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遇故人
蔚安安好不容易擺脫那女郎無理糾纏,急忙回到了先前破舊的客棧,找到了雙兒和柳燕呆的房間推門而入。
雙兒和柳燕齊齊站起,手撫上了腰間盤著的軟鞭,見來人是蔚安安,欣喜上前說道“相公,你沒事,太好了。”
柳燕放鬆說道“想來那絕世美人也不是公子的對手。”
蔚安安點頭示意指著床上昏迷的女子問道“她情況怎麽樣?”
雙兒說道“剛剛大夫來看過,說這位姑娘受了驚嚇,許久未進水米,一時氣閉,昏迷了過去,但身體無礙,過一會就能醒來。”
蔚安安回頭一看,先前那美貌的藍衫女郎也在,身子直直的坐在椅子上,一雙妙目怒視著自己,肯定是被點住了穴道,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柳燕將她和藍衫女郎動手的事情詳細講述,蔚安安扶著額頭,事情變得越來越麻煩了,無奈說道“咱們還是先離開這再說吧,若是與她同行的女子再找過來,肯定要糾纏不休。”
“那……公子,她怎麽辦?”柳燕指著藍衫女郎問道。
蔚安安想了想說道“先一塊帶走吧,等這姑娘醒過來,自會說明原委。”
雙兒和柳燕點頭同意,柳燕押著藍衫女郎,雙兒抱著昏迷的姑娘跟在蔚安安身後,離開了這家破舊的客棧。
蔚安安一行人來到了離神武門很近的大街,身邊時不時路過一些官兵,腳步急促,不斷的排查著什麽,想來是胖頭陀先前出手,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蔚安安偷偷一樂,這下胖頭陀可有的受了,怕是要和官兵周旋好一陣才能脫身,神龍教算盤打得好,卻趕不上變化快,進了一家氣派的客棧,要了上房,小二看著一行人較為怪異,還帶著一昏迷女子,心中好奇但沒有多管閑事。
進了房中,雙兒已是滿頭大汗,將昏迷的女子放在了床上,柳燕則將藍衫女郎,按在座椅上,蔚安安讓小二送些米粥進房,待女子醒來後,可以喝點補充營養。
“雙兒,可是累了?”蔚安安從懷中拿出手帕,憐惜的給雙兒擦拭著汗水。
雙兒甜笑微微搖頭,雙眸一抬,秀眉擰起關心問道“相公,你脖子上是怎麽弄得?”
纖手撫上了白皙的脖頸,蔚安安眉頭一皺,發出“嘶”的聲音,盡管用了進貢上等的禦藥,烏黑的傷口帶著血鉻,隻是輕微的觸碰,腫脹和刺痛感源源不斷的湧上來,可見建寧下口有多狠。
蔚安安苦笑道“給小皇帝辦事的時候,不小心弄得,現在已經沒事了。”
“什麽事情這麽危險?若是在深些的話……”雙兒眼眸泛紅,兩股清泉充斥在眼底,就要奪目而出,身子微微發顫。
蔚安安見她如此掛懷自己,心裏有說不出的暖意和歡喜,手攥過她的柔荑,戳了戳她光滑的臉頰,眼底添了一絲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柔情,溫柔說道“是我不小心,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了。”
雙兒似有不滿,嗔怨的看著蔚安安說道“相公老是這般說,卻從來不注意。”
蔚安安微笑道“好,那如果還有下次的話,我就任你處罰,好不好?”
“我才不罰你……雙兒隻想一直陪著相公.……”雙兒抬手抹去了淚水,話雖然這麽說,還是露出了笑容。
“公子,這位姑娘醒了。”柳燕的出聲,打斷了兩人溫情的時刻。
兩人走到床前,看到那女子緩緩睜開眼,她容顏姣好,麵色憔悴,眉目之間楚楚可憐,似是病美人的感覺,口中喃喃道“水……水..”
