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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人有可憐處

  蔚安安將骰子項鏈戴在了脖子上,貼著肌膚,冰冰涼涼的,卻有一絲溫潤,腦海中考慮著事情,腳步加快,來到了尚善監。


  由於康熙還沒正式宣布蔚安安的身份,所以出入內宮還是可以的,尚善監的太監們紛紛行禮,蔚安安揮了揮手,讓他們起身,雙眸著急的尋找,最終鎖定了一個倩麗的身影叫道“蕊初。”


  那忙碌的倩影一頓,轉身微笑道“安公公好。”


  看她與往常一樣,蔚安安放下了心,問道“最近怎麽樣,在這做事還適應嗎?”


  蕊初臉上的不自然一閃而過,微笑道“很好,多謝安公公掛心。”


  “嗯……”蔚安安看她這般,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蕊初看出她的為難,問道“安公公是不是有什麽事要我做?”


  蔚安安沉吟一聲道“倒也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你剛剛適應在這做事。”


  蕊初說道“我是宮中老人了,安公公直接吩咐便是,不必有過多的憂慮。”


  蔚安安看她豁然的態度,微微一笑,不由得佩服她,倒是顯得自己囉嗦了,說道“好,那我就直說了,儲秀宮一個小主子的貼身丫鬟被送出宮了,身邊也沒有個服侍的人。”


  蕊初說道“我甘願前去服侍。”


  如此幹脆利索,讓蔚安安有些心疼,說道“好,跟我走吧,放心,答應過你的事,我絕對辦到。”


  蕊初的眼眸中這才多了一點其他的東西,閃閃發亮,目光尖銳,蔚安安何嚐不知道,那是刻骨崩心的恨啊,也是這個恨意一直支撐著她。


  兩人來到了儲秀宮,秀女和她們的貼身丫鬟有的在屋裏,有的在庭院裏,好不熱鬧,有的在練習女工,有的在練習彈古琴,還有的在練習書畫。


  所有秀女都知道安公公是皇上跟前的紅人,所以不敢失了禮數,見到蔚安安紛紛行禮道“安公公。”


  蔚安安說道“各位小主子們不必多禮,請問掌事桂嬤嬤在嗎?我找她有事情。”


  “我在,請問安公公有什麽事?”桂嬤嬤剛從下房巡查過來,聽到蔚安安問起她,走過來行禮。


  蔚安安讓她起身,說道“桂嬤嬤,聽聞儲秀宮一個小主子貼身丫鬟出宮了,皇上讓我安排一個新的丫鬟前來服侍。”


  桂嬤嬤有些陰鷙的眼睛,盯著蕊初上下打量,蕊初低垂著眼眸,麵無表情。


  許久後桂嬤嬤這才點頭嚴肅說道“嗯,她可以,跟我來吧,先檢查身體。”


  蕊初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身子發顫,口中不由自主的說道“別碰我,不要碰我.……”


  蔚安安上前一步擋在蕊初身前,跟桂嬤嬤說道“嬤嬤她一直呆在宮中,剛從尚善監那邊調過來,就不用檢查身體了吧。”


  “這.……”桂嬤嬤嚴肅的臉上出現一絲猶豫。


  蔚安安拿出四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桂嬤嬤,笑問道“嬤嬤這些可是夠了?若是不夠你說個數。”


  桂嬤嬤看到銀票,兩眼一亮,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低聲道“夠了,夠了,那老奴就多謝安公公賞賜了,她可以進去見見小主子了。”


  蔚安安勾了勾嘴角低聲道“那就多謝桂嬤嬤了,您要是有事就去忙吧,不耽誤您了。”


  桂嬤嬤將銀票收起,連聲答道“是,是,是,那老奴這就去了。”隨即轉身恢複了嚴肅的模樣,朝自己房間走去。


  蔚安安轉身關心問道“蕊初你怎麽樣,還好吧?要不要先歇一歇。”


  蕊初大口喘著氣,連連擺手,歉意說道“對不起公公,我差點壞了你的事。”


  蔚安安笑道“好了,這都不礙事,隻要你安然無恙便好。”


  這句話讓蕊初瞬間眼眶通紅,差點眼淚落下,努力的平複心情說道“我沒事了,那我進去了,公公不進去嗎?”


