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美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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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灃謙虛的搖搖頭，笑道：“沒事，我是第一次來，二老是熟客，你們點菜更有針對性。”
他揮手示意三女和展昭坐下，展昭如同小弟一般，拿起茶壺後給每一個人倒上茶水。
眾人寒暄幾句，聊著古玩市場的趣事，服務生很快把酒菜端了上來，幾乎都是齋菜。
都是特色的菜肴，各種時令的新鮮蔬菜都有，色香味俱全，讓人很有食欲。
其中一壺酒更是特別，容器是高仿的戰國青銅酒壺，藥材的氣息濃鬱。
展昭給二老倒上藥酒，就默默坐回位置吃飯，三女也沒有湊熱鬧，小圈子交談。
李灃舉起了酒杯，溫文爾雅笑道：“很高興認識兩位前輩，以後還請二老多多關照。”
朱慧眼舉起酒杯笑著回應：“應該是我們很高興認識你，以後還請你多多請我們吃飯。”
金火眼笑嗬嗬開口：“少廢話了，來，幹了，以後就是朋友了。”
李灃先幹為敬。
藥酒入喉，他卻不禁皺起了眉頭，勉強喝了下去。
朱慧眼也喝完杯中的酒，疑惑問道：“李老弟，這酒的味道怎麽樣。”
李灃很直接地說出自己的感受：“很難喝。”
金火眼聞言露出驚訝神情：“李老弟，這可是口福齋最名貴的藥材酒啊，每天限量供應的。”
“你知不知道，光是這一杯酒價錢，都抵得上一瓶珍藏版的茅台了！這麽貴的酒，你說很難喝？”
朱慧眼附和道：“是啊，這是針對男士的延壽酒，一萬多一瓶，幾十味的名貴藥材和原料純手工發酵釀造。”
“擁有補五髒，和六腑，強筋健骨，延年益壽，健脾助運等多種功效，它隻在口福齋限量供應。”
“難道是李兄弟很少喝藥酒，不習慣這種味道，所以才會感覺難喝嗎？”
李灃掃過朱慧眼和金火眼一眼，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朱老，金老，你們不僅是古玩專家，也是喝酒專家，你們其實早就喝出了我的感覺。”
“你們眼神裏都有一絲惋惜，這麽珍貴的藥材，卻釀造出這麽低劣的藥酒。”
朱慧眼和金火眼身軀一震，相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的驚訝，顯然對李灃的觀察力感到可怕。
李灃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個是三花桂露酒，本來是出自一個古方，加了一些名貴中藥，再用特殊的方法發酵。”
“原版采用東漢張仲景《金匾要略》中收載的紅藍花酒、麻黃醇酒湯所采取的煮服方法，類似於現代的熱浸法。”
“可這酒，在釀造過程中使用了製作燒酒的蒸餾法，單純為了提高浸出效率，導致品味失去了應有的水準。”
“就像古玩一樣，雖然有最好的玉石，可因雕刻者的水準和手法，最終搞得不倫不類，實在是暴殄天物。”
李灃抿了一口，仔細品味：“這酒對肝髒和腎髒有較大損害，效果隻有原方子的三分之一，喝，還不如不喝。”
“好！”
話音落下，朱慧眼和金火眼齊齊稱讚起來，臉上湧現著知音難覓的喜悅：
“李老弟真是一個實誠的人，這酒的確很難喝，因為是店家大小姐實驗改進工藝釀造的，隻是沒有人提出異議。”
“很多發現口感和原來的不一樣，店家解釋是取消了保護動物虎骨藥材，改換蛇膽導致，你是第一個質疑的。”
金火眼把手中的酒杯放下：“我們也請了不少老朋友來喝酒，喝完後，問他們的感受，很少有懷疑的。”
李灃笑了笑：“我年少無知，懵懵懂懂；他們是謹言甚微，老成持重。”
“李老弟，我們知道他們是出於客套。”
朱慧眼目光炯炯看，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喜悅：“但你這份誠實比禮貌更可貴。”
金火眼把藥酒撤掉，接著從隨行包裏摸出兩瓶古井貢酒：“是啊，老弟，我們喜歡你這種真實。”
李灃彬彬有禮笑道：“謝謝朱老和金老誇獎。”
“來，來，換杯子，試一試金老的古井貢酒。”
朱慧眼親自為李灃換了一個新杯子，倒酒後說道：“這可是原箱的，2013年，55度，貨真價實。”
隨後，三人笑著喝起古井貢酒，氣氛很是融洽，三女和展昭更多是吃菜。
“李老弟，今晚一起吃飯，有兩個目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朱慧眼很是喜悅，端起茶水抿入一口：
