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第419章 沒臉
這事兒最終還是沒能討論出個結果來。倒是李皇后那兒又出了新的狀況：有人毒害李皇后。
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兒，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楊雲溪著實怔愣了好長一會兒時間。她想不出，是誰要害李皇后。害了李皇后又有什麼好處。
畢竟，以皇帝和李皇后這麼多年的感情看來，就算沒了李皇后，其他人也不一定就能坐上那個后位。別忘了，就算皇帝想立新后，還得看看朱禮和朱啟的意思呢。李皇后兩個兒子都是成年了，不是輕易能擺布在手上的，害死李皇后，其實落不著什麼好處。說不得就是吃不著肉反而惹了一身腥臊。
可是這事兒當然也不可能是假的。
楊雲溪直接去尋了古青羽。之前皇后中風那次，古青羽便是去探望了一回，這次事情這樣嚴重，自然是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古青羽顯然也是得了消息，楊雲溪過去的時候，古青羽正是一臉凝重。
楊雲溪見狀，便是什麼也沒說，只是言道：「那咱們一同過去罷？」
古青羽便是點頭應下，飛快的換了一身衣裳后兩人就出了太子宮。
不過卻是有人比她們早到。
早到的是熙和。中毒的，也是熙和。皇后其實是沒事兒。
楊雲溪和古青羽對視了一眼。隨後又各自移開，卻都是從對方眼底看到了一絲意味深長。
事情卻原是這樣的：熙和一如既往的過來陪著李皇后說話，服侍李皇後用葯。也一如既往的在葯后打算給李皇后吃個蜜餞壓一壓口裡的苦味。
不過偏偏李皇后怕杏脯酸，便是讓熙和先嘗嘗。
這一嘗，便是嘗出了事兒。
熙和中毒了，而且是中毒不輕。聽說當場便是腹痛難忍，渾身都是發麻。如果不是因為李皇後身子這般隨時都有醫女服侍左右，熙和只怕就沒了。
命懸一線。說的大約就是這樣的情況。即便是如此，熙和的情況也未曾好到哪裡去，至今都還昏迷著。
這事兒驚動了宮中各處。
除了楊雲溪和古青羽之外，不多時連皇帝和朱禮，以及安王朱啟也是都來了。曾貴妃是最後到的。
曾貴妃一進來便是不管碩大的肚子，直接就對著病榻上的李皇后跪下了，「是臣妾的過錯，是臣妾疏忽，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請皇後娘娘責罰。」
李皇后此時心情很糟糕。一面是自己險些喪命，一面是她一貫信重的熙和正命懸一線。而曾貴妃這樣的話，無異於便是給李皇後身上灑了引火的種子，一下子便是讓李皇后的脾氣爆發了。
李皇后縱然躺著，可是到底還是能說話的。聞言便是冷笑一聲：「曾氏，這自是你的錯。只是你有孕在身，這事兒現在我也不和你清算。待到你生產之後，咱們再來算一算罷。」
曾貴妃顫了一下，下意識的捂住了肚子。卻是咬著嘴唇到底什麼也沒說。一臉的隱忍。
曾貴妃這般摸樣落在皇帝眼裡，自然是讓皇帝心疼起來。只是剛出了這個事兒，皇帝也不好說什麼，最終便是道：「皇后你放心，此事兒朕必定給你個交代。」
李皇后卻是一下子哭起來：「熙和服侍我多年，又是我的侄女，我一向視她如親閨女一般。誰曾想她今日卻是做了我的替罪羊！她才多大啊？花一樣的年歲，若是就這麼沒了。我於心何忍？」
李皇后這般作態，看著倒是真傷心。
皇帝上前去，輕輕握住李皇后的手，柔聲安撫：「不會有事兒的。太醫能解毒的。她這次救了你，回頭朕必給她一個厚賞！」
李皇后依舊落淚：「賞賜有什麼用？若是人就這麼沒了。再多的賞賜也沒用！以她如今的身份，更是連個像樣兒的墓都不能有一個！」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
楊雲溪看了一眼古青羽。
古青羽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沉聲道：「母后您放心，李貴人必不會有事兒。若真有事兒……她就是大郎的良娣！自還是入得陵寢的！」
古青羽這話倒是提醒了皇帝。皇帝也是連連點頭：「別說以良娣身份下葬，就是以太子妃身份下葬，那也是使得的。」
皇帝這話直接就讓楊雲溪愕然了一下，隨後楊雲溪心頭忍不住冷笑：怪不得昔日先帝不喜皇帝，多有苛責。如今看來，皇帝這也太隨便了一些。熙和真以太子妃之禮下葬了，那古青羽又算什麼？這可真真是可笑了。
古青羽主動提出以良娣之位給熙和一個體面，已經是做出了極大的讓步。可是皇帝這一句話，卻是等於直接一巴掌就打在了古青羽面上。
「皇帝，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亂。」塗太后的聲音陡然響起。
楊雲溪側頭望過去，便是正好看見了塗太後由著雲姑姑扶著走了進來。塗太后的臉色有點兒難看，一雙眸子銳利得如同到霜刀風劍一般。
顯然，塗太后也是聽見了皇帝的話。更顯然的是，因為這句話，塗太后不痛快了。
皇帝似乎這才想起了自己的失言，卻也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處，只道：「不過是給個體面，也不影響什麼。」
塗太后冷笑一聲：「李氏算是個什麼東西？就算她替皇后當了那個替罪羊，無非是給她家一些好處，給她多一些體面罷了。卻是斷沒有這般的道理。再說了，能如此，也是她的造化和福分了。」
皇帝想想也是，便是也不再多說了。
只有李皇后臉色難看下來。更甚至難得的頂了一句嘴：「我知道太后您一貫瞧不上我們李家，可是這事兒——」
「你疼她寵她，願意給她體面是你的事兒。我也不是針對你們李家，只是這個事兒太過荒唐。青羽退一步，你倒是越發得寸進尺。這事兒我就將話撂在這裡，我不許。」塗太后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更是上前一撥，將古青羽牢牢護在身後。
塗太后的目光如同鷹隼一樣盯著皇帝：「皇帝，做人不能喪了良心。昔日古家如何幫著我們母子兩個的？你如今就這般打古家的臉？」
一番話說得毫不客氣，直接就讓皇帝的臉面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