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誤會深
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半月有餘。
洗髓經還是沒有突破的跡象,蔚安安也不敢繼續練下去,害怕走火入魔,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雖然在寺中無聊,但時不時的下山看看雙兒,日子倒也過的滋潤,心中很是納悶,康熙到底打的什麽算盤,看這樣子,一點也不著急五台山的順治啊。
這天蔚安安下山看過雙兒後,返回少林寺,才走到寺外的迎客亭,就聽到嘈雜爭吵的聲音,有男有女,亂成一團。
走進才看清,是一年輕女子和三名僧人起了爭執,蔚安安皺起了眉頭,這三名僧人都是淨字輩的,司職就是接待施主迎客,為人和藹可親,又能言善道,一般是惹不起事端的。
看那女子背影窈窕纖細,長發及腰,身著綠衫,有些眼熟。
正想著在哪見過的時候,三名僧人看見了蔚安安,齊聲說道“師叔祖來了,請他老人家評評這道理。”
接著迎出亭來,向他合十躬身行禮道“師叔祖好。”
蔚安安點頭道“好,你們這是……”
那女子惱怒打斷道“是你這個臭小賊!老天有眼,今日本姑娘就要為民除害!”
蔚安安這才看清女子的模樣,那閉月羞花的絕色麵容,正是阿琪的師妹,陳圓圓的女兒,阿珂。
三名僧人護在蔚安安身邊,一人忙說道“姑娘言語須得客氣些,這位高僧法名上晦下明,是本寺晦字輩的高僧之一,又是主持方丈的師弟,萬不可失言侮辱。”
“他?是高僧?”阿珂怒極反笑道“看來少林寺也都是作奸犯科之徒,倒也枉費了數百年來的名號。”
淨濟忙說道“你這女子,怎可這般胡言亂語!”其他兩僧氣的臉龐通紅,胸脯上下起伏。
這幾句罵人的話清脆嬌媚,輕柔欲融,加上那傾國傾城的麵容,讓蔚安安稍稍出神,隨後不悅說道“阿珂姑娘,事情的原本始末你師姐早已知曉,相信她也跟你解釋過了。”
“呸!”阿珂啐了一口,說道“本姑娘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說不定是你將我師姐哄騙了,她這才為你說話。”
蔚安安深呼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具體事由,我早已跟你師姐解釋清楚,前些時候,我碰見過你師姐,她很擔心你,讓你在城中留下記號,好與你見麵。”
阿珂說道“誰知道你這臭賊說的是真是假。”
蔚安安哼道“你愛信不信,話我是帶到了。”
阿珂美眸一轉,其他僧人到不足為懼,隻是這臭小賊武功高強,還是先與師姐會合,再想辦法來教訓他,於是轉身就要走。
淨清,淨齊上前攔住她說道“女施主,你出言侮辱師叔祖和少林寺,況且剛剛出手打人,要走也得道歉,否則就留下尊師的名號!”
蔚安安聽到出手打人一愣,朝他二人看去,隻見他兩人身上皆是灰塵,可見從阿珂手上吃了不少苦頭,也難怪他們要與阿珂爭執不休。
阿珂得意笑道“就憑你們三腳貓的功夫,也想要姑娘留下師父的名號,你們配嗎?我看天下武學總出少林,這句話應當是該改改了。”
蔚安安眉頭越皺越緊,沒想到阿珂這麽讓人討厭,微怒道“姑娘口出狂言,行事毫無禮數,就不怕尊師知道嗎?”
阿珂怒道“你還敢提我師父,就是因為遇到你,耽誤了時辰,師父才罵了我一頓,都是你害的!”
蔚安安臉色沉了下來,說道“今天你必須給他們三個道歉,否則別想輕易離開!”
“你在威脅我?好,我這就給他們道歉!”阿珂輕笑一聲,身影一晃,揚起了手腕,“啪”“啪”清脆的兩聲響起,轉眼間淨齊,淨清兩人臉上挨了兩巴掌,顯出了紅紅的掌印。
“你……”
“女施主,你怎地……”
兩人神色惱怒,阿珂哈哈大笑道“臭小賊,你說這個道歉,你滿意嗎?”
