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度出家少林寺
曾柔的離去,讓軍帳中變得寂靜,蔚安安有些站不住,坐在床榻之上,心如同被掏空了一塊,怔怔的回想著她剛剛所說的話,目光泛紅,沒想到這般撕心裂肺。
帳簾被撩起,雙兒急匆匆進來說道“相公,帳外兩名官兵被點了穴道,曾姑娘她……”
看到蔚安安失魂落魄的坐在床邊,衣衫淩亂,厚厚的裹胸布露出,雙兒上前,將她的衣帶係好,關心的問道“相公,你這是怎麽了?”
蔚安安雙目逐漸聚焦,顫聲道“雙兒,你怎麽來了?”
雙兒十分心疼,柔聲說道“曾姑娘忽然騎馬離開了,我過來找相公想告訴你,發現帳外的官兵被點穴了,還以為相公出事了。”
“我沒事,你給帳外的官兵解開穴道吧,告訴他們此事不必放在心上,我不會責罰他們。”蔚安安聽到曾柔的名字,心又抽痛一下,眉頭皺起,臉色不好。
雙兒看到還冒著熱氣的木盆,有了幾分猜測,問道“相公,可是曾姑娘發現了你的女子身份,這才突然離去的?”
蔚安安苦笑道“雙兒,你真的是冰雪聰明,因為是女兒身,所以她說和我兩不相欠。”
見她這落寞的樣子,雙兒心中難受,說道“女兒身又如何,在雙兒眼裏,相公就是大英雄,巾幗不讓須眉,敢做別人不敢做之事。”
蔚安安摸摸她的頭說道“你這小腦袋瓜兒裏,都裝了些什麽?”
雙兒看相公還是鬱鬱不樂的模樣,勸慰道“或許曾姑娘隻是一時間接受不了,相公若是還對她有情誼,辦完事情,就去找她一趟,好好談一談,不論結果如何,總是對得起自己。”
蔚安安眼眸亮了起來,發現自己還不如這個清靜秀麗的少女勇敢,心中鬱結消散了些許,牽過她柔軟的手說道“雙兒,我發現自己很貪心,不想讓你離開我身邊。”
雙兒看著那雙深情的雙眸,心中歡羞,鼓足勇氣道“殺了我頭,也不會走。”
短短的一句話,蔚安安被深深震撼,同樣堅定說道“殺了我頭,也不放你走。”
雙兒睜著圓圓的眼睛望著她,期待問道“相公,你不是騙我麽?”
“傻丫頭,自然不是。”蔚安安將她輕擁入懷中,雙兒靠在她的肩膀,露出幸福的笑意,有相公這句話,自己就知足了。
眾軍走走停停,還有幾日就要到達嵩山少林寺了,曾柔的離去,雖然蔚安安心中還有些鬱悶,但有雙兒的陪伴,倒也充實了許多,軍帳的那個破口子,也讓人縫補好了。
終於來到了少林寺的山腳下,蔚安安放眼望去,不愧是舉世聞名的少林寺,環境秀美幽雅,氣勢威嚴磅礴,單單是在山腳下,就能聽到寺中的撞鍾聲,悠悠傳來,久久不散。
住持聽聞有聖旨到,連忙率領全寺僧眾,齊齊下山,將蔚安安一行接入了寺中安置。
蔚安安取出聖旨,拆開封套,讓張康年開始宣讀,隻聽他長篇大論的讀著,詞藻優美華麗,不禁感歎康熙文采極好,隻聽他讀到少林寺住持晦聰封為什麽護國禪師,還有在五台山保護行癡的十八少林僧人的封賞。
這些文縐縐的話,讓蔚安安有些昏昏欲睡,最後張康年讀道:特遣驍騎營正黃旗副都統,兼禦前侍衛副總管,欽賜黃馬褂魏安為朕替身,在少林寺出家為僧,禦賜度牒法器,立即剃度,欽此。
