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利益說
不管怎麼樣，但這就是人家給自己設下的條件，自己現在只能在這裡承受。
「好吧！靜心！」李珏悠悠的呼出一口氣來，儘可能的讓自己心顯得平和。
他又向前走了幾步，深入大殿之中，隱隱約約之間便看到大殿深處正中的一張椅子上似乎有一個人高高在上的端坐在那邊，正凝視著自己。李珏感受到那道目光之中的審視和欣賞。
「這便是司馬顒了？」李珏心下瞭然，正待邁步上前，卻又猛然停下腳步。
此時，他的左耳邊響起一陣輕盈的腳步聲，似乎有人以極高的身法宛如鬼魅一般朝自己靠近。
「是太監！」聽聲辯形，李珏還做不到這一點，但他能夠通過感知來著的氣機陰陽，來判定來著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畢竟，男女老少之間的氣機差別還是很大的。
而李珏眼下感受到的這股氣機，卻是在六分陽剛之中，摻雜了四分的陰氣。而這種陰氣又不是如水的冰涼溫和，而是駁雜至極，陰陽互間的糾纏，感覺就像是一個茁壯的陽剛被強行折斷，摻和了不少陰氣一般。
「這樣的人不是人妖就是太監，而以眼下的情況來看，自然是太監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李珏想著，便嗅到一股帶著尿騷味的古怪香氣來到自己的面前。
「你就是那個叫劉玄的小子？」公鴨一般的聲音嬌柔作造的在李珏的耳邊響起。李珏回過頭循聲望去，便見一個年紀在五十上下，身著暗紅色深衣的無須老者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氣質陰翳，看向自己的目光帶著些許冰冷，給李珏的感覺並不好受。
「都說太監是陰人，果然如是……」李珏心中暗嘆。
「這位公公不知何事？」對於太監李珏知道他們一個個都是有故事的人，也將他們當成一種職業，卻沒有旁人的那種阿諛與厭惡，當下只是站定了身子很是平靜的問道。
這份平靜讓那太監微微一愣，臉上旋即亮起了不少顏色。
「果然不錯……嘖嘖……」那太監臉上泛著笑意，朝李珏上下打量一番，重重的點頭稱讚道。
「好了！」贊過之後，那太監便伸手朝李珏身上拍去，同時一雙修長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李珏。他本以為李珏會出手抵抗，卻不想李珏根本動都不動，就這麼任由他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不是不喜歡人觸碰到自己嗎？」在李珏身上拍了幾下，並沒有在李珏身上發現什麼違禁的東西之後，他臉上的笑容更加深刻一些，他一邊點頭，一邊問了李珏這麼一個問題。
「我不喜歡別人碰自己，那是因為我能感受到別人對我的惡意。但是從公公身上我並沒有感受到這一點。我知道我現在是要去和殿下見面。為了殿下的安全，公公要進行搜查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我對此並不覺得意外。」李珏很是平靜的這麼說道。
「嘿嘿！」那太監笑著又點了點頭：「不錯，你果然不錯，是一個能夠做事的好苗子。」
這話帶了點高高在上的味道，也有些前輩對後輩的說教，若是個性高傲的人，聽起來總覺得有些刺耳，但李珏還好，他知道自己現在並不是威震一方的霸主，而是一個小小的尚未出仕的士子。所以，他只是淡淡的笑笑卻什麼也沒說。
他是不想多說，可這份表現看在那太監眼裡又成了一份沉穩，令他格外的滿意起來。
「跟我來吧！殿下在前面等著你呢！」沖李珏輕輕的點了點頭，太監在說了這麼一句之後便領著李珏走向大殿的深處。
也就是十來步的距離，李珏便感覺到自己似乎穿透了什麼，眼前的視線一下子變得亮堂起來，蒙蒙的光似乎從四周的白壁泛出，來這裡的一切都纖毫畢現。
這是道法？李珏心中暗嘆，第一次感受到所謂道法玄術作為一種異於科技的力量在平時生活中的運用，端的是令人驚奇。科技能夠做到的，道法也能夠做到。如果將這一切的成本降低，將法門普及，那似乎也能開創一個與科技風格完全不同的文明？
眨眼的一瞬間，李珏想到了許多，也想了很遠。
不過，他終究記得這裡是什麼地方，自己在做什麼，所以他很快就將這些思緒收了回來。
在眼中閃過淡淡的駭然之後，他便在那太監的指引下朝司馬顒拜了一拜，作為行禮：「拜見殿下！」
「劉玄嗎？你果然不錯，沒有想到你們沛國劉家竟然還有你這樣的麒麟兒。和季公真是幸運啊。」司馬顒很是和藹的沖著李珏說道，他一點也沒有惹人討厭的高傲，反而像是一個和藹的長輩一般，很是誇獎了李珏一番。
如果不是李珏早就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只怕就他眼下如許說法就要被他好生感動一番了吧。至少，在這一刻，李珏對他的惡感也一下子少了很多。
「殿下過譽，我只是認為天大地大，道理最大，容不得那些齷齪小人在自己面前猖狂而已。」李珏淡淡一笑，老實的回復司馬顒的話。
「小人？呵呵，你看得可真夠明確的。」司馬顒笑著點了點頭，「那麼你認為東海王司馬越是一個怎樣的人？他現在的名聲可是很好呢。」
「一個爭權奪勢的叛逆，一個反覆無常的小人。」李珏毫不客氣的下了定語。
「怎麼說？」司馬顒饒有興趣的盯著李珏。
「國家之所以混沌至今，其實也是因為不服朝廷的人太多。本來殿下以絕對的優勢擊敗群雄，迎陛下於長安，以關中之地拱衛之……天下群豪自然應該戰戰兢兢獻上臣服的表章，恭敬的聽從殿下的命令，讓國家迅速的安定下來才是。」
李珏侃侃而談道：
「可這些人不從大局考慮，只想著自己的利益，將司馬越這個反覆無常的小人給推了出來。殿下對司馬越可謂是仁厚，昔日洛陽之戰，司馬越先是抵抗王師，旋即又出賣了自己的戰友，背叛了司馬乂……
殿下不已司馬越的反覆，而處罰於他，反而將他返歸王國。卻不想他非但沒有感恩戴德，反而因此怨恨陛下，重新在那些叛逆的資助下起兵反叛，這豈是喪盡天良可以形容的？司馬越已沒有底線，為了取代殿下，他已經是不顧一切了。」
「嗯，你說的沒錯。」司馬顒聽李珏如此說，越發的感到舒心。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堆起了笑容。他很喜歡李珏如此說司馬越，一時間他就像是遭到了一個知己一般，微微有些興奮起來。
在興奮之餘，他響起眼下困頓的局面，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很是不解的詢問李珏：「既然司馬越如此的不堪，為什麼天下還有那麼多人支持他？按理說得道多助，可為什麼最後卻是我落入如此的境地？」
司馬顒對此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