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他是禍害遺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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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他是禍害遺千年
「怎麼會這樣？」
無影緊握著拳頭，憤懣地一拳打在了牆壁上，深深地陷下去一個坑。
他不敢置信地搖頭，「不，一定還有辦法的，或許蘇姑娘這個丹方是假的呢？」
無風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所以說，無葯可解的前提，就是我這徒兒給的丹方是假的，你要對你家主子有點信心，有句話不是叫『禍害遺千年』嗎？」
「就沖著你家主子那禍害勁兒，也不可能真的那麼短命。」
無影拍開他的手，嘴角抽搐，「我家主子怎麼就成禍害了？」
無風哼了一聲，唾棄地瞥了他一眼，「怎麼禍害？怎麼禍害他自己心裡清楚！」
無影抹了一把汗，敢情這老爺子還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呢。
不過現在可不是有僥倖心理的時候，解藥丹方事關主子的性命，哪怕是只有一丁點的線索，他們也得重視起來。
「無風大師，其實主子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話，也想請蘇姑娘參與這件事情。她是大師的徒弟，又掌握著一定的丹方線索，或許能有一些幫助。」
無風微愣，「這件事情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嗎？你們家主子怎麼會突然這樣信任我那徒兒？」
蘇葉跟鳳墨璿有些往來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沒想到天性戒備多疑的鳳墨璿竟然會信任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小姑娘。
難不成是這處了二十七年的鐵樹終於要開花了？
仔細想想自己那小徒兒的樣貌和資質，還真是頂頂好地沒話說，可被鳳墨璿看上，應該不算是一件好事吧？
無風大師這會兒腦海里正在糾結著『鳳墨璿到底看沒看上蘇葉』這件大事兒，忽然門外就響起了曹操敲門的聲音。
「師傅，你在嗎？」
無影看了無風一眼，打著嘴型，示意自己是否要避開。
無風大師摸了摸下巴，最後擺了擺手，讓他留下來，便上前去開房門了。
「丫頭，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蘇葉進了丹房，就看到站在里側的無影，對其點了頭，回道：「突然想起有件事情要找師傅一下。」
她本來是打算睡一覺的，但發現有個問題老是不解決，心頭就塞的慌，所以冥想了一會兒就來找無風了。
「師傅，你的焚月龍草，還有沒有，能不能給我一些？」
無風神色冷了一下，「你要焚月龍草幹什麼用的？」
看她這個樣子，是已經篤定那份丹方是真的了吧，現在就開始收集材料了？
蘇葉見無影半夜在無風的房間里，很快就確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無風也在給鳳墨璿研究噬魂冥毒的解藥。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這件事情她也不打算隱瞞了。
「師傅知道噬魂冥毒吧？我偶然得到一份噬魂冥毒解藥的丹方，而這份丹方里就包含著焚月龍草這一味藥材。」
聽到蘇葉親口承認，無風也沒辦法淡定了，但為了維持作為師尊的高冷形象，他冷靜地看著蘇葉。
「你是從哪裡得到這份丹方的，能給師傅看一下嗎？」
機智的蘇葉早就先把關於噬魂冥毒解藥的那一頁丹方從殘卷上撕了下來，所以此時也能夠大大方方地將丹方給拿出來，遞給無風。
無風接過那張有明顯上古殘卷痕迹的丹方，兩眼都瞪直了，手拿著殘卷都不自覺激動地發抖起來，說話的聲音激動地哆嗦，「這，這竟然……竟然是天絕寶卷的殘頁！」
「快，你快告訴師傅，這殘頁你是從哪裡找到的？」
「天啊，老夫活了大半輩子，才第二次見到這傳說中存在的上古天絕寶卷，哪怕是一頁，就足以令我們煉丹師大開眼界了！」
無影見無風激動無比，連忙湊了過來，見識見識這煉丹師們口中最為珍奇的瑰寶丹卷的模樣。
然後他整個眉頭都擰起來了，這張紙不過巴掌大小，陳舊破爛不堪，外圍的一圈很明顯被某種東西啃食過了，但奇怪的是，上面有字的地方，卻一點被破壞的痕迹都沒有，小字清晰，顏色泛青，不像是用普通墨水寫的。
他狐疑地掃了一眼上面的古文字，「大師，你如何確定這是真的天絕寶卷殘頁？」
無風大師故作神秘地笑了起來，「這個，你們外行人當然不懂。」
