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第451章 示好

  不過不管楊雲溪心裡如何想，面上自然是不會表露出半點的，當即看著曾貴妃笑道：「貴妃娘娘謬讚了。卻是叫我無地自容了。」


  「小蟲兒可好？」曾貴妃又問了一句，似是有些遺憾：「原本想著讓你帶小蟲兒過來的。可是想想我這般帶了她來也不能陪著她玩兒，便是乾脆作罷了。」


  楊雲溪淺笑回道：「我出來的時候，小蟲兒正睡覺呢。她小孩子家家的無憂無慮的，成日里都高高興興的，哪裡會有什麼不好的呢？」


  曾貴妃笑著點頭：「也是。」說著摸了摸肚子，「但願我這一個將來也是如此。」


  「對了，上次貴妃娘娘送給小蟲兒那個香薰球倒是十分精巧，我還沒再謝過娘娘呢。」對於曾貴妃的態度，楊雲溪卻也著實是想知道，所以便是自作主張的拿著這個事兒去試探了曾貴妃一番。


  不過提起那個香薰球，曾貴妃倒是半點異樣也沒有。只是問道：「大郎出征去了，聽說臨行之前安排了你們陪著太后扶靈回南京？」


  這事兒曾貴妃知道也不奇怪，楊雲溪大大方方的點點頭：「正是如此。殿下作為長孫，原本是該親自跑這一趟的，可是奈何戰事要緊，便是讓我和太子妃領著幾個孩子一起跟過去，權當是代替他儘儘孝心。」這個理由卻是一早就商量好的，此時說出來也是讓人覺得合情合理。


  曾貴妃聽了後果然點點頭：「是該如此。百善孝為先。回頭皇上來了，我便是替你們說說，讓你們儘早去才好。免得路上慌慌張張的，一群女眷也是叫人不放心。」


  楊雲溪心頭微一動，便是看住了曾貴妃。


  曾貴妃微微一笑，溫和的樣子讓人心中忍不住覺得親近。與此同時，曾貴妃更是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四目相對，各自瞭然。


  楊雲溪和曾貴妃對視片刻，各自又挪開了目光。曾貴妃接下來也沒多說什麼關於朱禮的話，只是又轉會了懷孕這個事兒上。


  閑聊許久，曾貴妃似乎一直維持著那個動作也是累了，便是招手道：「扶著我坐起來。」如今曾貴妃肚子碩大，顯然已經是無法再自己翻身了。


  楊雲溪聽了曾貴妃的要求，便是下意識的上前去幫著扶了一把。結果沒想到的是，就在她靠上去的時候，曾貴妃卻是忽然開口，壓低聲音飛快說了一句話：「小心皇后。」


  楊雲溪手上動作一頓，心中更是驚疑不定。不過最終她卻是不露聲色的幫著曾貴妃翻了一個身後，就退開了去。


  任誰也想不到，曾貴妃和楊雲溪藉由這麼一個動作，倒是說了一句悄悄話。


  楊雲溪和曾貴妃又說了一會兒話，曾貴妃便是道：「今兒耽誤你這麼久的功夫，你也該回去了。你們出發的時候，只怕我也是不能夠前去送你們，便是只能先說一句保重了。」


  楊雲溪點點頭，微微淺笑道謝：「多謝貴妃娘娘。」客氣又疏離，想來是誰也不會懷疑她和曾貴妃的關係。


  曾貴妃也不以為意，忽然又退下手上的一串血珊瑚來：「這個我戴了許多年，如今我懷孕戴著也不好看了。你手白，便是送給你罷。」


  楊雲溪下意識的便是開口推辭：「這怎麼使得？」


  曾貴妃淺笑：「有什麼使得使不得的？不過是個手串罷了。你若真覺得寶貴，便是好好保養著愛護著就是了。」


  曾貴妃飛快的眨了眨眼睛。


  楊雲溪忽然想起了那個香薰球里的蠟丸，便是也沒再推辭，只是順口謝了賞，便是就要退出來。


  結果沒想到的時候，剛走到了門口，外頭倒是忽然響起了宮女的稟告：「皇上來了。」


  楊雲溪一怔，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曾貴妃。隨後便是又握緊了戴著血珊瑚手串的手。大約是心裡作用，此時皇帝過來，到底是讓她只覺得是有些心虛的。唯恐被人發現了她和曾貴妃之間私相授受。


  曾貴妃倒是從容鎮定：「扶著我起來。」


  只是曾貴妃還沒來得及起來，皇帝已是大步流星的從外頭進來了。


  楊雲溪發現在這一點上頭，他們父子兩個倒是十分相似：都不喜歡叫人通報，喜歡直接就闖進來。突襲檢查一般。


  楊雲溪忙恭敬請安，不過皇帝卻是看也不看一眼，只是上前扶住了曾貴妃，語氣有些責備：「好好的起來做什麼？好好坐著就是了。你肚子這樣大，也不怕有個閃失？」


  皇帝雖然是在責備，不過卻也是不難聽出語氣里的溫柔。同樣更是看得出來，今日皇帝的情緒倒是十分不錯。


  楊雲溪忍不住的想：皇帝這麼高興，想來是因為朱禮走了？


  這樣一想，又想起五石散來。一時之間心中只覺得是無比複雜。


  而皇帝那頭和曾貴妃說了幾句話之後，倒是這才看見了楊雲溪，挑眉問了一句：「這是誰？」


  楊雲溪只能再給皇帝請了安，又道：「妾是太子宮的楊氏。」


  皇帝盯著楊雲溪看了一陣子，倒是一下子想起來了的確是有這麼一人，恍然道：「是你，你是服侍過太后的那個宮女。」


  曾貴妃笑著抿唇贊了一句：「皇上您倒是記性好。」


  皇帝笑了笑，又道：「她怎麼在這裡？」卻是問的曾貴妃。


  「她生產時候也頗不容易，我想著她那般大難不死，也是個有福氣的，便是叫過來跟我說說話，只盼著沾點福氣，到時候也能母子平安。」曾貴妃溫柔又恬淡，只是說這話的時候，又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皇帝聽了這話，倒是有點兒不高興：「她一個小小的貴人，哪裡比得上你？不過你若是覺得無聊，讓她來跟你逗趣解悶也無不可。」


  「是。」曾貴妃應了一聲，笑道：「說起來，這次太後娘娘回去南京，身邊也不能沒人服侍。我看楊氏倒是個不錯的，又是服侍過太后她老人家，這次也讓她跟著去吧。畢竟太子妃身子不好，還是得多個人去幫襯才好。」


  皇帝顯然也不在意這些小事兒，隨口就應了下來。


  楊雲溪則是趁機告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