蔚安安聽了並未太過驚訝,在哪剃度不是剃,在少林寺當和尚和在五台山當和尚都是一樣的,可能康熙怕直接去五台山,容易暴露順治的身份,所以才繞了一大圈。
住持晦聰率僧眾跪地謝恩,眾軍官取出了犒賞物什分發,蔚安安站在一旁,仿佛一切與自己無關。
晦聰禪師道“魏大人代皇上出家,本寺蓬蓽生輝,實乃殊榮。”
取出了明晃晃的剃刀,說道“魏大人是皇上的替身,此乃非同小可,就是老衲也不敢做你師父,老衲就替先師收你為弟子,你就是老衲的師弟,法名晦明。少林寺中,晦字輩的,就屬你和老衲二人。”
巨大的佛像莊嚴肅穆,卻又似笑非笑,讓人捉摸不透,蔚安安看了半天,自己本是紅塵人,卻要入佛門,露出嘲諷的笑容,一撩衣袍,跪下受剃。
晦聰禪師用剃刀在她頭頂剃了起來,剃刀很快,沒一會那醜陋的鼠尾辮就被剃個精光,掉落在地上。
晦聰禪師緩緩說道“少林素壁,代帝出家,不以為泰。塵土榮華,昔晦今明。不去不來,何損何增!”去過皇帝的禦賜度牒,將法號“晦明”二字填入了牒中,讓她跪拜如來,眾僧齊聲高念佛號。
在眾僧朗誦佛號的聲音中,蔚安安回顧自己重生在鹿鼎記中所經曆的一切,看著巨大的佛像,所有的壓力不複存在,何不跳出俗世,讓自己過得更加自由瀟灑呢。
於是不由自主的放聲大笑起來,滿殿的軍官目瞪口呆。
眾僧繼續念著佛號,無人理她。
蔚安安忽然收聲,唇角翹起,帶著幾分邪氣,目光通透清明,比以往豁達許多。
晦聰禪師慈眉善目,淡淡說道“師弟,本寺眾僧,以大覺觀晦,澄淨華嚴八字排行。老衲師父觀證禪師,早於二十八年前圓寂,寺中自晦字輩以下,都是你的師侄。”
正說著,其他眾僧按次序上前參見,十八羅漢裏的澄心、澄光、澄通、在五台山上時,都跟她頗有交情。
澄字輩的和尚大多胡子發白,麵容蒼老,已在古稀之年,就是淨字輩的也有不少和尚已過花甲,竟然上前稱蔚安安一個小孩子為師叔祖,再往下一輩就是華字輩的眾僧,參拜時口稱太師叔祖,真是顛三倒四,讓人莞爾一笑。
蔚安安實在受不了年紀大的人對自己這般恭敬有禮,連忙擺手讓他們不必多禮。
康熙派蔚安安率領禦前侍衛和驍騎營的親兵來少林寺,一是為了蔚安安的安全著想,二是出家為僧,又是皇帝的替身,不這麽大張旗鼓的,又怎麽顯出康熙對此事的上心,也讓少林群僧對蔚安安不敢怠慢。
驍騎營參領富春,禦前侍衛趙齊賢、張康年等先後向蔚安安告別,此番匪徒突襲軍營,不但副都統大人救了他們的命,還沒讓皇上下令責罰,更領了恩典,心中自然對她感恩戴德,紛紛囑咐讓她看開些,保重身體。
少林寺不接受女施主,先前的十八羅漢見過雙兒,也知道她是蔚安安的隨身丫頭,蔚安安拿出三百兩銀票,交給王守忠,讓他在山下租賃大院,不得虧待了雙兒,讓他牽著黑美人和雙兒,在山下等候。
雙兒的美眸泛紅,拽著她的衣袖,帶著哭腔說道“相公,你怎麽能出家做和尚呢?我不想你做和尚。”
蔚安安用手指抹去那晶瑩的淚珠,軟聲道“傻丫頭,我這個和尚當不了多久,頂多算是個假和尚,再說了有你這樣的美人兒,我又怎麽舍得你去出家呢。”
最後那句話靠近雙兒的耳邊,聲音極低,呼出的熱氣,噴在粉色的麵頰上,讓雙兒心中一蕩,動情的說道“這麽說,相公還能再還俗?”