「上古時期，能人們在留下希望長久保存的卷書時，會使用一種名為靈清蟲小獸的血液，將其整隻搗碎后，代替墨汁寫在卷書上。不僅字跡能夠保存千萬年，還能防止書蟲啃食，這殘頁邊上的咬痕，就是最明顯的證明。」
無影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他還是無法相信，這殘頁是真的，那麼他家主子當真就無藥可救了！
他咬牙繼續問道：「可我聽聞在煉丹師界，有一些人會去刻意仿製上古丹卷，製作出來的更是真假難辨，只憑這一點就說它是真的，難以信服。」
無風無奈地搖了搖頭，「無影，老夫知道你的心情，可這不是你不相信，就能改變事實的。」
不能改變事實！
一句話像是重鎚砸在無影的心頭，他頹敗地垂下了頭，微微發紅的雙目卻死死地盯著無風手中的殘頁，充滿著不甘。
蘇葉見狀，黑眸一凜，指著殘頁上的字繼續解釋：「師傅還有一點漏說了，靈清蟲極難豢養，繁殖力低，遠在上古時期就已經瀕臨滅絕了。至於現在，就更不可能再存在，所以就算仿製再像，依靠靈清蟲血液的特殊味道依然能夠辨別出來。」
無影微微一頓，眸底劃過一抹驚喜，難道這殘頁是假的？
然而，蘇葉接下來的話還是讓他失望了，她已經有十足的把握，怎麼可能還會將假的丹方信以為真，還拿出來給無風研究？
她淡淡地說道：「靈清蟲的血液是特殊的墨綠色外，還有一種特殊的清香，這種香氣，與捲紙結合，就會產生某種反應，使這種氣味哪怕是經歷千萬年的風吹雨曬，都不可能褪去。」
聽完，無影快速地拿過了無風手中的殘頁，細細地聞了起來，果然有一種清中帶腥的淺淡香氣，混合著捲紙的木香，形成了一種極為難忘的特別味道。
「所以，它是真的……」他一字一頓地說著，拿著殘頁的手下意識地發力。
「哎，住手，無影你這小子住手，快點放開殘頁，再這樣下去會被你撕壞的！」
無風眼見著殘頁馬上就要被摧毀在無影的手中，連忙上前奪了回來，心疼不已地拿在手中仔細檢查弄好。
無影被這令人絕望的消息打擊地雙眼都失去了焦點，腦海里一邊想著要如何跟鳳墨璿說出這個殘酷的事實，又一邊掙扎著不想要告訴鳳墨璿，渾渾噩噩地向門外走去。
可正準備踏出房門的時候，一隻纖白小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恍然回頭，就見面容清冷的少女，神色堅定地對他說道：「我絕對不會讓阿璿無藥可救，但丹方這件事情，希望你不要對阿璿說。」
之後，無影就離開了丹房，只是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當時為什麼會開口答應蘇葉對鳳墨璿隱瞞丹方的事情。
蘇葉見無影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便轉過頭來要跟無風一起探討一下關於丹方的事情。
只是她也沒想到，夜半深了，竟還會有不速之客前來拜訪。
「無風大師，許久不見，今日在殿上見到無風大師，就已經忍不住想要前來拜訪。只是白日里人多繁雜，不好行走，於是只能在深夜來訪，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無風大師？」
蘇復面帶笑意，恭敬客氣地問好，繼而拉著蘇錦兒向無風介紹道：「這是蘇某最疼愛的孫女兒，名為蘇錦兒，錦兒，來不快點過來給無風大師見禮。」
蘇錦兒聽話，連忙邁著盈盈步子上前行禮，笑吟吟地說道：「錦兒見過無風大師，早就聽爺爺提過無風大師威嚴多智，可今日一見，倒是覺得大師和藹可親多了。」
無風見如此自來熟的祖孫二人，不由地有些怔愣，已經聽說過自己愛徒跟這蘇家老爺子不睦的關係，此時就算有些什麼舊情，他對這祖孫二人也沒有太多的好感。
於是，他淡淡地抿了一口茶，不急不慢地回了一句，「蘇姑娘也是天真活潑，頗得蘇族長的真傳。」
蘇錦兒微微一愣，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爺爺，總覺得這無風大師的語氣有點不對勁。
蘇復也感覺到了異樣，心底莫名地焦躁起來，於是就急著直奔入主題了。
「無風大師，您且看我這孫女的資質如何？能否看在你我二人的交情上，收小女為徒？」
無風呵呵一笑，原來這就是老東西的目的啊，看在交情上？別搞笑了，我堂堂七品煉丹師，什麼時候跟你個蘇家破族長有交情了？
他重重地將茶杯放了下來，發出砰的一聲響，驚得祖孫二人渾身繃緊，不明所以然地看著無風。
無風冷冷地開口道：「老夫怎麼不記得，何時跟蘇族長有過交情了？」
蘇復一愣，急的連忙起身解釋：「這不是您曾經親口說的嗎？說你我二人有緣分，再者，您還幾次出手相幫蘇某……」
無風撫了撫須，語氣漫不經心，卻句句透著低嘲暗諷：「蘇族長是說二十年前的事情嗎？怕是你不太懂煉丹師這行的規矩，老夫與你之間的，那不叫交情，而叫人情，老夫對你出手相助，是你對老夫欠下的人情。」
「無風大師，你……」蘇復聽完他那諷刺警示的話，整個人都震驚了。
無風也不在意他什麼個臉色，繼續冷聲譏笑：「老夫如何？怎麼，蘇族長活了那麼多個年頭，連世間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