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鬧院子丟了人
此處巷子錯綜複雜,有的巷子都是相通的,蔚安安跑著跑著,竟然迷路了,不知道從哪出去,眼看身後兩人快要追上,又不願下重手傷她們,隻好閃身進了一個堂子。
堂口內人聲糟亂,蔚安安猜測這是偷摸開的賭場,正好進去躲躲,正要推門進去,一名四十多歲的漢子,從裏麵走了出來,頭戴著綠帽子,斜眼問道“哎……哎..哎..幹什麽的?知道這是哪嗎,就往裏進?”
蔚安安心中明了,原來這堂子裏是妓——院,運功一探,阿珂和阿琪還在窮追不舍,打定了主意,唇角翹起,說道“你這妓——院開的也太小了,不過今兒本少爺心情好,去給我找幾個清——倌人,隻打茶圍,伺候好了,必有重賞。”
於是從懷中拿出了三兩銀子,塞到龜--公手中,笑道“這是給你的酒錢。”
龜--公大喜,見是豪客,且風流俊俏,不敢怠慢,收了銀子連忙說道“謝少爺賞!”又高聲叫道“有客來了!”恭恭敬敬的將蔚安安迎入門。
這一聲高喊讓阿珂和阿琪聽到,阿琪說道“師妹,那個小巷裏有聲音,咱們過去看看。”
阿珂滿臉委屈,不想放過蔚安安,跟在阿琪身後。
老鴇從內堂衝來迎接,看蔚安安年紀輕輕,衣著華麗,尋思是哪家的俊雅公子,好大的派頭,得想辦法重重敲他一筆。
還未等老鴇開口,蔚安安掏出五十兩銀票說道“去把你們這最醜的姑娘叫出來,越多越好。”
老鴇先是看她出手大方,滿臉堆笑,聽到她的要求,不禁怔住了,自古以來,但凡進院子的客人,都是要越美的越好,這公子哥怎麽跟別人相反,難道她就是有這種癖好,醜的才入的了眼?
看老鴇半天沒反應,蔚安安說道“想什麽呢,還不快去叫,這五十兩不想要了?”
“要,要,要,您等著,我這就給您叫去。”老鴇收了銀票,害怕她反悔,趕忙傳了話出去。
霎時間鶯鶯燕燕,廳內擠滿了姑娘,蔚安安打量了一下,冷汗直流,有的是連心眉,有的是血盆大口,要不就是濃眉高顴,更過份的還有大小眼的,果然要多醜有多醜。
一個個扭著腰肢,故作羞態,想要上前伺候,蔚安安連忙大叫道“眾位姑娘請先聽我說,一會我有件事拜托你們辦,若是辦的好了,少爺我每個打賞五兩銀子,要是辦不好一個子都沒有!”
“什麽事啊?”
“公子說便是,我們自當讓公子滿意的。”
眾妓——女一言一語的說道,蔚安安扣了扣耳朵,果然一屋子女人同時說話真是太吵了,擺手示意她們安靜,然後說道“一會的話,會有兩個美貌的姑娘闖進來,她們是我的……大小老婆……這個不許我來嫖——院子,要追殺我,你們最好一擁而上,將她二人逼走,誰出的力多,這一百兩就歸誰了!”
眾妓——女連連答應,有這一百兩,給自己贖身都夠了。
老鴇看她又掏出了一百兩,暗歎這公子富得流油,眼紅的問道“少爺,天下女人要是都像你這兩老婆一樣,我們喝西北風嗎,我也幫你將她們攆走,您看這一百兩我有份嗎?”
蔚安安嘿嘿一笑“隻要能將她二人攆走,人人有份,就看媽媽你出不出力了。”
當下拿出數十兩銀子先給了眾妓——女,若不給點甜頭,誰能盡忠辦事,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更可況是生活在妓--院的妓--女,眾妓——女拿著白花花的銀子,無不躍躍欲試。
忽然聽到守在院外的龜公慘叫連連,想來是他阻止兩女,以阿珂性子直接就動手了。
龜公小跑進屋,捂著臉,另一邊還有個巴掌印,哭嚎道“媽媽,門外有兩姑娘要找這位公子,我說了句女子不讓進,她們就動手……現在硬闖了進來……”
眾妓——女和老鴇朝門口看去,隻見阿琪和阿珂殺氣騰騰的衝了進來,不免心裏都有些發怵,也不知是哪個妓——女率先大喊一聲“為了銀子,姐妹們衝啊!”