  蔚安安看向儲秀宮門口,忍住心中不舍,她現在身份不同往日,況且此處人多嘴雜,若是隨意進入儲秀宮,落下了話柄,倒黴的還是玲凡,不能給她帶來負擔,微笑道“你進去吧,我還有事情要辦,好好照顧她。”


  “是,蕊初遵命。”蕊初緩緩走進了儲秀宮,玲凡身旁有蕊初照顧,蔚安安也能安心在外辦事。


  蕊初進了房間環顧一圈,有幾個小主子專注的練著詩詞,開口輕聲問道“請問哪位是玲凡小主子?”


  幾個秀女沒有搭話,低頭繼續學習詩詞。


  “我是,有事嗎?”平淡的聲音響起,蕊初朝她看去,直愣在原地,沒想到她竟是如此明豔絕色的美人。


  蕊初回過神來,屈膝行禮道“奴婢蕊初,安公公將奴婢調來,服侍玲凡小主子。”


  “他在哪?”赫舍裏·玲凡的聲音中終於有了一絲溫度,帶著焦急。


  蕊初緩緩答道“安公公剛剛在門外。”


  赫舍裏·玲凡來到窗邊,推開了窗戶,恰好看到那個清俊的背影,張了張口,沒有出聲,清泓般的雙眸中透出點點溫柔,嫣然含笑。


  盯了良久,赫舍裏·玲凡才想起蕊初還在,回頭上前說道“瞧我,一時將你忘了,快起來吧。”


  蕊初說道“多謝玲凡小主子。”


  赫舍裏·玲凡打量著蕊初,她不似柳兒那般活潑,有很強的防備感,應該是個堅毅的人吧,也不會惹出事端,不由暗歎蔚安安的體貼,心中充滿暖意。


  蔚安安感到後麵有人好像盯著自己,轉身回頭看去,隻見儲秀宮的一扇窗戶打開了,卻無人站在窗口,心中想道可能是自己感覺錯了吧。


  看了看時辰不早了,蔚安安朝宮門走,路過壽康宮,便看到迎麵而來的建寧,身後跟著宮女太監,心中暗罵倒黴,怎麽碰上她了,再想躲也來不及了。


  蔚安安上前行禮請安道“參見公主殿下。”


  隻聽得翠兒驚呼道“公主!”


  抬頭看去,建寧麵色發青,雙眸緊閉,直直的倒了下來,沒時間多想,蔚安安順手將她攬入懷中,不禁打了個哆嗦,她身子很是冰涼,像是剛從冰窟出來,驚問道“翠兒,這是怎麽回事?”


  翠兒急的快哭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也……不知道.……”


  建寧薄薄的嘴唇毫無血色,發絲淩亂,衣服也不整齊,蔚安安雙指按住她脖頸的脈搏,還好脈搏比較穩定,將她橫抱起來,衝著嚇壞了的宮女太監喊道“愣著幹什麽,趕緊回福祿宮,燒上一大盆熱水。”


  “是,安公公。”宮女和太監們跟在蔚安安身後,快速回到了福祿宮,公主若是有什麽閃失,他們的腦袋怕是保不住,隻能聽從皇上最為寵幸的安公公,這樣還能保住一條命。


  蔚安安抱著建寧進了寢宮,輕緩的放在了柔軟的床榻上,吩咐太監燒水,讓宮女去請太醫,隻留下翠兒在內宮聽用,翠兒又急又怕,來回的走動,口中嘟囔著“怎麽辦,怎麽辦?”


  蔚安安拽過被子想要給她蓋上,忽然發現露在衣服外麵的胳膊上,竟然全是慎人的黑紫淤青,輕輕將袖子捋起,白玉般的胳膊竟然又黑又腫,蔚安安眉頭越皺越緊,撩起另一隻袖子查看。


  一看嚇一跳,饒是蔚安安也倒吸了口冷氣,雙臂簡直沒一塊好地方,將被子給她蓋了好幾層,蔚安安起身,沉著臉問道“翠兒,到底怎麽回事,你不是和公主一直在一起嗎?”


  翠兒嚇了一跳,帶著哭腔說道“回安公公,奴婢真的不知,奴婢陪著公主前往慈寧宮,太後娘娘隻讓公主一人進去,我們其他人都不準進,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就是公主臉色不好,奴婢問過,公主不肯說,還不讓奴婢找太醫。”


  慈寧宮?難道是毛東珠下的手,她為何對建寧這樣?蔚安安正細想的時候,門外太監喊道“安公公,水燒好了。”


  蔚安安說道“把木盆般進來。”


  “是。”得到她的同意,太監才敢開門,四個人抬著一個大的木桶,放在床榻前麵,往裏麵注入了熱水,蔚安安用手試了試溫度,說道“可以了,太醫來了嗎?”