雙兒趕忙拿過桌上溫涼的米粥,不想交給蔚安安,柳燕明白她的心思,順勢接過說道“我來吧。”
蔚安安將女子輕柔扶起,靠在床頭,柳燕一勺一勺的將米粥喂給她,直直喝了小半碗,這才舒服了許多,麵色看著精神了些,也恢複了些紅潤。
待緩了一會,女子微微喘氣,柔聲說道“多謝公公相救,蕊初萬死也難以報答您的恩情.……”
“相公?”
“公子?她是……”
雙兒和柳燕驚訝的齊齊出聲,沒想到這女子竟然知曉蔚安安在宮中的身份,就連被定住的藍衫女郎,也麵帶不可思議之色,沒想到看著俊雅風流的小賊,竟然是皇宮中的太監。
蔚安安了然一笑“蕊初姑娘能認出我來,倒是讓我有些出乎意料。”
蕊初含蓄說道“小女不才,自幾年前太後宮中見過一麵,就沒有忘記過公公的長相,不過相隔時間久了,小女當時也是觀察好久,才敢確定。”
蔚安安眼中有著讚賞,當時在大街上,就是因為看她很熟悉,觀察了好久才認出她就是當時毛東珠身邊的小宮女蕊初,問道“你不是應該在皇宮中嗎,怎麽會被那群惡仆追捕?”
蕊初看了眼被點住穴道的藍衫女郎,低垂了眼眸,長長的睫毛顫抖,神色淒苦,緩緩說道“主子差我出宮辦事,沒想到卻被一淫邪之徒看上,非要小女做他的小妾,小女不從,拚死逃了出來,沒想到……他竟派人窮追不舍……”
說著聲音哽咽,清淚流下,身子輕顫,麵色又變得蒼白憔悴,手緊緊的攥著被子,皮膚變得青白,十分害怕恐懼的蜷縮著身子。
蔚安安沉聲問道“那人是誰?竟然如此無法無天。”
雙兒和柳燕也帶著憤怒之色,柳燕安撫的拍了拍蕊初的背,她這才深呼吸了幾口氣,抽噎的說道“他是個當官的,叫盧一峰.……”
“啊……”雙兒輕叫出聲,怒道“相公,又是這個惡人!他這般的好不要臉,我.……我.……”
全家人的深仇大恨還未得報,雙兒又恨又怒,俏臉氣的紅彤彤,胸脯上下起伏著,蔚安安自是知道她恨極了盧一峰,才會說出這樣的話,柔聲安慰道“別氣壞了身子,雙兒我向你保證,這個畜生一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雙兒心情這才舒緩,點頭認真的說道“相公,我相信你。”
蔚安安走到藍衫女郎麵前,解開了她的穴道,說道“這位姑娘,你可是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藍衫女郎活動了下身子,麵色有些不好,還是抱拳說道“我都清楚了,看來是我誤會你了,真是抱歉。”
她雖然剛開始糾纏不清,此時倒也落落大方承認自己的誤解,蔚安安對她的看法改觀了些,說道“隻要姑娘了解便好,還希望姑娘能替我向你的師妹解釋一下,請她不要再誤會在下了。”
藍衫女郎說道“那是自然,不過我師姐妹二人的荷包,是不是你偷得?”
蔚安安苦笑道“實不相瞞,我也是被人栽贓的,那個小偷肯定是想急著脫身,這才將荷包放在我身上。”
藍衫女郎細想了下當時的情況,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如此說來倒是我師姐妹不對了,誤會了你,在此向你道歉,對不起。”
蔚安安說道“姑娘嚴重了,隻要姑娘明白原由便好。”
藍衫女郎爽朗笑道“所謂不打不相識,我叫阿琪,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蔚安安微笑道“自是當然,再下魏安。”
阿琪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我會跟我師妹解釋的。”
蔚安安說道“有勞了,不送。”
當阿琪離開後,蔚安安終於鬆了口氣,這個麻煩終於解決了,轉身看向窩在床腳的蕊初說道“蕊初姑娘,你真的是替太後辦事才出的宮嗎?”
蕊初抬起頭,看蔚安安麵色深沉,心裏一緊說道“公公是何意思?”
