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克拉文席可法（四）
霧氣完全散開，克拉文對城前的戰場一覽無遺，成千上萬條大狼瘋咬著漢科烈火和克士蓮的陣線。其中漢科的前線壓力最大，夾雜在狼群中的火眼魔仆給他們造成巨大的衝擊，那些力大無窮的怪物徒手將舉盾的士兵和長槍手抓住，拋起六七米高，刀劍和長槍似乎很難殺死它們，而且他們數量有幾百個。
“用火，笨蛋，隻有用火才能殺死這些魔仆！”有貴族焦急的叫著。平台上的號角發出信號，提醒著漢科烈火的中軍。立刻，很多火把點燃著，從第二道，第三道防線甩了出去，飛舞著，砸進狼群中。部分魔仆沾上火星，立刻像被油浸的樹幹，呼哧燒起來，它們劇烈燃燒著，在狼群裏衝撞著，也撞在漢科的陣線上，被盾牌手們拚命抵回去。
右翼，克士蓮導師的陣地裏傳出頌詩班一樣的悠長宗教聖歌，在這充滿血腥殺戮之地，那聖歌感染著聖戰軍團無畏的信徒們，拚命揮刀砍殺著狼群。右翼的陣線暫時最為穩固。
危急的是麥克白的左翼，數量明顯超過玫瑰軍團的狼騎兵衝過來了，那些健壯如巨人，渾身青黑色皮膚的雄地精，揮舞著鐵槌和狼牙棒，發出“赫……赫……”的吼聲，撲了過來。
所有人都膽戰心驚，都擔心左翼會被這可怕的衝擊突破。
麥克白陣營裏兩頭猛獁巨獸仰天長吼，緩緩舉步，而色彩鮮明，各具特色的幾十個部落的勇士排成三角形陣勢，以逸待勞。狂角部落和光芒部落的勇士首當其衝。同時，整個蠻族部落以特有的悠長和哀傷，以渾厚的嗓音，唱起了他們的勇士之歌。
幾千名野蠻戰士，用粗曠的歌喉，沙啞的聲音，低聲吟唱著莽原上的戰歌，那歌聲很快如天邊的雷聲一般，蓋過了殺場上的野獸嘶咬和叫囂，穿過鐵甲碰撞之聲和刀劍之聲。所有人都被著這原始的雄性之聲震撼著，其實沒有人聽得懂這些野蠻人在唱什麽，隻感覺渾身血脈沸騰，渴望放聲大吼，渴望與他們站在一起，就是赤手阻擋對麵的狼騎兵，都無所畏懼。這時候，一聲高亢明亮，所有戰場上，昔日城軍團士兵都聽得懂的歌聲如長龍飛天，嘹亮而響。克拉文、威廉和米莎都忍不住大叫起來，“科迪哥哥！科迪哥哥！”克洛狄烏斯兩手一對銀槍，立在銀棕馬上，在麥克白的猛獁獸旁，回首似乎對著城門的方向燦然一笑，高聲而歌
豺狼驚，
黑影重重黃煙起。
雄獅匍地吼，
殺場召喚勇士名。
比猙獰，
厄運襲來鬼神影。
亂世鐵蹄驚，
血染刀劍洗功勳。
吾有情，
男兒熱血敬族人。
美人送豪行，
一無反顧心剛毅。
同宗義，
但求兄弟共生死。
鷹鷲展翅時，
回吾家鄉慰吾親。
報情意，
麥克白，
勇士伴君千裏行，
長劍所指雷霆處，
聽勇士碎夢，
惟有殘肢斷臂！
麥克白，
我君王，
長劍何懼狐狸群，
亮出獅爪壯吾行！
指揮平台上的貴族們都又驚又激動，有人說道，“這就是蠻人們的戰歌，高斯島的克洛狄烏斯臨場演繹成通用語了，諸神啊，席可法家果真人才輩出……”
說話間，瘋狗麥丁道爾、克洛狄烏斯為首，獅子城四百武士、光芒部落和狂角部落已經迎麵撲上衝下來的狼騎兵，如兩柄狠狠砸在一起的鐵錘，那衝擊遭遇的巨響和氣勢，令人失色，敵我懸殊的左翼混戰開始了。另所有人欣慰的是，玫瑰軍團居然抵擋住了數量超過自己兩倍的狼騎兵的衝擊，前鋒線上暫時僵持住了。
灰鷹爵士都忍不住喃喃道，“玫瑰蠻族名不虛傳，果然不辱席可法玫瑰獅子赫赫之名。”