緊接著眾妓--女和老鴇一擁而上,就連剛剛被打的龜公,也衝了出去,將阿琪和阿珂圍在中間,不斷的咒罵道“大潑婦、小潑婦……”
“你們老公出手闊綽,是天下第一的大好人,你倆真是母老虎。”
“還不如跟咱們學學床——上的功夫,好好服飾伺候。”
你一言我一語,讓阿琪柳眉直豎,麵色冷到極點,一腳將老鴇踹倒,隻聽得老鴇大喊道“唉喲.……唉喲……痛死了.……”
阿珂沒見過這場麵,一雙妙目瞪的老大,不知該如何是好。
眾妓——女將二人圍的滴水不漏,口中還叫罵道“母老虎惱羞成怒了……”
阿琪怒得幾乎要暈了過去,持刀威脅,可是眾妓--女料她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繼續賤——潑婦、醋壇子、母老虎的罵著.……
老鴇看阿珂呆住,站起身,也顧不得身上的土,肥嘟嘟的手抓著阿珂的纖柔的手腕,說道“喲,我看著小老婆當真是絕代美人,要是在我這□□□□,保管啊你老公夜--夜疼你,讓你下不來床。”
阿珂隻覺得她肥膩的身軀緊貼著自己,不斷的往後躲,而且一股子蔥蒜的臭氣直衝鼻腔,幾乎要熏得她吐了出來。
終是忍受不住,阿珂手握成拳,“砰”的一下,打在老鴇鼻子上,兩道鼻血流了下來,肥胖的身軀朝後倒去,壓在了龜公身上,也有幾名妓——女摔倒。
一時間,院子中呼聲震天,罵聲動地。
眾妓——女開始撒潑耍賴,伸手拉扯這兩女,蔚安安看著這場鬧劇,在內廳笑的前仰後合,眼淚都要飛出來了,可算是出口惡氣,將阿珂好好整治了一頓。
由於笑的聲音過大,讓阿珂聽到了,咬牙切齒的喊道“師姐,那狗賊就躲在裏頭!”
阿琪推倒麵前的兩個妓——女,皺眉叫道“師妹,她們人太多了,咱們先離開院子再說。”
“嗯。”兩女轉身奔出了院子,眾妓--女這才鬆了口氣,這兩個母老虎還真不是好惹的。
龜公將老鴇扶起來,隻見她滿臉血汙,身上全是土,喘著粗氣喊道“姑娘們給我把院門關了,省的那兩個賤潑婦、惡婆娘再進來。”
眾妓——女連忙答應,上前將院子大門合力閂上。
眾人緩緩回到內廳,有的揉肩,有的捶腿,還有的揉腰,都累的喘著粗氣,暗自想道:難怪這俊公子要出來嫖——院子,家中的老婆雖有天仙之姿,卻也招架不住。
蔚安安拍了拍手,心情大好,笑道“諸位姑娘們表現不錯,每人打賞二十兩銀子,那一百兩呢就賞給媽媽了,畢竟讓你見紅了,在下也是很不好意思。”
“多謝公子。”眾妓--女很是興奮,這可不是比小數目。
蔚安安給她們分了錢,打發她們下去休息,將一百兩的銀票給了老鴇,又說道“媽媽,你這有空房間嗎,今晚估計我是不能回去了,想在你這歇上一晚。”
老鴇將鼻血勉強擦了個幹淨,接過銀票連連點頭道“有的,有的,公子我這就給您安排。”
蔚安安說道“本少爺可是要住幹淨的房間。”
“您就放心吧,絕對幹淨的,不幹淨您可以不付錢。”老鴇臉上堆著笑容,帶著血汙,看著十分滑稽。
老鴇讓龜公帶著蔚安安前往房間,自己慢慢朝後院走去,嘴裏嘟囔道“真是奇了,今兒的客人怎麽都不嫖--姑娘,改成住店了,我這又不是客棧。”
蔚安安聽到,皺了皺眉,心中奇怪,難道說還有像自己一樣的。
龜公領著她來到了後院,推開了一間房門,說道“少爺您請,這個房間是我們這最好的了,您看看還滿意嗎?”
