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凱恩大學士（二）
凱恩在班傑明離開後，沒有去王家學院機械大樓，徑直去了喬治桑原來的私人研究室。因為喬治桑的影響力，也因為學院暫時沒有選出繼任者，這個研究室一直保留著。
學院現在的領導權，由凱恩大學士、惠斯特大學士還有另外五名院士共同掌握，另外學院的十幾名官員也發揮著影響力。
凱恩從老師遺物中得到很多東西，研究室的鑰匙，一些鮮為人知的秘密，甚至包括兵人的鍛造工藝和技術，聲控部件的使用等等。
研究室裏麵落了薄薄一層灰，以前這裏人滿為患，僅僅幾天沒有人來，給人的感覺就像荒蕪了很久的老房子，一股幹燥的灰塵味。他看了看周圍地上和裝飾上的痕跡，隻有昨天自己留下的手指印和腳印，他小心關上大門。在研究室的隱秘之處尋找到一個巴洛特風格的豐滿女子銅像，扭動銅質的雕塑，左三圈，右半圈，然後用力壓下去。銅像陷進下麵的巨大金屬座子中。
轟隆，哢……嚓嚓……
研究室的一麵牆壁被打開了。露出一個小房間，房間裏也有尊和外麵風格做工類似的銅像和基座，還有一個通向地下的樓梯，磨石鋪成的台階，樓梯下麵吹上來潮濕的風，有點黴味。
凱恩走進去，同樣扭動銅像，牆壁發出聲音，慢慢關閉，同時外麵的那尊銅像恢複到原來的狀態。牆壁完全關閉的同時，全部暗了下來。凱恩摸索到牆上一個手柄，用力的上下拉動了十幾次，樓梯下麵傳來“噗嗤”輕響，有光線照上來，這是裏麵特殊的長明燈，用一種發光的礦石製作的，隻要給它一定的壓力，它就能照明一段時間。剛才凱恩拉動的十幾次，估計夠幾天的照明了。繼續往下走，腳步聲清晰回蕩著，這是喬治桑秘密的地下宮殿，是他臨終前不久，才讓凱恩知曉的秘密。
燈光是白色的，不像火炬的橘黃色那麽溫暖，給人冷颼颼的感覺。
這個地下室非常大，可以容納幾百人，裏麵有全套的實驗儀器和各種原料等等。那天晚上，月亮出現古怪的征兆後，像長出羽毛一樣旋轉飛舞以後，兵人把機械大樓地下室全毀滅了，喬治桑和凱恩把兵人想辦法遷移到這裏，放置在一個特殊的合金籠子中，喬治桑說，原本這個籠子是準備囚禁雪猿的。
班傑明那個傻瓜，讓他在機械大樓那裏等著吧。他居然想成為兵人的研究人員，想一步登天，成為整個大陸最顯赫的自然科學研究者……慢慢等著吧……
凱恩第一次看到這個隱秘的地下實驗場，不由的懷疑這裏的真正用途，但是喬治桑不說，他也不敢問。現在，這裏是屬於他的了。似乎沒有人知道這裏的存在。
那具兵人在籠子裏，凱恩打開籠子的鎖，走了進去。
這感覺很怪。
凱恩私下翻閱過這具兵人的所有製造細節和支持它的各種理論，它是個機器，骨骼主體為堅硬又不失韌性的合金製作，裏麵集合整個大陸數百年的自然科技工藝，外麵覆蓋著銀白閃亮的輕金屬護甲。
它就像一個身披索子甲的鋼鐵武士。
它的頭是扇形的盾牌形狀，凱恩後來聯想，這也許是為了符合兵人在魔法師和巫術領域裏的另一個名字“盾衛者”。
它真的是一堆機械嗎？但是它真的曾經動過呢。
當凱恩從班傑明那裏接過兩個偷來的“創造奇跡”的贓物時候，他就想到了兵人構造裏的一樣東西，控製中樞，提供兵人行動和一切中樞的“能量石”。
現在，兵人的身體裏有一塊能量石，是經過學者們鍛造，記錄，刻畫和實驗，希望以類似雷電的電流和類似青蛙白鼠的生物顫動機能為原理，笨拙地設計出來的一塊隕鐵。
凱恩看著手裏拿著的那塊隕鐵棋子，竟然有人把堅硬的隕鐵雕塑成了一個惟妙惟肖的勇士，而且上麵還有席可法家的玫瑰獅子家徽，這有點……不，是非常刺眼。總被贓物本身提醒自己是個賊，感覺的確不太好過。
凱恩拿了幾樣工具，將立著的兵人前胸甲打開，一整塊金屬麵板，不算沉重，小心放置在一旁。再打開裏麵的防護部分，這就是中樞部件了，水晶石一樣的兩個卡槽，用力拔出裝置著原來隕鐵部分的水晶盒子。
他把裏麵原來的那塊隕鐵取了出來，小心翼翼將這枚新得到的棋子放了進去，大小剛好合適。他猶豫了，如果真的這麽插回去，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自從老師以外身亡後，他就得到了兵人，盡管他一直認為自己的智力是驚人的，也翻閱了那如山般的資料和文獻，還在兵人的聲控部件裏麵實驗了至少幾百次，甚至還自作聰明的改裝了部分零件，完善了明顯的不足。但是那兵人依然紋絲不動。
難道真的如老師所說，自然科學的研究，最後可悲的要借助超自然的能力，才能達到顛峰？
如果我真的能讓兵人移動起來，那整個大陸的自然科學界，將為我而傾倒。
如果真的讓我成功了，未來會發生什麽呢？
難道不值得我冒險一試嗎？
凱恩問著自己，然後把水晶卡槽壓了進去。
“滋……”
凱恩聽見兵人發出了奇怪的聲音，然後看見那鋼鐵武士的兩顆紅寶石的眼睛發出了光芒……接著，他看見兵人的鋼鐵之拳貫耳打來。
“天啊……住手……”凱恩慘叫著飛出了大鐵籠子。
他感覺左邊的半邊臉都碎了，痛到他眼睛都睜不開，眼淚撲簌簌地流著，牙齒打著戰，渾身發抖。臉上的骨頭肯定碎了，凱恩絕望地想著，同時驚恐的奮力睜開模糊的眼睛，他看見籠子裏那兵人就像個得到生命的魔神，站在原地，身體微微有頻率的顫動著，他的右手奇怪的僵硬在半空，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他眼睛冒著紅色的光芒，似乎在注視著凱恩。
鋼鐵武士，幾百來學院派的顛峰之作，兵人。
毫無疑問……很明顯……“它”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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