蔚安安笑道“那是自然,你在山下等我,有空了,我就會出寺看你去。”
“嗯,我會一直等著相公。”雙兒朝她臉頰輕輕吻了一下,立馬害羞的低下頭。
若不是在寺院,怕冒犯了佛祖,蔚安安真想吻上那張柔軟的雙唇,壓下心中的欲——望,轉頭衝王守忠說道“王大哥,雙兒和黑美人我就交給你了,勞煩你好生照顧。”
王守忠拱手說道“還請公子放心。”滄桑的臉上布滿堅毅的神色。
“雙兒姑娘,咱們走吧,別耽誤公子了。”王守忠說著,和雙兒往大殿門口走去。
雙兒一步三回頭,不舍的看著蔚安安,終是和王守忠離開了少林寺。
晦聰見他們分別,上前說道“師弟在寺中一切自由,朝晚的功課,也可自便,除了殺生、偷盜、淫——邪、忘語、飲酒這五大戒之外,其餘的戒律,可守可不守。”
蔚安安頷首說道“我記下了,請方丈師兄放心就是。”
晦聰微笑著捋著胡須,眼中有著讚賞之意。
蔚安安是皇帝的替身,又是晦字輩的高僧,在寺中自是身份尊崇,不能小了氣派,於是晦聰禪師撥了一座大禪房給她,又命僧眾打掃幹淨,添置了許多新的生活用品,待遇如同方丈一樣。
跟著僧眾來到禪房處,禪房內外清遠幽靜,古樹鬱鬱蔥蔥,百鳥啼鳴,倒是個靜修的好地方,少林寺百年古刹,不虛此名。
領路僧雙手合十道“太師叔祖,此處就是您打坐修行的地方,您還有什麽需求嗎?”
蔚安安說道“一切都很妥當,沒什麽需要的了。”
領路僧躬身行禮道“那弟子就不打擾太師叔祖了。”
蔚安安還禮後,讓他盡管離去,近了禪房,房內擺設極為樸素,且擺著些許書籍,來了興趣,都說天下功夫出自少林,這些會不會是武學秘籍,自己也好學個一招半式,這麽好的機會浪費豈不可惜。
想到前世電視上的那些武功,少林龍爪手,金鍾罩,那些耳熟聞祥的絕世武功,蔚安安有些心潮澎湃,趕忙拿起了一本書翻開看,結果大失所望,這上麵寫的都是佛經,心有不甘,又拿起一本,依舊是佛經。
將這些書翻了個差不多,出了佛經就沒別的了。
蔚安安失望的躺在了床榻上,心想若是想學高深的武功,去趟藏經閣,應該能有所收獲。
在寺中住了幾日,僧眾們的生活乏味枯燥,蔚安安倒是很安逸,什麽都不用幹,卻也有些無聊,寺內各堂各院也都熟悉了,準備前往藏經閣看看。
蔚安安隨意的在寺內走著,心中尋思:康熙讓我在少林寺出家,可是順治還在五台山,他也不著急,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走到了羅漢堂外,隻見澄光正帶著六名弟子練武,眾僧見她到來,一齊躬身行禮。
蔚安安揮手說道“你們練自己的,不必多禮。”
隻見六名淨字輩的分為二人對練,出手快狠,全角精嚴,拆招之時毫不猶豫,變化多端,但招式都是入門的韋陀掌和羅漢拳,較為簡單。
聽得澄光出言指點,出拳剛猛有餘,卻是韌勁不足,出腿位置偏差,或是踢得太高,蔚安安在宮中受到海大富的細心教導,這些自然是能看得懂的,心想:澄光武功造詣不低,但對招式太過於死板,怕是容易鑽牛角尖。
看了半響,澄光對其弟子要求頗嚴,但凡有一點不對的地方,都要重新來過。
蔚安安已將招式學會,繼續往藏經閣方向走,學武功是需要天賦、機緣、努力,缺一不可的,若光是一成不變,隻能陷入瓶頸,不能更上一層。
一路之上,各堂各院均在傳授功夫,有指法,掌法,棍法,劍法,刀法,還有擒拿手法,各式各樣,變化莫測,無奇不有。
蔚安安著實佩服少林寺的武功精湛奇妙,見有人練習武藝,定要站在邊上瞧瞧。
武林之中傳授武功,除本門弟子外,旁人不得觀看,實乃門派大忌,但蔚安安不知道這個規矩,而她在寺中輩分最高,身份最為尊貴,瞧哪一堂哪一院的武功,誰都不能有任何異議。
蔚安安深知武功招式,需要配上高深的內力,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實力,所以並未過多耽擱時間,終是來到了藏經閣。
用力推開古樸的大門,發出悶響的“吱呀”聲,裏麵昏黃一片,散發著濃厚的木檀香,蔚安安跨進雄偉的藏經閣,不禁發出讚歎聲,閣內分為四層,每一層都有上千本藏書,分門別類,擺放的十分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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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雙兒你們喜歡不?我喜歡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