高盧見魔軍大部幾乎衝鋒，其中數量驚人的狼群和怪物步兵都擁到陣線附近，他命令軍號手，“下令開始合龍，準備包抄，殲滅魔軍中部攻擊主力。”
一直站在艾慕黛旁邊的亨伯特看見高盧示意他過去，他過去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灰鷹爵士有隻親衛團，有一百人，你來率領他們，加入左翼，不要參加進攻。你們的任務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麥克白。”高盧小聲道，“拜托了。”
亨伯特一愣。
高盧心情負責，低聲道，“我現在必須這麽做，戰機稍縱即逝，魔軍的進攻逼我別無選擇。開戰之前，我就知道，左右翼將有一邊會被重創，它們選擇了左翼。”
亨伯特大概明白了高盧的意思，點頭後，被軍團軍官帶走，他率領百人隊繼續補充左翼。
漢科烈火的陣線在不計其數的大狼的攻擊下，不斷被壓縮。狼海戰術明顯在考驗中軍的抗打擊能力。人們都在擔心的時候，合龍命令的號角響起。頓時，左右兩翼的攻勢明顯加劇，突擊開始了，左右翼強行突破，如兩隻巨鉗伸出獠牙。左翼以瘋狗和埃德加火盾爵士率領獅子城四百名武士為主力。右翼以勃德安多哈爾騎士和刀奴，蛇女為首，數百名狂熱的宗教武士為主力。兩翼突擊的同時，漢科烈火的中軍開始衝出十幾隻突擊隊，開始縱向突擊。兩翼的巨鉗在無比尖銳的勇士的率領下一步步合龍。
這種戰術將圍攻中部的魔軍主力，但是同時，以左翼受的打擊將最為嚴重。
以左翼麥克白的損失，而換取殲滅中部魔軍的機會。
克拉文目瞪口呆看著戰場上的局勢的演變，他喜歡國王象棋，能看出排兵部陣和棋盤局勢，他看出父親大人要犧牲左翼，換取中部戰局優勢的企圖，犧牲左翼，換取圍殲中部狼群和怪物。
但是，左翼是麥克白哥哥他們啊，是席可法家的玫瑰軍團啊。
很明顯，灰鷹爵士也看出了高盧的計劃，他暗自搖頭，“這是個艱難的決定。”
狼群數量太多，必須盡最大可能殲滅，不然，今夜昔日城就準備迎接一個狼人之夜吧。
右翼的勃德安多哈爾騎士所率領的聖戰軍團凶悍無比，衝鋒，突破，再衝鋒，他們突擊的威勢，強大的攻勢，銳不可擋。右翼成功的打出了右勾拳，後麵的聖戰軍團開始切割和圍殲陷入重圍的狼群和怪物。克士蓮紫羅蘭的聖戰軍團展開了全麵進攻，全麵突進！
左翼的突擊速度也很驚人，但是他們外側還受狼騎兵的巨大壓力，陣線總有被截斷的危險，一旦左翼攻擊陣線被截斷，那突擊的隊伍反而將陷入魔軍的包圍。麥克白明顯意識到這種危機，他所乘的猛獁巨獸前進了，玫瑰軍團，全麵進攻！
人們擔心地望著左翼，此刻，合龍的成敗，盡在麥克白的左翼。麥克白必須堅持到右翼的聖戰軍團趕到，不能被截斷，不能被壓製。玫瑰軍團同時抵抗狼騎兵和中部戰場的狼群雙重夾擊。這時候，人們驚喜地看到，衝擊麥克白的狼騎兵後麵，颶風部落勇士們力屠數量相當的狼騎兵，還保持著兩百多騎的戰力，如一把尖刀，毫無畏懼的直刺狼騎兵背後。颶風蛟揮舞彎刀，依然一馬當先。麥克白也感歎，果然如怒風伯父所說，“颶風部落，他們追隨的是九神中的勇武之王海諾尼斯，傳說中的鋼鐵戰士。他們之堅強悍勇，可以列為玫瑰山穀之首。”
中央戰場的狼群發現居然陷入了重圍，並且在漢科烈火軍團的突擊隊和敢死隊的十幾股衝擊下，它們一股一股開始被切割和殲滅，剩餘的狼群終於尋找方向突圍了。
它們也選擇的是左翼。