  話音剛落,一宮女叫道“劉太醫到!”


  蔚安安趕忙說道“快讓他進來,你們下去吧,在外邊候著。”


  四個太監如釋重負道“是,安公公。”


  “微臣劉山來遲.……”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


  蔚安安看他這脆弱的身子骨,心中懷疑,低聲問翠兒道“這個太醫行嗎?”


  翠兒說道“安公公,您放心吧,劉太醫可是太醫院最有資曆的太醫了,有他在公主應該沒事。”


  “劉太醫,您先看看公主吧。”蔚安安打住他要說的話,將他扶了起來,想到自己吃過豹胎易筋丸,要不要也讓這個老太醫看看,想想還是算了,此時並不方便,若是暴露了身份,就得不償失了。


  “安公公稍安勿躁,待老臣瞧瞧脈。”劉山坐在床榻跟前,小心翼翼給建寧把著脈,也曾聽聞公主的脾氣,要是惹惱了她,自己怕是要受罪了。


  把脈過程中,劉山的臉色是變了又變,讓一旁的翠兒提心吊膽,蔚安安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


  終於劉山老眼一眯,挪開了手指,蔚安安將建寧的胳膊塞入被子中,問道“怎麽樣劉太醫,公主沒事吧?”


  “這.……”劉山欲言又止,快把蔚安安和翠兒急死了,蔚安安說道“劉太醫您倒是說啊,到底怎麽樣?”


  劉山滿麵愁容說道“老臣……老臣不敢說啊。”


  蔚安安思慮一下說道“劉太醫你盡管說便是,此事就你我翠兒三人知道,我倆保證絕然不會朝外透露半句,否則便丟了腦袋,您看這樣行嗎?”


  說著碰了下翠兒的胳膊,翠兒也連忙說道“是,是,安公公說的不錯,我們也不敢往外說啊。”


  劉山這才開口道“公主是被打成這樣的,而後又在冰窖中呆了許久,導致淤血滯留在體內,不能及時消除,心中鬱結不散,這才導致昏迷,好在未傷及筋骨,老臣開上幾幅活血化瘀的藥,給公主服用,自然就好了,且必須得好生休養,不得在傷及皮肉了。”


  翠兒連忙答應“我知道了劉太醫,您快開方子吧,好給公主煎藥。”


  劉山“嗯”了一聲說道“老臣看安公公準備了熱水,這也有用,需要將公主千金之體浸泡在木盆當中,讓公主體內寒氣蒸發,否則寒氣呆在體內時間長了,對身體造成很大傷害啊。”


  “好,多謝劉太醫了。”蔚安安瞧著床榻上毫無生氣的建寧若有所思。


  劉山說道“方子我寫了,你們誰跟我去太醫院煎藥啊?”


  此時床榻上建寧氣若遊絲的開口道“翠……兒..去吧。”


  “是,公主,奴婢這就和劉太醫前往太醫院!”翠兒像隻受驚的兔子,推著劉山就往門外走,劉山本就不靈活的腿腳,被她這一推差點摔倒。


  兩人離開內宮,將房門關上。


  蔚安安歎了口氣,上前將建寧扶起,讓她靠在自己身上,關懷的問道“你怎麽這般狼狽,這可不像你啊。”


  建寧扯了扯嘴角,虛弱的說道“我……聽聞……皇帝哥哥差你出宮辦事……咳咳……想在你出宮前見你一麵.……”


  “先別說話,太醫說了,你得先浸泡熱水。”蔚安安將被子掀開,建寧柔弱的身子又是冷的一陣哆嗦。


  蔚安安摸著她身上的衣服全是潮氣,嘴唇緊緊的抿著,麵色很是不悅,柔聲說道“你這衣服不能穿了,我幫你脫下來,不要怪我。”


  建寧實在沒有力氣說話,隻能點點頭,軟若無骨的靠在蔚安安懷中,雙眸似睜似閉,蔚安安輕聲叫道“先別睡,臭丫頭,你不是要跟我鬥嗎?”