隨即右拳出擊,淨齊趕忙舉手格擋,誰知她左手一出,嘎巴一聲,就將淨齊的右臂胳膊卸了脫臼了,頃刻之間,又將餘下兩人的手腕,胳膊弄脫臼了,三人疼得齜牙咧嘴。
蔚安安說道“你們不是她的對手,先回寺中將此事稟告方丈。”
“是……師叔祖。”淨濟轉身就跑,回到寺中報信。
其他兩人捂著胳膊,托著手腕,站在蔚安安身後,恨恨的望著阿珂。
蔚安安說道“姑娘行事囂張,等此事讓方丈知曉後,必會拜會尊師,討個說法。”
阿珂見事情越鬧越大,有些呆不住了,說道“哼,隨便,隻要你們能找得到我師父。”
蔚安安笑道“九難師太雖然行蹤莫測,想見未必找不到。”
阿珂一驚沒想到這臭小賊竟然知曉師父的名號,有些心虛說道“既然知道,那你們就去找她老人家吧。”
說罷後轉身要走,蔚安安上前攔住說道“姑娘暫時還不能離開,等方丈來了再做定奪。”
阿珂咬牙切齒的看著蔚安安,說道“你這個臭小賊就是來跟我作對的!”氣惱之下,拔出腰間的柳葉刀,朝她胳膊砍去。
蔚安安大驚失色,連忙閃避,雖然內力消失,但所學招式還在,一時間阿珂也奈何不了她。
淨清,淨齊在一旁看的連忙叫好,師叔祖這下可算是給少林寺出了口氣。
阿珂聽著很是氣惱,看蔚安安也越發的礙眼,手中的柳葉刀舞的虎虎生風,左劈右砍,下手也越發的不留情。
因她招式散亂無章,蔚安安隻能左躲右閃,不與她多做糾纏,一個打滾,滾到一旁,堪堪避開她的刀鋒。
阿珂一刀斬在地下,火星四濺,左足踢出,蔚安安手指扣住她的纖細的腳踝,順勢用手往前一帶,整個人下了個大劈叉,嘴角一抿,手起刀落,朝蔚安安的光頭斬去。
蔚安安翻身躲過,喘著粗氣站起身,阿珂提著刀也同樣的氣喘籲籲,依舊不依不饒。
忽然蔚安安隻感覺胸腔憋悶,似是喘不上來氣,臉色變得鐵青,頭冒冷汗,支撐不住,一下子坐倒在地,全身變得冰涼。
但丹田之處凝聚著熱氣,在不斷的放大,一冷一熱的交替,讓蔚安安差點昏厥過去,趕緊運氣打坐,據嚴真所說,這是內力更上一層的跡象,稍有不慎便會爆體而亡,看來洗髓經要突破第二層了。
蔚安安暗歎這次突破來的不是時候,也顧不得對麵虎視眈眈的阿珂了,閉上眼睛,專心調整體內的內力。
“師……叔祖……?”
淨清小聲叫道,蔚安安全無反應,轉頭和淨齊說道“這是怎麽回事?”
淨齊搖搖頭,看向阿珂,害怕說道“這下怎麽辦,咱們兩個不是這位女施主的對手。”
阿珂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以為是蔚安安使詐,想騙自己過去,再趁自己不備偷襲,但看那兩個小和尚的模樣不像,若是錯過大好的機會.……
握緊了手中的柳葉刀,試探性的朝前走著,淨清,淨齊心中著急淨濟怎麽還不帶人過來,兩人雖然手腕和胳膊都脫臼了,但還是站在了蔚安安身前相護。
阿珂不屑一笑,伸足猛踢,將二人踢到了一旁,柳葉刀揚起,猛地朝蔚安安頭頂砍去。
蔚安安感受到刀鋒的冷意,不安的皺著眉頭,卻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也不敢動。
就在這生死關頭,一聲宏厚的聲音傳來“女施主,休要傷我師叔!”