這些巨狼瘋狂衝向麥克白的玫瑰軍團，抵抗中央狼群的，是長耳部落和石麵部落，長耳部落對遠距離的狼群羽毛箭紛飛，對近身怪物和大狼揮舞長刀。那長刀砍在狼牙狼頭上，汙血飛濺，有時候被大狼瘋狂咬住，居然能折斷長刀。石麵部落的武士們雙手刀翻飛，他們總是躲在長耳武士身後，時而錯步向前，或刺，或砍，或割斷狼喉，以殺手之態對付每一條狼和怪物。少數藍蠍部落的武士用淬毒的匕首或者兩米長的鐵鉤戰鬥，他們周圍似乎有種可怕的氛圍，有時候，藍蠍部落的一群武士，能莫名其妙嚇退一群大狼，使他們返身朝別的地方突圍。
石南部落和夜影部落這對冤家，居然都聚集在麥克白的猛獁獸周圍，像親衛隊一樣守護著玫瑰山穀之王，這兩個部落人數最少，兩個部落合計才一百多人。十多名夜影長者握著雷杖，其他夜影勇士都抱著快兩米的長槍，明顯要粗一些。石南部落女人居多，拿藤杖的數人，其它人赤手空拳，腰懸匕首。
克洛狄烏斯在麥克白附近，麥克白帶領玫瑰軍團總攻，衝上前線，猛獁巨獸的威力的確無人能擋，兩頭巨獸並駕齊驅，一腳踢去，就幾騎翻落，一甩鼻子，就幾個人影飛起半空，長牙掃過，如鐮刀一般收割著敵人性命，戰鬥艙上還有長耳部落最優秀的長弓手，箭箭奪命，遭遇敵人沒有斷氣的，後麵的夜影勇士用兩米長的長槍趕上刺死。而克洛狄烏斯揮舞銀槍，把逼到身邊的大狼一槍掃落，那揮舞的力度驚人，打得大狼不是脊柱折斷，就是迸裂，令旁邊的蠻族勇士們都倒吸涼氣。而且克洛狄烏斯總是單手揮槍，另一隻的槍如毒蛇潛伏身後，輕則不出，出必穿喉而過，一槍斃敵。至少有兩個狼騎兵撞到前麵，被他一槍刺翻狼下，他的那頭銀棕馬也煞是凶狠，居然敢和大狼對咬，碗大的鐵蹄當胸一蹄，一般中蹄者，輕則翻倒，重則骨折。
而外麵的狼騎兵也發了狠，抱著團，也學著左右兩翼的突擊隊一樣，朝麥克白的陣線裏衝，他們數量實在占據優勢，玫瑰軍團的蠻人勇士雖然驍勇，也難免被撞翻衝開，很快，麥克白的陣線漸漸模糊，左翼混戰惡戰起來，從後麵插狼騎兵的颶風部落被圍，危在旦夕，前麵的瘋狗不得不返身救援。
慶幸的是，右翼的勃德安多哈爾騎士的確勇冠三軍，無人能擋，右翼的聖戰軍團快速突擊，朝麥克白的軍團接近，合龍在即。
中央戰場的狼群和怪物們似乎明白生死一線，向著左翼發起孤注一擲的反撲，麥克白軍團朝內陣線明顯吃緊。夜影部落那些抱長槍的勇士被派上去增援長耳。那幾十把長槍被平端著，似乎槍頭還噴著火星，接著，呼……那些長槍的前端噴出十幾米長的烈焰，麥克白向裏的陣線上如同無數頭火龍憤怒的噴著火，無數大狼被燒的焦頭爛額，帶著火亂跳哀號，不少野獸和怪物被迫後退。長耳，石麵，藍蠍和夜影四部落重新集結兵力，一時間，緩解了內線的壓力。
平台上的號角聲嗚嗚響個不停，催促著中部突擊，右翼突擊。昔日城軍團見左翼麥克白軍團如此強悍抵抗，英勇善戰，士氣更盛，城牆上幾百隻號角齊鳴，無數人同聲呐喊。
就在即將合龍的時候，對麵魔軍那些一直未動的魔仆們動了，大概三十多個渾身冒著煙，燃燒著綠幽幽火焰的男巫們，和周圍幾百個狼騎兵撲向戰場。更可怕的是，中間有一個神秘的魔仆，他渾身烈火熊熊，身後如生有一對蝙蝠一樣的翅膀。這個明顯高級的男巫發出尖嘯，這嘯聲抑揚頓挫，最後轉為狼嗥，中央戰場上的狼群們騷動起來。嘯叫持續著，天地逐漸變暗，太陽的光芒幾乎消失，僅剩下天空中央的火流星，人們被驚呆了，持續了數分鍾以後，中央戰場上傳來一聲獸吼，一頭大狼直立起來，它黑毛叢生，身高超過兩米，碧眼如火。
