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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高盧伯爵(一)

  昔日城有名的吟唱詩人,納鬆嘉爾從鬆軟的紫色墊子上站起來,對著周圍的貴賓們躬身致意,將手中的五弦琴彈出一串顫音,用文雅的態度朗誦道殺戮、勝利和曆史,都如寂靜的過去,蘊藏在我們的心中。勇士的血在你我身上奔騰。暴風猛烈地摧毀曾經堅固的城防,危機如寒夜的魔狼,死亡的嚴寒逼近,和你環繞而行。角鬥士的大海上,有一艘孤帆。比天堂的白銀還要耀眼的王座上,是你的國王。聽那嗚咽的風聲,女人在焦慮地等待著你們,你的孩子抱住母親,聽那天際的滾雷震撼。你以為是野獸,你可知道,那是男人們在咆哮!為榮譽和繼承自傳統的驕傲。少年高呼族人之名,亡者被熱血覆蓋。你的世界風雲急變,天空有不祥的雷電。在明亮的雲影中,陌生人批掛精良,呼嘯而至。長弓在背,麵藏凶機。我的騎士,我的的勇士,騎黑馬而立,高舉戰爭標誌,和平將一去不返。你拔出利劍,與侵犯國土之人針鋒相對。榮譽、傳統、信心,激勵你奮而反擊,不堪屈服。歌者喜歡讚美妖嬈,曾可知,劍與火的時代,才有真正的玫瑰。剛強之勇士方能襯托出嫵媚之女人。勇士的歲月,總是讓男人咆哮如獅,而女人蠱惑而舞。盡舒展窈窕體態,歌頌命運之妖媚之迷惑!男人們,挺起胸膛,直立起脊梁,如天神般站立,如獅群般並肩前進。熱血與鋼劍的時代,方有絢麗之花開放。聽啊,那瘋狂的人在撕破喉嚨呐喊。看啊,大海正侵略上山巒!勇士,在太陽的奪目照耀下迎擊敵人。你如不可戰勝般,亮出你寬闊的胸膛和臂膀!你如此……尋找到你的繼承,你的血脈。你如此……尋找到祖先的天堂。


  詩人納鬆嘉爾用的是高地民族最雄壯的三句詩來表現,描寫震撼亂世中的英雄詩章,他開始低聲吟唱,隨即那琴聲如激昂的暴雨,瓢潑而至,那唱強般的歌喉轉為悲憤,轉為男性的激情,終於,在第三段的時候,他就彈斷了琴弦。


  鮮血順著他的指頭流在地毯上。


  納鬆嘉爾絲毫不在意自己受傷,他張開雙臂,用更加飽滿的姿態唱完後麵的幾段。他的眼睛充滿異彩,滿臉閃耀出光澤,目光凝視著屋頂,最後,落在上席的高盧席可法身上。


  高盧席可法呆呆望著昔日城大名鼎鼎的歌手納鬆嘉爾,他原本的漫不經心被震撼取代,他低著頭也抬起來,跟隨著詩人的眼神和動作移動著。睜圓了大眼,那墨黑的眼珠子裏燃燒一般,明亮映著大廳裏的火光。他的臉一會兒發紅,一會兒發白,牙齒咬緊。樣子非常駭人,像一頭被驚醒的雄獅,全身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


  “你如此……尋找到你的繼承、你的血脈。你如此……尋找到祖先的天堂。”高盧忍不住低聲重複著詩人最後的那幾句,他幾乎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你如此……尋找到你的繼承、你的血脈。你如此……尋找到祖先的天堂。”高盧站起來,昂起了頭,大聲朗誦道,他張開臂膀,向詩人納鬆嘉爾走去,“奧伯龍啊,我懇求你告訴我,這個站在我麵前的人,是我們昔日城的公民,這樣我會感覺到無比的自豪。”


  納鬆嘉爾扔掉手中的斷弦琴,謙卑地躬身,“大人,我是昔日城的公民,如果厚顏一點的話,我甚至可以算是尊貴的萊文家族的一個旁支後裔。”


  “納鬆嘉爾?請不要拒絕我的友情,請張開你的臂膀,就像戰場上所有的生還者一樣,你美妙的詩歌打動了我,讓我覺得整個生命都在燃燒,奧伯龍啊,我現在後悔為什麽自己不是個詩人。”高盧一把擁抱住納鬆嘉爾,有點靦腆,瘦弱的詩人有些驚慌失措,但是他的表情也挺激動的。


  高盧放開了納鬆嘉爾,後退了一步,用火一樣的目光瞪著這個年輕的詩人,他還在感歎,“多美啊,原來詩歌可以如此雄渾有力的,我一直以為給宮廷的傷感小調才是你們擅長的,請原諒我……”


  “這是你作的嗎?納鬆嘉爾?告訴我?這首詩歌叫什麽名字?”高盧又問道。


  “大人,這是半個月前,一位學院派的學士,請我幫整理天火高原古卷時,從那些英雄的高原部落殘酷的曆史中得到的靈感,正是我創作的。”納鬆嘉爾答道,“我給他取名叫暴風勇士。”


