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第489章 不甘心
「我懷疑,是有人害死了殿下。」楊雲溪聲音沉靜,吐出來的話卻是偏偏叫人大驚失色。
璟姑姑大張著嘴,半晌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過了好半晌,才搖頭遲疑道;「應該不可能罷?」
楊雲溪卻是搖頭,甚至反而越來越篤定起來:「不,必是如此的。咱們這頭遇襲肯定不是偶然,那些人明顯是沖著墩兒去的。既然對方對咱們這頭都下了這般大的功夫,殿下那頭必然是不會比咱們這頭更輕鬆。」
楊雲溪越說越是冷靜,甚至冷靜得有些可怕過頭了:「那些人為的無非就是皇位罷了。殿下若是沒了,自然別人就可以打主意了。只怕讓殿下出征,就是他們一早就盤算好了的。」
璟姑姑想跟楊雲溪提醒禍從口出,只是反而越聽越是覺得……楊雲溪只怕說得是對的。勸說的話便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來。
楊雲溪看著璟姑姑,雙眸亮得幾乎有些刺目:「我想查清楚這件事情。」
璟姑姑這下是徹底的愣住了。好半晌才緩過勁兒來輕聲的言道:「主子怎麼會這樣想?這樣的事情……只怕也不是咱們婦道人家能夠插手的。主子又何必這樣惹火燒身呢?」
楊雲溪眨了一下眼睛,將眼淚生生的逼回去:「因為我不相信。不相信他就這麼死了。」她也更不甘心,他就這麼死了。
她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她想替他求個真相。
她想,若是朱禮真死了,必然也是不願意就這麼憋憋屈屈的死了,必定不會覺得甘心。
所以,她要替朱禮弄明白。不管他是死是活,這件事情絕不可以就這麼算了。她不願意,她不甘心,她也不想相信!
璟姑姑還待再勸。
楊雲溪卻是搖搖頭:「姑姑也不必再勸我了,這件事情,我心裡有數。我絕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璟姑姑的勸說便是生生的卡在了喉嚨里。好半晌才問道:「那主子打算怎麼辦?」
「此事兒自然是不可能我一人成事兒。」楊雲溪深吸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已經被哄睡著了的小蟲兒:「我想讓陳歸塵幫忙,再將此事告訴太后。」
璟姑姑先是聽見了陳歸塵這個名字,便是皺了皺眉頭,正要否定,又聽楊雲溪提到了塗太后。當即倒是鬆了一口氣:她是著實不願意楊雲溪再和陳歸塵惹上什麼瓜葛了。不管朱禮是死是活,楊雲溪和陳歸塵,最好都別再扯上半點干係。
楊雲溪嘆了一口氣。她自然是將璟姑姑的神色收在眼底的。自然也明白璟姑姑的意思——可是眼下這樣的情況,她仔細想過,卻是沒有人比陳歸塵更合適。
薛家雖然也肯定對她沒有外心,可是薛家實力再那兒擺著,作用有限。可是陳歸塵不一樣。即便陳歸塵被貶了,可是陳歸塵在軍中聲望還在,手裡也有一點兒兵權。
至於塗太后那頭,那是更不必說了。塗太后與她一般也不過是個婦人,且是後宮之人。能做的也是有限。
至少,就算塗太后也是被她說服,他們卻還是需要一個人在外頭查這件事情。
楊雲溪覺得,這個人最好就是陳歸塵。
以陳歸塵的性格來說,自小和朱禮就在一處,必然是不會辜負了這樣一份情分。必定不會拒絕她和塗太后的請求。
楊雲溪細細思量了一陣,又看向璟姑姑:「姑姑以為如何?」
璟姑姑苦笑:「主子都想明白仔細了,又何必再問我呢?」璟姑姑覺得自己說不出來勸說的話。從剛知道朱禮沒了的時候,楊雲溪便是一直都是情緒低落的。如今好不容易振作了起來,她又如何說得出口打擊楊雲溪的話?
自然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
當夜楊雲溪便是又去了塗太后那兒。這一次古青羽倒是沒在那兒了。
楊雲溪心裡頭微微鬆了一口氣。說實話的,她自己這會子也有些奇怪——對於這件事情,她卻是從未想過要和古青羽說的。
潛意識的,她便是將古青羽排斥在了外頭。也不知是覺得她和古青羽疏忽了,又或是今日古青羽冷淡鎮定的樣子讓她徹底明白過來,古青羽對朱禮的感情,著實沒有眾人以為的那樣深。
古青羽未必會願意為了朱禮付出那樣多。而且古青羽還懷孕了。這個時候,對古青羽來說,大約是沒有什麼比保胎更重要了罷?
塗太后見了楊雲溪,倒是強撐起精神來:「怎麼又過來了?也該好好躺著養養精神才是。過兩日咱們就要出發回京去。大郎要回來,咱們總要去迎他一迎。」
說到這裡的時候,塗太后便是又眼圈兒紅了一紅,好險沒有又哭起來。
對於塗太後來說,眾多的孫子里,其實只有朱禮對她來說是最最親近和疼愛的。畢竟朱禮是她一手帶大的,加上朱禮本身又素來孝順聽話……
「我又幾句話想要單獨和太后您說。」楊雲溪也被勾著有些難受,不過卻是強忍著不肯哭出來,只是壓低了聲音如此言道。
塗太后微微一怔,略有些奇怪。不過卻也是很快擺擺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了下去。不過雲姑姑卻是沒出去,只是守在門邊。
楊雲溪坐下來,輕聲將自己的想法說了:「我覺得殿下是被人算計了。」
塗太后聽了這話,卻是沉默了許久。
「我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楊雲溪伸出手去,握住塗太后的手,低聲道:「我不甘心,殿下他明明說過會平安歸來……小蟲兒更是這樣小……」
「你想替大郎報仇不成?」塗太后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微有些凌厲:「不過,怕是憑著你一人之力,卻是辦不到罷。」
楊雲溪嘆了一口氣。卻是手上微微用力,聲音也更為沉靜,帶著一股決然的味道:「所以我想請太后幫我一把,讓我……查明白這件事情。」
「查明白之後呢?」塗太后的目光依舊銳利,彷彿穿透了她的所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