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第210章 殘酷
面對李皇后的警告，楊雲溪卻是心中微微一動：不知道李皇后所謂的不許生出事端來，是指什麼樣的事端？爭寵？仗勢欺人？還是……和胡萼做對？
楊雲溪心頭冷笑一聲，面上卻是溫順恭敬：「是，妾身謹遵皇後娘娘的教誨。」不過，真到了必須生事兒的時候，她又怎麼會心慈手軟呢？而且，她不生事兒，胡萼難道就會消停了？
不過楊雲溪現在表現出來的態度顯然也很叫李皇后滿意，只見李皇後點了點頭，而後便是看向了古青羽：「長孫妃，皇上有些頭疼，我便是先行一步。接下來的事兒便是交給你了。」
雖然李皇后還沒說是什麼事兒，不過古青羽還是乖巧的應了。末了又關切的問了問皇帝的情況。聽說皇帝只是勞累過度引發的頭疼，實際上並無大礙的時候，古青羽便是露出一副放心的樣子來。十足十的一個孝順兒媳婦。
而且，光看著李皇后和古青羽說話，誰也不會想到她們婆媳私底下是個什麼樣兒。只覺得和睦無比，甚至也有那麼幾分親密之感。
楊雲溪暗嘲一笑，只是低著頭不讓別人看見她的神色。
李皇后顯然不欲多留，又囑咐了幾句之後便是直接走了。
古青羽面上的笑意也就漸漸淡了下來。隨後側頭看向一旁的管事太監，淡淡開口問道：「還有什麼事兒要我做的？」
管事太監倒是有點兒膽戰心驚的樣子，好半晌才猶猶豫豫的言道：「如今事情都已妥當，只剩下陪葬的妃嬪……」
古青羽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楊雲溪也是詫異的抬起頭來。她心裡更是隱約的猜測到了幾分到底需要古青羽做什麼事兒了。陪葬的這個慣例是從本朝開始就有的。不僅是本朝，就是前朝再往上追溯，那也是都有這樣的慣例的。畢竟，皇帝一去了，服侍過他的這些女人一個是不好安置，二來是皇帝去了地下，自然也是需要人服侍的。所以……
只是這樣的事兒以前也不過是僅僅存在於聽說和知道罷了，今日她卻是實打實的碰見了這樣的事情。這兩者之間的心情，卻是全然不同的。
古青羽的面色也不大好看，她道：「這種事情你們辦了即可，難不成還要我親自去不成？」
管事太監更是戰戰兢兢了：「這……那些都是貴人，我們這些卑賤之人如何敢擅自做這樣的事兒？皇後娘娘的意思是，讓您監督著——」
古青羽登時拉下臉來：「怎麼還要我親自在旁邊看著？」
楊雲溪卻是已經敢肯定，這事兒就是李皇後為了折騰古青羽故意弄出來的。殉葬這種事兒本身就略有些陰毒了，悄悄的做完了也就罷了。如今非要古青羽去看著，這算是怎麼回事兒？
管事太監見古青羽惱了，忙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哪能呢。不過是請太孫妃您在外頭監督罷了。倒是不必您親自去，不過不管怎麼著，您還是得在附近的。」
管事太監此時心裡叫苦著呢——這種事兒原本也是不需要如此麻煩的，也不知怎麼的皇後娘娘竟是非要下了這樣的命令。而且，還叫了太孫妃過來。這要是將太孫妃嚇出個什麼好歹來，那可怎麼辦？事後追究起來，他還能跑得掉責任？
但是心裡不情願是一回事兒，可若真是要違抗上頭的意思，管事太監卻也是不敢。畢竟，和太孫妃比起來，還是皇後娘娘的身份更高些。
古青羽見事情也沒什麼轉圜餘地，倒是也沒再說什麼，只垂下眸子思量片刻，便是側頭對楊雲溪言道：「阿梓你先回去罷，我去去就回。」
古青羽這是要一個人前往了。
楊雲溪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搖了搖頭：「我陪著你去吧。」古青羽一人去也不知會不會害怕，有她陪著肯定要好些。
「可那地方……你懷著孕，還是別去得好。」古青羽嘆了一口氣。
楊雲溪笑了笑：「咱們在外頭，又不去看。我也不是膽子小的，也不怕什麼。走罷，我陪著你。」這個時候，她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丟下古青羽一人前往的。至於衝撞什麼的——她是不信的。活著的人都不怕，還怕個死人不成？
古青羽顯然還有些猶豫。
楊雲溪便是又道：「我此時一人回去，你也不怕我路上遇到什麼事兒？」沒有古青羽在身邊坐鎮，指不定什麼魑魅魍魎就要跳出來生事了。
這話卻是打動了古青羽，古青羽到底還是點點頭同意了。
只是這會子，她們兩人卻都還沒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罷了。倘若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什麼事兒，古青羽這會子是無論就如何也不敢答應讓楊雲溪跟著她去的。
而這頭掌事太監也是低聲勸了一句：「要不主子一會兒離遠些？」這已經是唯一的折中法子了。
古青羽點點頭：「就這樣罷。你先去準備，我們這就去罷。」
這事兒也沒什麼可準備的。
楊雲溪和古青羽慢悠悠的跟著掌事太監走到了一處空曠的宮殿外頭。接著便是有人陸陸續續的帶著那些太上皇帝陛下的妃嬪過來了。
這些人以前還給塗太后請安，楊雲溪在塗太後身邊當差的時候還見過其中不少人。只是當時看著她們一個個鮮艷美麗，而此時……
楊雲溪便是微微嘆了一口氣：享受了榮華富貴的代價，未免太重了一些。
而顯然此時那些妃嬪們都還不知道為什麼領著她們來這個地方。
掌事太監請示了古青羽后，便是上前去宣讀皇帝的旨意。
當然，皇帝是不會直接說殉葬兩個字的。只委婉的說，太上皇帝陛下身邊需要人服侍陪伴，而她們這些妃嬪則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明日太上皇帝陛下便是要送入地宮，所以她們也就要在今日隨著先去。
旨意宣讀之後，自然很快就有人反應了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了。一時之間，咒罵聲，尖叫聲，哭喊聲不絕於耳。
還有人奮力想要衝出那些宮人的封鎖，好逃離出來的。
不過，哪裡能逃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