“下午鑒寶看輕了你，想要說聲對不起，同時不打不相識，希望交個朋友，以後大家多來往。”
“此外，我和金老都很欣賞你，發自內心的欣賞你，你的膽識，你的能力。”
在金火眼也拉過椅子靠近一點，朱慧眼的神情多了一絲鄭重：“我和金老想要拉你合夥做點事。”
李灃微微一愣：“拉我合夥做事？做什麽事？”
金火眼嘿嘿笑了笑，諱莫如深的說道：“李老弟的造假……哦，不，是仿製能力一流，辨認古玩眼力一流。”
“我們準備成立個權威的鑒定公司，鑒別售價千萬級別以上的古董，希望你能加入我們玩玩。”
李灃張大嘴巴：“鑒定公司？”
他盯著朱慧眼問道：“朱老就是專業搞鑒定的啊。”
朱慧眼笑了笑，解釋道：“是這樣，現在無良商販越來越多，造假技術也層出不窮，原有的鑒定手段遠遠跟不上時代啊。”
“而且不少人為了以假亂真，還會把殘破的真品和贗品結合起來造假，企圖來瞞天過海。”
“比如一個明代的殘破青花瓷，價值封頂兩百萬。”
朱慧眼無奈歎氣：“為了暴利，甚至有人把殘破的真品打碎，融入仿造的贗品中，一個變成兩個甚至三個，價格也水漲船高。”
“而他們加工過的青花瓷，因為存在真實的瓷片，現代設備取樣測定年份也容易走眼。”
李灃若有所思，說道：“這些我聽過，比如說宣德爐銅器，現在存世的真品很少，很多都是明清時期仿製的。”
“最初，造假者把石膏粉和化工漆拌成與銅鏡相近的顏色，在素鏡上做成各種動物和紋飾。”
“或者把壞的銅鏡用膠水粘起來，再用一張透明薄膜裹起來，擦上黑鞋油，看起來就像南方出土的黑漆背。”
“後來，造假者又把銅鏡壞的部分銼掉，改成小銅鏡。甚至還有人把老銅鏡上的鏽取下來貼在新做的銅鏡上，達到以假亂真。”
“李老弟果然不是凡人，這些路數都這麽清楚。”
金火眼鼓鼓掌，很高興道：“所以現在買古董的人，都是小心再小心，可專業知識跟不上，依然容易中招。”
“因此他們往往求助專業機構幫忙鑒定，讓自己不要盲人摸象，為此哪怕付出百萬千萬的酬勞。”
李灃再度點點頭：“我明白了，可是你們找我做什麽？鑒定，兩位才是權威的重量級大師和專家。”
“不，我們老了，經常老眼昏花，最近幾個月好幾次都看走眼了。”
朱慧眼笑著擺擺手：“小打小鬧行，真鑒定那些知名貴重的珍品，還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他進一步解釋道：“我開的鑒定學校，出來的鑒定師，是麵向普通民眾的一般古玩鑒定，這個門檻並不高。”
“他們的天賦、能力和知識，隻夠他們混飯吃，再好一點，個人造化，錦衣玉食，但要再進就難了。”
“他們可以應付大眾化的古物鑒定，但麵對頂尖古玩或高仿的贗品，很多時候就無能為力。”
他手指點一點李灃：“而你，卻有站在金字塔的實力。”
金火眼也發出一聲感慨：“是啊，我們終究老了……調教的徒弟也多是隻知皮毛，而難於學到精髓。”
“但李老弟不同啊，仿製的《八十七神仙卷》讓我們欽佩不已，隨侯玉的鑒定更是讓我們自愧不如。”
“一句話，你很有天賦，很有能力。”
金火眼很是真摯：“我們希望跟你合作，我們承接珍品級別的高端業務，然後你幫著我們一起鑒定。”
朱慧眼伸出一手：“酬勞一般是古玩購價的百分十或二十，我們兩個占一半，老弟拿一半，如何？”
“你放心，小打小鬧的東西，我們不會隨便請你出手，幾千萬以上的古玩，才讓你掌掌眼，怎麽樣？”
“我怎麽感覺天上掉餡餅呢？”
李灃摸摸自己的額頭，疑惑問道：“二老，你們會不會對我太有信心？”
“你有天賦，有能力，還夠實誠，隻要稍微打磨，就絕對是頂尖的鑒寶人才。”
金火眼神情認真：“我們不敢說你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當今古玩界，你是我們見過的最好種子。”
“我們希望發掘你這個人才，同時希望你給我們帶來利益。”
朱慧眼笑了笑：“這叫雙贏。”
金火眼附和一句：“說錢說利益很庸俗，可這世界，隻有庸俗才能走得更遠。”
朱慧眼忽然一拍大腿：“這樣，老弟，如果你覺得薪水太低，我們可以給你股份？”
金火眼也很痛快：“對，我們賺點領頭就行。”
“別，別，別！”
見到兩人一臉真摯拉自己入夥，知道他們惜才育才的李灃心裏多少有些感動，連連擺手回道：
“這個報酬已經很高了，五千萬的古玩鑒定，我進賬幾百萬，簡直比搶銀行還劃算，哪能再厚著臉皮要錢？”
朱慧眼欣喜無比：“這麽說，李老弟答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