蔚安安進屋掃視一圈,屋內布置整潔,還有股檀香味,想來是點過熏香,雖然還不如宮中太監的房間好,但可以湊合一晚,點頭說道“可以,你下去吧,今兒你受罪了,這十兩你拿去找大夫看看傷勢。”
“多謝少爺,您好好休息。”龜公大喜所望的接過,心想今天可是走了大運,雖說受些皮肉之苦,但一下子賺了好幾年的銀子,實在是值了。
蔚安安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猜測阿琪和阿珂應該是守在妓--院的周圍,心裏十分憋屈,阿珂不講理,處處不饒人,阿琪可是明白其中的前因後果,怎麽還不算完。
忽然肚子“咕咕”叫了幾聲,原本打算出寺去雙兒那蹭頓好吃的,結果遇到這些麻煩事,蔚安安無奈歎口氣,出了房門,想找龜公,讓他準備些飯菜來。
在後院轉了一圈,都沒找到龜公,聽見前廳嘈雜聲,想來是有不少尋花問柳的客人進來院子嫖--姑娘了,不少房間內傳來靡——靡之音。
蔚安安聽著不堪的嬌--吟聲,竟覺得十分親切,又想起兒時在麗春院的日子,一時間心裏有些惆悵,剛要轉身回房間,隻見兩個熟悉的倩影,從房頂跳下,正是阿琪和阿珂。
媽媽比的,蔚安安趕忙躲在門柱後頭,隻見她二人四處打探,低聲說道“師姐,這怕不是什麽好地方,我們還是在外麵等那狗賊出去吧?”
“師妹,你對魏.……公子誤解太深了,他並不是你認為的那種人。”
隻聽阿珂怒道“師姐,你怎麽老替那狗賊說話,就是因為遇到他,耽誤和師父會合,師父在發火罵我的,況且他……還輕薄我……”
阿琪道“具體情況,我不是給你解釋了嗎,你怎麽還將錯歸在他身上呢,再說了是你撲到人家身上,又不是他……故意碰到你。”
兩人邊說邊在後院中查看,蔚安安又往邊上躲了躲,希望她們不要過來。
阿珂說道“那也是碰到了啊,難道我就吃啞巴虧,這樣算了嗎?師父性子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對其他事情不聞不問,上次讓咱們姐妹在北京與她會合,我自然不想讓她失望,可沒成想碰到那狗賊,耽誤了時辰。”
阿琪說道“那也不是他的錯,是偷咱們荷包的小偷汙蔑他,趁機逃走罷了。”
阿珂問道“既然師姐這麽替那狗賊說話,為何還要找他呢?”
兩人逐漸走了過來,蔚安安躲在門柱後,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阿琪反問道“師妹,你有沒有替你以後想過?”
“以後?師姐這話是什麽意思。”
聽到阿琪歎了口氣,說道“咱們師父神秘莫測,對咱們很是嚴厲,但教的武功卻連魏公子都打不過,估計也不是很厲害,還不如找個武功高強,身份尊貴的如意郎君,這樣就誰都不敢欺負咱們了。”
阿珂驚道“師姐,你怎麽能這麽想呢,師父她對我們有養育之恩,咱們要好好的尊重孝敬她,你這樣說,可是對師門的大不敬啊。”
阿琪說道“你還不懂,以後就明白了,咱們挨個房間的找吧……”
眼看兩人就要轉過拐角,蔚安安屈指朝北方一彈,院中的花束發出“簌簌”的悶響,阿珂小聲說道“師姐那邊有動靜,咱們去看看。”
阿琪說道“咱們分開找,你去那邊,我去這邊,任何一個房間都不要落下。”
蔚安安沒想到二人要分頭行動,心中叫苦不迭,趁著二人商量的時候,迅速來到一個房間門口,微微推門,開了一條門縫,以為是空房,便進去躲藏,掩上了房門,動作極輕極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