“師叔莫怕!”
聽這聲音是澄光和澄識,蔚安安這才放下心來,繼續融合這兩股內力,一冷一熱逐漸相融,使得整個身子暖洋洋的,十分的舒服。
阿珂見人來,不但沒有停手,反而加快了速度,就在鋼刀快沒入蔚安安腦袋的時候,隻聽得“嗤”的一聲悶響,一股氣勁打在刀刃之上,柳葉刀脫手掉落在一旁。
於此同時,阿珂背上挨了澄識一掌,掌力不輕不重,但也頗有威力,身子不受控製的朝前飛去。
蔚安安融合完畢,睜開雙眼,目露精光,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阿珂就撲到了她的身上,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蔚安安下意識本能用雙手護住了胸,頓時覺得手背有柔軟的觸感,和阿珂大眼瞪小眼,齊齊朝下看去,隻見她的酥——胸好死不死的壓在手背之上。
“這是個.……意外……”蔚安安看著阿珂絕色的麵容,不由的吞了下口水,眼看她又驚又羞,目露殺意,心想壞了,這下她倆的恩怨怎麽也說不清了。
阿珂掐住了她的脖子,使勁收緊,蔚安安無奈之下,運起內力,朝她腋下極泉穴點去,阿珂吃痛,卻不鬆手,但手上力度小了很多,蔚安安掰開她的手,將她輕柔甩到一邊,站起身。
阿珂一個翻滾,撿起地上的柳葉刀,惱羞成怒道“我殺了你這無恥淫——徒!”
蔚安安連連擺手解釋道“阿珂姑娘,這隻是個意外,況且是你自己撞到我了。”
阿珂雙目通紅道“你還敢狡辯!”頓時招招狠辣,必要取蔚安安性命才行。
自打蔚安安突破洗髓經的第二層後,整個人更加輕盈飄逸,阿珂連砍數刀,卻連她的衣角都摸不到,羞憤交加之下,一時間淚水布滿雙頰,閉上了眼,手臂一彎,想要揮刀自盡。
蔚安安大驚叫道“不要自尋死路!”趕忙伸手去抓,卻還是慢了一步,刀刃劃過頸間,鮮血直冒。
“阿珂.……你不要有事啊。”蔚安安沒想到她如此烈性,一時有些慌亂。
誰知阿珂屏著一口氣,將柳葉刀反握,使勁一劃,蔚安安的手掌被劃出了一個口子,鮮血直流,滴在二人的衣衫上。
阿珂終是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蔚安安喊道“澄光師侄,你們快來看看這姑娘!”
澄光和澄識剛給淨清、淨齊將脫臼的手腕和胳膊裝好,趕忙上前查看阿珂的傷勢,澄光說道“阿彌陀佛,快快救治。”
蔚安安問道“這姑娘會不會有事?”
澄識手指疾出,點了阿珂脖頸傷口周圍的穴道,說道“救人要緊,姑娘莫怪。”又撕下僧袍,包在阿珂的頭頸,將她抱起。
聽他這樣說,蔚安安也就放心了,澄光上前說道“師叔,您的手。”
蔚安安皺了皺眉,說道“不礙事,先救這姑娘。”也撕下一塊僧袍,隨便包紮了下傷口。
澄識抱著阿珂,快步朝山上奔去,其他幾人也同樣跟在身後。
沒走幾步,寺中已有十多名僧人奔出,將蔚安安和淨清、淨齊扶回寺中,澄識抱著她去了東院的禪房療傷。
蔚安安剛想跟去瞧瞧她的傷勢,隻見八名僧人手執戒刀,迎麵而來。
這八名僧人都是戒律院的執事,一人出來躬身行禮道“師叔祖,方丈大師有請。”
蔚安安心道有澄識在,阿珂應該不會有事,於是說道“前麵帶路。”
八名戒律僧牢牢圍著蔚安安,前後各四個,後麵跟著淨清、淨齊兩僧,朝戒律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