  手指輕輕解開她的衣帶,將她外衣中衣逐漸脫下,動作極盡輕柔憐惜,生怕弄痛了建寧,直到剩下金色的肚兜。


  建寧虛弱的笑道“你功夫……高,我..不使詐.……咳咳……咳鬥不過你啊。”


  蔚安安撫上係在脖頸上的肚——兜繩子,輕輕一挑,金色肚--兜滑落,酥--胸外露,眼中充滿不忍,麵帶著憤怒,渾身上下除了胸--口那一片肌膚雪白,已沒有好的地方了,全是黑紫色的淤青,背上還有血色鞭痕。


  “臭丫頭,我可是在你手上吃了好多虧。”蔚安安苦笑,將她褻褲褪去,橫抱著緩緩放入木盆中。


  身上瞬間被熱氣包裹,似乎不那麽冷了,建寧舒服的呻——吟一聲,又不放心的說道“小安子……不要離開我.……”胳膊伸出木盆,想要抓蔚安安的衣服。


  “我沒有離開。”蔚安安將她的胳膊放入熱水中,靜靜的呆在一旁陪她。


  “小安子,為什麽我的親生母妃要這麽對我?我好累啊。”建寧虛弱又絕望的說道,眼淚從臉龐滑落,止不住的流。


  蔚安安掏出手帕,輕柔的擦幹她的淚水,手攥成拳,眼神陰沉,柔聲安慰道“或許以後她就改變了。”


  “我自記事後,也是這樣認為的,有的時候我都以為她是我的仇人,你說母女之間這個樣子,可不可笑?”建寧幽幽的說著,沒有任何情緒,仿佛說的是旁人的事情。


  蔚安安沒有勸解她,是該讓她發泄一下,有些事情憋在心裏會憋出病的。


  “從小到大,所有能討好她的事情,我都做了,可卻如石沉大海一般,對我百般譏笑嘲諷,我真的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建寧真的是累了,瓜子臉兒上布滿蒼白,薄唇微張,嘴皮幹裂,靈動的眼眸自始至終都是緊閉,發絲被水氣打濕緊貼雙鬢,疲憊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委屈,絲毫沒有以往的潑辣和刁蠻。


  蔚安安靜靜的聆聽,沒有說話,看著建寧狼狽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不難想象她在毛東珠的手下經曆過什麽,對她以往的行為,也沒那麽反感了。


  建寧苦笑出聲“侍衛宮女太監都怕我,皇帝哥哥最寵我,按理說我應該很開心,可是我卻沒有一天開心的,你知道為何我要對那些宮女太監那般嗎?”


  蔚安安輕聲問道“為什麽?”


  建寧歪過頭,睜開了眼眸,仔細打量著蔚安安,良久才說道“因為我覺得他們討好的樣子,就像是我討好母後一樣,看到這惡——心的麵孔時,我就想毀的一幹二淨。”


  蔚安安皺起眉頭,不知道該如何指責或者安慰她,隻得無言。


  建寧又說道“可是你知道,自從遇到了你,我才真正的開心起來,你跟皇宮中所有人都不一樣,雖然表麵做做樣子對我請安,但我知道你從一開始見到我,就從沒瞧的起我,如同我瞧不起自己一樣。”


  蔚安安抬眼看她,目光閃過驚訝之色,她從未知曉這個變——態公主,竟看的如此透徹。


  “小安子,你說我是不是瘋了?”建寧舔了舔嘴唇,笑了一下,那笑容似是在笑別人,也在笑自己。


  蔚安安說道“是很瘋,但其情可憫,其行可原。”


  建寧笑道“皇宮中怕是隻有你一人敢這般說了。”


  說著又咳嗽起來,蔚安安試了試水溫還是熱的,說道“你身子寒氣太重,先別太使勁說話。”


  建寧自顧自的說道“當我知曉皇帝哥哥要派你出宮辦事,我怕你走的時間太長了,想要臨走前再見你一麵,可誰想自己這麽不中用,沒等你離開後就暈倒了。”


  蔚安安低頭說道“我沒你說的那麽好。”


  建寧伸手將她下頜抬起,認真的說道“我覺得你好就行。”


  蔚安安眉頭皺起說道“我是個太監。”


  建寧伸出手指將眉心撫平,柔聲說道“隻要是你,什麽都無所謂。”


  蔚安安直視著她的雙眼,想找出一絲虛情假意,可是卻徒勞無功,眼眸中的炙熱和認定無比專注,讓自己都想要避開。


  “水涼了,我抱你去床榻上。”蔚安安彎下腰,將赤——裸建寧橫抱起來,建寧將頭埋在她的頸肩,老實的像個孩子。


  蔚安安將她放到床榻上,又細心的將身上的水擦幹淨,這才給她拉過被子蓋上。


  建寧目光一直鎖定在蔚安安身上,手拽著她潮濕的衣袖,不肯鬆開,蔚安安問道“你上次那個藥膏放哪了?”