“諸神啊，它們白天獸變了！”指揮平台上有人慘叫道。
“大黑暗世紀獸……我們的軍隊完蛋了！”
“諸神憐憫，這裏有數不清的狼呢！”
“那個嘯叫的魔仆，他肯定是魔軍的王，殺了他，高盧大人，快命令勇士們殺了他啊！”
高盧也臉色蒼白，命令軍號手發出了追殺令。
右翼迅速做出反應，克士蓮紫羅蘭也明白了局勢的緊迫，她不僅命令勃德安多哈爾騎士帶領刀奴和蛇女全力突破所有阻攔，力斃那可怕的魔仆，還命令凱恩，讓兵人普羅斯佩協助勃德安多哈爾騎士。
“導師，我不敢確定兵人能否明白這麽複雜的命令。”凱恩詫異道。
“那你跟著它一起去。”克士蓮紫羅蘭冷酷地道。
勃德安多哈爾騎士帶領著一隊精銳企圖阻止隱藏在後麵的魔仆召喚，兵人普羅斯佩也衝向那個繼續嘯叫的魔仆。
號角聲再次催促，因為中央戰場又有十幾頭大狼站立起來，急促的軍號聲如鼓錘敲擊著人們的心。克拉文焦急的叫著，快啊，快啊。這軍號聲是督促漢科烈火圍殲獸化的狼群。
正在緊要關頭，左翼戰勢巨變。
一頭高大的猛獁巨獸在所有人的驚訝愕然中轟然倒地，它的周圍，塵土飛揚之中，出現十三個可怕的身影，數分鍾前，還一副肮髒原始的雄地精消失了，十三個渾身燃燒著幽綠火焰，背後殘破披風，頭上向後彎曲長角，全身無處不顯示出強悍和恐怖的魔仆悍然現身。
這些魔仆和所有以前人們見識過的都不一樣，他們不僅能偽裝變身，而且渾身洋溢著死亡和難以遏製的殺氣，領頭的那名把雙手幾尺長的黑色利爪從猛獁巨獸的身體裏拔出來，然後揮手，附近的幾個狼騎兵哀號起來。轉眼，這幾個狼騎兵消失了，六頭巨型灣鱷出現在戰場上，這些身長超過八米的巨鱷張開血盆大口，睜著碧綠火眼，衝向麥克白軍團。
它們不是普通的魔仆！它們是魔仆裏的精銳。這幾乎是所有人當時的感覺。
它們要圍殺麥克白！
狂角部落的勇士衝上去，他們要救隨著剛才那頭猛獁巨獸倒下的首領狂角虹。但是被一頭魔鱷阻擋，巨鱷一口咬碎了一名武士，同時巨尾掃過，十幾個人頓時重傷倒地。麥克白不退反進，他高聲命令救援狂角虹，率部落勇士衝上去。
夜影部落的十多名長者雷杖齊射，頓時兩頭魔鱷被炸的粉碎。夜影獨那隻特殊的雷杖轟鳴著，他卻沒有出手。石南部落的女人們居然控製了一頭魔鱷，反令這頭魔鱷咬向其餘三頭，四頭巨獸咬在一起。石南秘士也沒有出手，擅長觀察魔力源的她知道最可怕的不是這些大家夥，而是那十三個渾身綠火的獨角惡魔般的怪物。
這十三名精銳魔仆渾身若隱若現起來，然後扇形撲向麥克白的猛獁巨獸。
“命令麥克白撤退！”指揮平台上的高盧命令號角手，號角聲響起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麥克白不可能會聽這個命令，而且……撤退也來不及了。
幾名蠻族勇士企圖阻擋撲向麥克白的魔仆，剛近身，就被鬼魅般的利爪當胸抓過，頹然倒地。
似乎沒有人能阻擋這群可怕的魔仆，它們扇形逼近。
目睹危機的艾慕黛尖聲叫著。天地間繼續上黯淡無光著。勃德安多哈爾騎士率領刀奴劍掃狼騎兵，逼近繼續嘯叫的男巫。兵人普羅斯佩大顯神威，兩手輪番抓起雄地精，投擲向怪物群，動輒撞翻七八頭大狼，無論多少狼咬住他，他依然還往前衝著。
時間緩慢流逝著。
麥克白手持藍白色的守護者之劍，站在猛獁巨獸上怒吼著，他要救援狂角虹。身旁的長耳勇士拉弓怒射著。
從麥克白的猛獁巨獸旁淩空躍出幾個身影，他們閃電般的超過了麥克白和所有人。