  高盧讚歎著,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納鬆嘉爾,他轉過身,對周圍長榻和躺椅上的商業聯合會的高層們大聲道,“看啊,這是我們昔日城的詩人,他的歌喉能馴服雄獅,能勝過精鐵鍛造的鋼劍!”他似乎沉湎於那戲劇般的詩歌了,把記得的句子大聲背誦出來,帶著武士們才有的陽剛,先是試探的,然後忍不住又激動起來,張開雙臂,大聲朗誦。


  這次,輪到納鬆嘉爾吃驚了,“大人,您僅僅聽過一遍,就幾乎一字不差記下來了?”


  周圍的人都笑起來,旁邊一位中年男人說道,“難怪有人說,席可法家崇拜的九神中沒有藝術之神的,這次應驗了,高盧大人麵對納鬆嘉爾魔琴般的感染力,幾乎束手就擒。”


  主人席上的一位美麗的年輕女人,愛芙納薇爾,昔日城商業聯合會副會長的獨女,她笑著站起來,“大人,可能現在你再不會埋怨來參加這個無聊的應酬了吧。”


  高盧爽朗地笑起來,他邀請詩人納鬆嘉爾坐在他的旁邊,他覺得這個以在貴族聚會上唱歌,吟詩的,地位低微的人有勇氣,而且胸膛裏蘊藏著偉大人格,是昔人城的英雄人物。


  他確信,那感動他的詩歌,必然是心境和心胸非常寬廣的人創作出來的。詩人納鬆嘉爾推辭了幾句,看高盧的確是誠心誠意的,於是對自己手上的傷口包紮了一下,坐在了高盧席位旁邊。


  這是商業聯合會高層的家宴,愛芙納薇爾,聯合會的三號人物派人邀請的時候,伯爵曾經猶豫過。他覺得時機不好。因為前一天,議會剛因為一件大事情,鬧的天翻地覆。


  昔日城暴民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議會通過克士蓮的提議後,自由城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克士蓮的城中特區逐漸劃分出來,有搬遷和拆除的跡象。聖光十字軍東征已經出發了兩隻軍團。城外難民營被重新確定位置,正在一群雇傭兵和私人軍隊的監督下建立。


  高盧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的時候,和北境王和談的方麵送回噩耗,或者直接說是,北境王送回了前去談判者的屍體。


  如果不是需要有人趕著騾子把屍體運回來,相信去談判的人,不會有幸存者。


  議會派出的霧島家的特使,霧島伯爵的一個侄子,他和他的兩名隨從,都被北境王掃羅給砍了頭送回來了。


  北境王暴怒,揚言要舉冰原大軍,進攻昔日聯盟!


  原因很簡單,他聲稱,席可法家派刺客暗殺他!


  而帶回消息的那個幸存者從其他途徑了解到,是因為掃羅的兩個軍團,近一萬士兵,敗給了麥克白的玫瑰軍團。他怨恨的強調,席可法家應該接受議會的指示,停止攻擊北境王,那霧島家就不會失去一位大人了。


  這個消息,幾乎把議會的那群驚弓之鳥嚇的雞飛狗跳。有人當時就慘絕人寰的哀號,“諸神啊,掃羅有十幾個軍團,都是席可法家闖的禍!”


  霧島家的人更是怒火中燒,他們在議會大聲指責席可法的專橫和自私,並且揚言,琴痕堡的羅伊家族就是被席可法拋棄,造成家破人亡的。


  這個指責令很多人錯愕,霧島伯爵發現說漏了嘴,他搪塞道,“羅伊家的遺孤被席可法拋棄,甚至差點被滅口,他們已經投靠霧島勢力,相信不久,將會出現在議會裏,指證席可法家對他們的罪行。”


  議會因為這件事情,整整爭吵了一天。高盧也驚訝北境王居然被麥克白他們打退,但是現在麻煩更大了。


  如果北境王真的鐵心南下,那北麵將麵臨至少十隻軍團的壓力。


  高盧正深陷入議員們的指責和霧島家的攻擊,深陷煩惱之時,商業聯合會的高層,發來了家宴邀請。


  高盧明白這時候的邀請,必然不會太簡單。權衡利弊後,他決定赴約。他和妹夫埃德加火盾爵士同往,瘋狗和四位高級護衛保駕。


  就在這場雙方都小心翼翼試探,都頗費心機猜疑,都話中帶話的談判般的宴席上,高盧無意認識了昔日城的吟遊詩人納鬆嘉爾。


  以美貌著稱的愛芙納薇爾站起來,對在座的諸人點了點頭,走向高盧伯爵,低聲道,“大人,也許有幾句私下才方便說的話,希望您能跟我來。”


  高盧明白這次是今天的重點,他站起來,和其他人道歉一聲,又請納鬆嘉爾稍坐,跟著愛芙納薇爾走進大廳的側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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