  建寧一手拽著衣袖,一手朝枕頭底下伸去,拿出上次的木盒遞給她。


  “我不走,你先放開,我給你抹藥。”


  蔚安安輕柔的將她黑的發紫的手臂抬起,盡量以最輕的力度塗抹藥膏,問道“疼嗎?”


  卻未聽到建寧回答,抬頭看去,嬌美的小臉比之前還要蒼白,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


  蔚安安說道“不要憋著,對自己不好,疼就出聲。”


  建寧這才微微喘氣,嘴唇被咬的泛紅,在使點勁就要破了,問道“小安子你出宮後,會想我嗎?”


  蔚安安一邊上藥,一邊說道“我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


  先是胳膊,再是雙腿,而後是後背,蔚安安越發的看不下去,緊捏著手中的木盒,直到指尖泛白。


  建寧硬忍著身體上的疼痛,問道“那怎樣你會想我?”


  蔚安安好不容易將她身上有傷的地方抹遍,又給她蓋上被子,看著她說道“不要在傷害自己和別人了,宮中的太監宮女也隻是為了生存,他們也是沒辦法。”


  建寧連連點頭道“我答應,我答應,我發誓絕對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那你心裏會有我嗎?”


  蔚安安看著她著急的模樣說道“會,隻要你不要傷害自己和別人,其實你是個不錯的姑娘,今天是我要請太醫過來的,不要怪罪翠兒和你宮中的宮女太監。”


  “我知道,我答應過你的,絕對做到。”建寧微微一笑,透著滿足,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嬌媚,撒嬌道“那你能不能先別走,等我睡著了你再離開,我不想一個人呆著。”


  “好,你睡吧,我陪著你。”蔚安安坐在床邊,看著建寧閉上雙眼,由於身上有傷隻能側躺著,還能舒服點。


  因為早些時候的遭遇,已經疲憊不堪,毫無精神,所以建寧很快就睡著了,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蔚安安又替她拉了拉被子,隻見她睡姿蜷縮,好像沒有安全感的樣子。


  睡著的建寧沒有以往的保護色,秀麗的臉龐非常安靜柔和,蔚安安心疼她的遭遇,若是換做旁人的話,還不知會變成什麽樣。


  看她睡熟,蔚安安輕輕起身,朝外麵走去,將房門輕輕關上,深怕吵醒了建寧。


  門外的宮女太監神色害怕,站立的時候身子輕顫,見到蔚安安剛想說話,蔚安安做了個“噓”的手勢,輕聲道“公主已經沒事了,現在睡下了,你們不要打擾她,況且今日事情你們不得對外說半句,否則小命不保。”


  宮女太監們齊齊小聲道“是,安公公,奴才們絕對不敢拿性命開玩笑。”


  蔚安安點頭說道“你們放心好了,這次事情,公主不會為難你們,你們隻需做好自己分內事情就行,等公主醒後,你們再進去將木盆撤走。”


  “是,多謝安公公了。”宮女太監們小聲一齊說道,總算吃了顆定心丸,鬆了口氣。


  翠兒端著藥碗回來,說道“藥來了……藥來了.……”


  蔚安安攔住她說道“翠兒,公主剛剛睡下,先別打擾她。”


  翠兒急道“那……安公公.……這藥怎麽辦,要是涼了就沒有藥效了。”


  蔚安安說道“先溫著,實在不行,去太醫院重新煎一份給公主服用。”


  “是,也隻能這樣了,安公公,奴婢先去溫藥。”


  翠兒端著藥碗轉身就要走,蔚安安叫道“翠兒。”


  “安公公還有什麽事吩咐嗎?”


  蔚安安說道“去禦膳房,給公主準備雞湯,讓她補補身子。”


  翠兒忙說道“還是安公公想的周到,奴婢這就去準備。”


  囑咐好一切,蔚安安這才放心離開福祿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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