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2.第1142章 按兵不動
楊雲溪應了一聲:「我會留意的。」
第二日昭平公主和薛治早早的便是進了宮。今日是特例,所以薛治便是也跟著一同進了內宮來請安。
後宮里也沒有別的長輩,所以倒是也不必急著去給別人請安。因而便是就都留在翔鸞宮說話。
楊雲溪笑道:「今兒中午便是留在這裡用午膳,一會兒皇上就過來了。」又看了一眼林蔭,笑道:「今日你姐姐和你弟弟都在呢,尤其是你姐姐連學都沒去上,就想和你一塊兒玩呢。」
昭平公主笑著揉了揉林蔭的腦袋:「那你去找姐姐和弟弟玩罷。」
林蔭被乳母帶走之後,楊雲溪這才笑看了一眼薛治:「古話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看來,倒是真真是再有道理不過的。」
薛治被打趣了,倒是也不大在意,只是含笑點頭:「娘娘說得極是。」
昭平公主笑著推了薛治一下:「咱們女人說話,你便是坐到一邊去。」
薛治便是也就果真不多說了,只坐在旁邊含笑聽著。只是那目光卻像是含著什麼黏人的糖,就那麼黏在了昭平公主的身上。怎麼都挪不開的樣子。
楊雲溪饒是和朱禮秀慣了恩愛,也都是被薛治這目光給弄得有些忍不住想笑,以及只覺得是想打趣。
不過想著縱然昭平公主是爽朗利落的性子,不至於受不住這點打趣,可是畢竟也會不自在。所以最終楊雲溪便是作罷,只是笑著看著昭平公主:「如何?薛家可待你好?薛治可待你好?若是你受了委屈,只管告訴我,我回頭給你做主去。」
昭平公主聽了這話便是笑得厲害:「一聽這話就知道不是真心要問的。真心要問哪裡能當著他的面兒問?這叫我如何說好?要真說受委屈了,回頭回去之後我們兩口子倒是該吵架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楊雲溪抿唇直笑:「這話說得,倒像是我故意在挑撥一樣。」末了又看了一眼薛治:「不過我想著,他倒是不敢委屈你半點的。」
薛治一聲輕笑:「果然還是娘娘了解我些。如今我倒是恨不得捧在嘴裡,含在手裡——」
昭平公主又白了薛治一眼,面上卻是飛起了紅暈來,顯然是有些羞窘的。
幾個人說笑了一陣子,楊雲溪便是提起了林蔭來:「那蔭兒呢?他在薛家可覺得自在?有沒有不習慣?和其他的孩子處得好么?」
說起這個,昭平公主便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薛治。隨後才道:「蔭兒還小,哪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就算暫時不適應,也不打緊。日子一長,總會好起來的。再說了,若是他自己不想和旁人相處,那旁人再好,對他也是沒什麼用——」
昭平公主這話乍然一聽似乎並無什麼,可是仔細想想卻又分明是話裡有話。
楊雲溪沉吟了片刻,隨後便是搖頭:「別看小孩子小小的,可是他們心思純凈,但凡是一星半點的變數,他們便是最容易因這些生出改變來。你看看墩兒,看看阿媛——好在阿石還小,我倒是還有機會慢慢看著,不然只怕哭都來不及。」
昭平公主卻是悚然一驚:「不至於罷——」
楊雲溪搖頭:「墩兒當初那般……誰又能想到會變成今天這樣?你可不能大意了。多多留意蔭兒的情況。不只是阿姐你,就是表哥你也是。蔭兒從小沒了父親,如今突然卻是多了一個你,卻也不知他的心裡如何想的——」
昭平公主有些驚慌,薛治卻是沉吟了起來。
看著兩人都重視這個事兒,楊雲溪便是鬆了一口氣,接著又拿出了自己準備的回門禮,交給了昭平公主。
幾人說了一陣子閑話,昭平公主便是忽然提起了楊鳳溪來:「再這麼下去,只怕這個孩子就要在薛家落地了。這般……睿王那兒真不用敲打一二?」
楊雲溪微微一頓,忽然嘆了一口氣:「可是敲打了又有什麼用呢?睿王自己拿不定主意,就算是這般的提點敲打,他又能真正認識到什麼呢?」
昭平公主倒是有點兒明白了,最後便是笑了一笑,又嘆了一口氣:「這句話倒是大實話,不過這麼下去,卻也不是法子。不過你倒是對你這個姐姐十分在意,可我記得你們關係也並不好——」
楊雲溪搖搖頭:「關係好不好是一回事兒,可是畢竟有血脈之情。再說了,關係不好也是以前的事兒了,如今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怨。她若是能過得更好些,我自然也是願意的。」
昭平公主意外的看了一眼楊雲溪:「你倒是心善。」
「可任由這般下去——」昭平公主仍是搖頭。一副不贊同的樣子。
楊雲溪看著昭平公主這般樣子,何嘗不知現在楊鳳溪也不好受。可是……「她若回去,只怕遲早就是個死了。睿王府的事兒你我不好插手,可是不知睿王妃到底做了什麼,睿王深信不疑。如此這般的樣子,你覺得睿王會護著她么?就算睿王妃什麼也不做,光是睿王的猜疑,府里人的議論紛紛,她就受不住。她如今面臨生產,真這樣回去,她還能活?」
孕婦生產到底有多兇險,她比誰都清楚。所以正是因為如此,才會不讓楊鳳溪回去。
「那——」昭平公主挑眉,心頭倒是也猜到了幾分,不過並不曾說出口來。
楊雲溪微微一笑:「睿王妃身子已是徹底不行了。只需要耗著就是了,咱們什麼也不用做。」頓了頓,她又道:「這話,勞煩阿姐回去之後替我轉達給我那不爭氣的姐姐,讓她寬寬心,千萬別子因為這個和自己身子過不去。」
楊鳳溪要是真死了,那才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裳呢。
睿王妃或許可憐,可是卻也並不是什麼純善之人,否則又何必做那些小動作?睿王妃必有所圖謀。她只管等著看就是了,卻是什麼也不必做的。
否則,一旦睿王覺察了,那才真真兒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