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0.第960章 信心
昭平公主握著自己的軟鞭冷笑:「這鞭還是先皇御賜,連皇帝都是打過,打你們倒是高抬你們了。」
瞧著昭平公主那神色,只怕心裡是真覺得抽了李翌年這一鞭子,著實是髒了她的鞭子的。不過細細一想,似乎也的確是如此。
楊雲溪收了笑,淡淡看住熙和:「皇上又不在,太后與我素來不和,你拿太后威脅我,卻是又有什麼用?倒是你,你若是不放了太后,我便是讓你李家全族陪葬。你放是不放?」
楊雲溪說話的樣子,卻是頗為有些不怒自威之感。
昭平公主挑眉也是笑了:「這個主意甚好。」
「如今已過了約定的時辰,朱啟很快就會帶兵進宮。到時候,你也沒機會殺我李家全族了。至於我父親——他是李家的族長,為了李家的榮耀,身死亦是值得。」熙和這般說著,面上卻是一派冰冷之色,彷彿她說的根本就不是她的親生父親。甚至說著說著,她低聲笑出聲來:「他方才都不肯管我的死活,我又何必在意他呢?你們要殺便殺就是。」
李翌年聽著這一番話,徹底的愣住了。雖說他決心捨棄熙和的時候,下決定很快,也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可是現在被熙和這般放棄了,他卻是只覺得不甘心。
楊雲溪倒是忍不住替熙和拍了拍手掌,表示自己的讚歎:「若你是男子,有這樣的魄力倒真真也是一代梟雄了。只可惜……朱啟也是太后的親生兒子,你動了太后,就不怕他找你算賬?也好,我倒是有個主意。若是朱啟真的帶兵來攻,我便是用你和太后一起威脅他,看他肯不肯退兵。「
楊雲溪這話分明帶著玩笑的語氣,可是偏偏誰也沒覺得她是在說假話。反而覺得,只怕貴妃是真能做出這樣的事兒的。
昭平公主看了一眼楊雲溪,蹙眉便是要開口。
楊雲溪一把攥住了昭平公主的手,微微用力,成功的攔住了昭平公主。
熙和自然是看見了楊雲溪和昭平公主的小動作,當下巧笑倩兮的看住了昭平公主:「公主。您難道也不開口嗎?「
朱禮也好,朱啟也罷,其實都不如昭平公主來得在意。畢竟朱禮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曾被李太后那般對待,心中冷淡了也是不奇怪。而朱啟……只怕瞞著李太后的時候,便是不曾在意過李太后了。
昭平公主死死的抿緊了唇,手指也是漸漸攥緊了。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懾人的看著熙和,銳利的眸光幾乎在熙和身上開出洞來。若不是熙和面前還有李太后擋著,那麼此時昭平公主必是一鞭子直接就抽過去了。
「太后您怎麼看?」楊雲溪看了一眼李太后,發現李太后反而倒是十分鎮定。
「先帝去后,我每日便是都覺得活著無趣。如今能早日去見先帝,我也並無什麼遺憾。」李太后只這般淡淡的說了一句,儼然一副引頸就戮的姿態。完全是生無可戀的摸樣。
李太後有這樣的心情倒是也絲毫不奇怪。畢竟如今……說句實話,換做是她,想來也是和李太后差不多的心情:最在意的朱啟都是這般,她還有什麼可留戀的?
楊雲溪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熙和:」熙和,我與你賭一場,朱啟他……絕不可能踏入宮門半步。「
熙和只是沉默,良久如此說了一句:」準備馬車,我要出宮。出宮之後,我就將太後放了。「
熙和這分明是不敢賭。或者說,熙和對朱啟沒信心——她怕朱啟也會對她出手。不得不說,熙和的防備之心,卻是再合適不過了。朱啟此人,並非什麼良善之輩。
楊雲溪嘆了一口氣,也並不怎麼猶豫,便是應了熙和的請求。
昭平公主也是微微的鬆了一口氣——雖說昭平公主沒明說,不過心裡卻是擔心的。她也怕萬一楊雲溪不肯答應,到時候熙和對李太后做出什麼不利的事兒來。
」你果真不怕皇上就這般在睡夢中去了?「等著馬車的時候,熙和到底不甘心,又如此的問了一句。
楊雲溪但笑不語,卻是沒回答熙和這個問題。
忠順王爺此時也是有些按捺不住:「若是安王果真——」
「攻不進來。」楊雲溪搖搖頭,幾乎是篤定的回了這麼一句。
忠順王爺一怔,下意識的就道:「莫非貴妃娘娘早有安排?」
楊雲溪卻是笑了:「我能又什麼安排?不過也是相信宮中護衛力量罷了。再說了,沒有天命的人,如何又能成事兒?不過是白折騰罷了。」
朱啟就屬於那種沒有天命之人。若是有那樣的運氣和福分,他自是早就成事兒了,而不是等到今日。
忠順王爺被楊雲溪這般信心滿滿的樣子弄得徹底的有些發愣,不過心裡多少也有些不安:「那現在去搬救兵——」
「哪裡需要救兵。」楊雲溪冷笑一聲。不過看了一眼李太后,到底是沒將話說出口。朱啟那頭一旦有異動,只怕就是讓人覺察了,就算朱啟真到了宮門口,她還有陳歸塵這個依仗。
當然,最大的仰仗,還是朱禮。朱禮已經不是昏睡那個狀態了,自然是和之前不一樣。如今這些蠢蠢欲動的人,無非都是在找死罷了。至於威脅力……
說起來現在她倒是心頭十分感激那個將陳歸塵召回的人。若不是陳歸塵眼下在京中,她倒是還不至於這般安定。
劉恩將李翌年收拾妥當之後,便是悄悄的退了出去見朱禮去了——雖說這裡的消息朱禮此時必然是知曉了,可是總還是要過去問問的。
朱禮倒是還老神在在的坐著,見了劉恩倒是還一臉淡然:」情況如何了?「
「太后她老人家——」劉恩吃不準朱禮是個什麼心思,只是小心翼翼的將情況說了一遍。
「再等等我便是過去。」朱禮玩味一笑,復又眯了眯眸子,掩住了眸子里銳利的殺意:「再讓熙和不安一陣子罷。也不知,她見了我又是怎麼一個驚喜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