廣場上，人海如潮。軍人，貴族，平民和各式各樣的人物聚集著。


  “任何使用暗殺，使用巫術和魔法，任何借用超自然能力殺害昔日城貴族的行為，都將遭到最嚴厲的火刑，並且該家族所有成員將被流放到紅茯沙漠的金礦行苦役，一百年！”


  “所有原來的勇氣，責任和高貴的男人們，這些應該長命百歲，應該守護自己家族和昔日城的英雄，都被那些娘娘腔的，陰險卑鄙的巫師和他的走狗，被那些和魔鬼媾和的女……巫們，用可恥的方式，用下流無恥的方式相繼殺害！”


  “根本不應該放縱泰神教和聖痕神殿繼續接收擁有超自然能力的人，應該禁止所有超自然能力的研究和行為，一旦發現，立刻處死！”


  “泰神教宗頒布了禁魔宣言，所有使用超自然能力的人，都是投靠魔鬼和黑暗勢力的邪惡追隨者，是塔魔和地獄魔鬼的信徒，驅逐他們，燒死他們。”


  “禁止使用魔法，必須嚴禁使用任何超自然的能力！自由城的體係和維持了幾百年的王朝正在崩潰！”


  克拉文在議會外麵就聽見人們在怒吼著，書記員將議會裏的最新發言傳出來，引著廣場上的數十萬民眾如海潮一般呐喊著，憤怒著。


  在鼓噪和憤怒的聲音中，有一個有煽動力的演講逐漸平息了所有的雜音，“昔日城的人們，如你們所知，在魔鬼和女巫侵入我們的世界之前，那是真正美好的時代，美好的時代沒有可怕的毒殺、惡魔般的神職人員、詛咒和殺人無形的詭秘力量。相信我，我是銀眼家族的受害者之一，我們家族的首領，偉大的阿爾弗雷德大公不久前被謀殺了。如果今天，你們不聯合起來，抵製那些使用超自然力量的邪惡的人；如果今天，你們不聯合起來，在你們還有能力絞死或者燒死它們的時候心慈手軟，那麽，我們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天。七百年傳統的古老家族會在瞬間被這些毒若蛇蠍的黑魔法黨羽謀殺，這些邪惡的雜種是來自地獄惡魔的爪牙，他們是一群膽小如鼠的陰謀者，他們躲藏在陰暗的角落裏，奪取我們的一切，我們的一切來自於梵天諸神的祝福，他們是諸神的夙敵。用神賜給我們的火，焚燒諸神的敵人！”


  “城裏的職業軍人和貴族們對巫術極端厭惡和激憤。”女騎士珍歎息著說道。


  “他們是恐懼。”威廉答道。


  “這些超自然的力量，使傳統意義上的勇士們和貴族失去了所有價值和意義。”旁邊一名和席可法家一起策馬前進的議員輕聲道。


  “樊更大人。”女騎士珍對這名議員致意著。樊更議員，是紅眼組織的首領之一，他點著頭。


  “他們在阻止自己不了解的東西。”樊更自言自語著。


  這次的自由議會很快通過了禁魔法令，連同之前的文身法案，更多無辜的人被投進水牢和發配到紅茯沙漠的金礦上。並且風聲鶴唳的議員和貴族們開了長長的一批被驅逐名單，果然，效忠席可法家的勇士克洛狄烏斯赫然在列。高盧據理力爭，卻被發瘋的人們蠻橫拒絕。同時，議會和昔日城明顯形成了對抗克士蓮紫羅蘭的一股強大逆流，數次有人提出議案，驅逐克士蓮紫羅蘭，都被克士蓮在議會中的黨羽否決。


  禁魔宣言的通過，表麵上看是泰神教和聖痕神殿在昔日城的又一次勝利，實際上，這次克士蓮紫羅蘭有種作繭自縛的意味，因為議會頒布的禁魔法令，並沒有給予泰神教特權，昔日城明確以法律表明使用任何巫術和擁有超自然能力者，死。


  銀眼家族的勢力得到了第三自由軍團和大多數貴族的支持，他們在禁魔法令通過後，立刻包圍了紅衣主教希瑞克的西斯大教堂，全城人都知道，紅衣主教希瑞克是一個擁有魔能的人，因為他和他的神甫們用這種力量治療了很多人。泰神教宗的宣言，被昔日城的貴族們，反用在他們自己教徒身上。


  高盧看出銀眼家族如一隻咬住仇敵的狼獾一般，拚命咬住對手的脖頸，並逐漸用力，他退出了議會。


  “父親，難道您真的讓他們驅逐科迪哥哥嗎？”米莎衝上去，激動地問道。艾慕黛也用質疑的目光望著高盧。


  “這不是衝我們來的，我們需要小心避免引起誤會”，高盧望著妻子道，“王權和神權之爭。”


  “失敗者將死無葬身之地。”高盧後麵的馬丁史林特伯爵跟上來，幸災樂禍道。


  （第六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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