蔚安安指向柳燕說道“你好好看看她,看認不認識。”
蕊初打量起柳燕來,掩口驚呼道“柳燕姐?!”
柳燕點頭說道“不錯,是我。蕊初我來介紹一下,安公公是我教新任白龍使,你應該對他知無不言。”
蕊初有些發呆的看著蔚安安,似乎還在消化這個消息,隨後反應過來,跪在床上委屈說道“參見白龍使,還請白龍使為我做主。”
“先起來,你身子虛弱,快躺著歇息。”蔚安安將她扶起,說道“你慢慢說,不要著急。”
原來鄧炳春死後,毛東珠坐立難安,生怕此事暴露出去,想要除掉藏--屍的蕊初,想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卻沒想到在動手之前,被蕊初有所察覺,偷了她的令牌,逃出了皇宮,流浪在外。
柳燕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這樣,我說怎麽在宮中找不到你的蹤影,還以為你被……滅口了.……”
蔚安安歎了口氣,毛東珠行事心狠手辣,若是不除怕是養虎為患,後患無窮啊,問道“那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蕊初雙眼中充滿堅定說道“小女想求白龍使一件事,若是白龍使答應小女,蕊初定當為白龍使當牛做馬,出生入死,絕無怨言。”
蔚安安淡淡的說道“說來聽聽。”
蕊初眼中充斥著殺意,恨恨的說道“求白龍使殺了盧一峰。”
雙兒輕聲道“相公.……”蔚安安給了她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又問道“哪怕搭上你後半生的自由?”
蕊初堅定答道“是!”
“為什麽?給我一個理由。”蔚安安必須確定自己能相信蕊初,而人心往往是最難以捉摸的。
蕊初強忍著泛紅的眼眶,盡可能保持平靜的說道“因為.……我被他.……強--暴了……”
“啊……”雙兒驚呼出聲,對盧一峰的厭惡和恨意有增無減。
柳燕惱怒的拍著床沿罵道“這個畜生!”
蔚安安心中感到惡心和憤怒,皺眉說道“好,我答應你,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蕊初得到這個承偌,身子一軟,差點又暈過去,努力的支撐疲憊的身子,給蔚安安磕了三個頭,鄭重的說道“白龍使大恩大德,蕊初會用一生來報答。”
蔚安安問道“你服用過豹胎易筋丸嗎?”
蕊初搖頭說道“沒有,據說這種藥隻有地位高的長老使者,和直係下屬才能服用。”
“嗯。”蔚安安沉聲說道“眼下有兩條路,你自己選擇,一是你可以徹底自由,我會給你一筆錢,天大地大你去哪都行,過你自己的生活。二是你回皇宮,繼續當宮女,為我傳遞有用的消息。”
蕊初抬眼認真說道“我回皇宮。”
柳燕不解說道“蕊初你為什麽?”
蕊初沒有解釋,蔚安安倒是對她很欽佩,尤其是在清朝把貞潔看的比命都重的時代,她經曆了這樣的事,心裏還沒有崩潰,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是個有主見果敢的女子。
俗話說凡是打不倒你的挫折,都會使你更加強大,蔚安安相信蕊初會在皇宮中,走出她自己的一片天地,看了看時辰說道“既然決定了,那我們一會就回宮,到了皇宮中,柳燕姐自會照顧你不受毛東珠的迫害。”
柳燕和蕊初齊聲答道“是,謹遵白龍使號令。”
雙兒聽到相公又要離開了,麵露不舍說道“相公,那你何時再出宮?”
蔚安安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絲,柔聲囑咐道“雙兒別難過,等過幾天小皇帝差我外出辦事,到時我們又能在一起了。”
雙兒欣喜問道“真的嗎?”