“亨伯特！”威廉叫道。
不錯，左邊躍出的是席可法家族的亨伯特亨伯特，他如一隻淩空旋轉，展開翅膀的鷂鷹，把兩隻匕首準確送進了最接近他的魔仆的一對碧眼中，翻身而起，一腳踏在那被重創的魔仆頭上，頓時綠色的火焰呼哧燒上了他的身體，他從腰間抽出另外兩把短劍，帶著一身的火焰，撲向另一個魔仆。
“瘋狗！”
中間，以雷霆萬均之勢，揮舞巨柄鐮刀，一刀將一名魔仆斬為兩段的，正是席可法家驍勇彪悍，有萬夫不擋之勇的麥丁道爾。
“科迪哥哥！”
右邊，先是銀鬃馬衝刺，然後躍身而起，兩把銀槍閃過一片絢麗光澤的，正是溫和略帶羞澀的克洛狄烏斯，他飛身而過，左手的銀槍飛出，穿胸而過，將一名魔仆釘翻在地，右手銀槍前送，一名魔仆用雙手所帶的利爪阻擋，銀槍刺穿黑色鋼爪，直刺咽喉，銀槍狂抖，魔仆那顆帶著獨角的怪頭和銀槍一起飛離了身體。
剩餘的魔仆閃電般回擊，人影交錯，黃塵飛起。麥克白的猛獁巨獸不得不停了下來。左翼爆發的這場繽紛混戰超過所有人估計，快的幾乎如白駒過隙。
見那煙塵漸漸散去，暴露在人們眼前的是中間站立的克洛狄烏斯，他雙手握著閃閃長劍。身後不遠處，是一身焦黑的，明顯還活著的亨伯特，和亨伯特背靠背的是瘋狗。
周圍一圈是八個詭異可怕的魔仆。
眾人屏住呼吸。望著這古怪的對峙。
稍頃，克洛狄烏斯頭上戴的龍形頭盔喀嚓一聲裂為兩半。不少人都掩嘴驚歎。席可法家所有人都發出哀呼。
亨伯特終於支撐不住，腿軟倒地，被後麵瘋狗反手扶住。
周圍的魔仆突然噗嗤……噗嗤……噗嗤……相繼從胸膛噴出火焰，接而連三如碎片一般粉碎，隻留下克洛狄烏斯對麵的為首的魔仆。它的兩眼碧火更盛。朝著克洛狄烏斯閃電襲來，還距離幾米距離的時候，突然消失。
克洛狄烏斯雙手劍優雅而舞，一道閃電和霹靂之聲炸響，黯淡天地間仿佛一股旋風經過，揮舞寶劍的克洛狄烏斯一頭淡金長發呼啦一聲，狂野飛舞。
他的麵前，那消失的魔仆僵硬地伸出利爪，在距離克洛狄烏斯身體數寸的地方停住了，它的臉和身體猛然斷為兩截，噴出火苗，化為粉末。
此刻，戰場上升騰起一陣狂風，進攻左翼的狼騎兵恐懼哀號著退卻了，它們逃跑了。那呼號的狂風吹拂著克洛狄烏斯，在血洗之地，他麵色從容，俏麗嫵媚酷似艾慕黛的容顏亦幻亦真，手握利劍，身後淡金長發飛舞，盡顯狂野魅惑！
勃德安多哈爾騎士和兵人普羅斯佩已經衝到大魔仆附近，即將得手。周圍的魔仆已經用烈火焚燒了兵人數百次，兵人都屹然不懼，反而衝上去，一個一個將它們砸碎。
這時候，天空中央的火流星猛然爆炸了。那聲音比雷聲要響亮一千倍，整個天幕發出耀眼的白光。
戰場上的群狼哀鳴著不顧一切的潰逃，而那些獸變的狼人，用利爪抓爛了喉嚨，慘叫而死。
軍團的士兵們被震傻了，他們恐懼地扔掉了武器，抱著頭匍匐在地上。
天空中，那顆燃燒了很久的火流星轟隆轟隆爆炸著，仿佛整個天都要塌了，剛才男巫嘯叫時候，還是白夜，而此刻，是徹底的夜晚，黑煙和烈火的天上，向著大地噴灑下無數帶著火的隕石，數也數不清的火隕石幾乎布滿了整個世界。
天落火雨。
“第三個奇異之月的征兆居然成真了？”克士蓮紫羅蘭目瞪口呆。
魔軍潰逃了。
天地黑暗，整個世界落下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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