蔚安安寵溺笑著點頭說道“是啊,還有原先的大院你不要回去了,想來官兵四處調查胖頭陀的蹤跡,那大院也不安全,這樣吧你現在這個客棧住下來。”
雙兒乖巧點頭說道“嗯,一切全聽相公的。”
“身上還有錢嗎?”說著蔚安安就要從懷中掏銀票,雙兒握住了她的胳膊說道“相公不要破費,上次你給我的錢還有呢。”
蔚安安說道“你一人在外麵,不多拿點錢我不放心。”而後抽出兩千兩銀票一定要讓雙兒拿著,雙兒拗不過她,隻好收下。
“乖,等著我。”
蔚安安憐愛的刮了下她的翹鼻,惹得雙兒臉頰羞紅,認真的說道“我等著相公。”
讓蕊初休息了一會,蔚安安差小二去買了一套新衣衫,讓蕊初換下,柳燕將她頭發挽起,簡單的打扮了一下,恢複了俏佳人的模樣,一切準備妥當,蔚安安和柳燕蕊初離開了客棧,朝神武門走去。
當鄭克塽護送阿珂來到破舊客棧的時候,阿琪早已等候多時,阿珂叫道“師姐!”
阿琪來到阿珂和鄭克塽跟前,問道“阿珂,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隻好在這等你,若是你出事了怎麽辦?”
阿珂不好意思說道“那臭小賊跑了,我遇到了一個淫邪惡徒,幸虧這位鄭公子,我才安然無恙的。”說著絕美的容顏紅了起來,更是千嬌百媚如同天仙下凡。
阿琪抱拳道“多謝鄭公子護送我師妹回來。”
鄭克塽看阿珂看的入迷,良久才回過神來,輕咳道“這是自然的.……阿琪姑娘……”
或是他盯阿珂的眼神太過直白,讓阿琪對英俊瀟灑的鄭克塽沒什麽好感,微微點頭,對阿珂說道“那我們走吧師妹,師傅來信讓我們先啟程,她老人家隨後就到。”
“可是.……”阿珂戀戀不舍的看著鄭克塽,不想與他分開。
阿琪問道“可是什麽?”
“那臭小賊還沒抓住,師姐我們就吃這個虧嗎?”阿珂想辦法找著理由,就想和鄭克塽多呆會。
阿琪說道“我們誤會他了,那女子真不是他搶得,那女子醒來說的,我親耳聽到的,況且荷包他已經還給我們了,算了吧。”
阿珂還想在說什麽“可是.……”
阿琪說道“師妹,難道你想讓師傅不樂意嗎?”
想起師傅的樣子,阿珂搖搖頭,阿琪扭頭說道“多謝鄭公子了,那我們師姐妹就告辭,家師還等著呢。”
鄭克塽上前緊張說道“二位姑娘,路上怕不安全,不如由在下護送二位姑娘麵見家師如何?”
阿珂欣喜道“師姐.……”還未等說完,阿琪不悅說道“鄭公子的意思是我們二人學藝不精,不能保護自己了?”
鄭克塽連忙擺手說道“在下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拜訪一下二位姑娘的師傅,也見識下前輩的風采。”
阿琪哼道“鄭公子倒是有心了,但家師不喜外人,不好意思,告辭。”
說著拉著阿珂離開了客棧,阿珂一步三回頭喊道“鄭公子再見。”
鄭克塽追上前了幾步,不舍的揮手道“阿珂姑娘再見!”
直到兩人走出了好遠,鄭克塽還依舊朝前看著,身旁的屬下上前提醒道“公子,咱們也得啟程了,先趕往保定和世子會和。”
鄭克塽冷眼一撇,屬下便立馬住嘴,鄭克塽冷哼道“你認為他是世子?”
隨從低頭答道“屬下不敢。”
鄭克塽整理了下衣衫不屑道“一個小妾生的兒子憑什麽當世子,就因為他先出生嗎?以後管好你的嘴,管不好的話就不用要了!”
那隨從頭低的更低了,懼怕說道“是,屬下知錯,多謝公子!”
鄭克塽不悅道“啟程吧。”一行人離開了京城,朝保定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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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因為這段時間忙著官司的事情,所以更得確實很慢,不過大家放心 更還是更的,隻要過去這一陣就好了,大大會努力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