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說服
「我相信殿下能夠取代最後的勝利,威震天下,甚至坐上那個位置。但就眼前的情況來說,殿下需要時間。只有足夠的時間,才能讓殿下緩過勁來……」郅輔平靜的說道:「這就好比做生意,有時候資金出了一點小問題,需要時間周轉!殿下眼下需要的也正是時間……」
「那麼……」聽郅輔如此說,司馬顒的身子微微前傾表現出了極度關注的模樣。他有些迫不及待了,因為他早已被眼下的局勢鬧得頭痛不已。他不想承認自己失敗,也不想被別人認為自己已經失敗,他強硬著,只是這樣的強硬多少有些色厲內茬的味道。
眼前的情況究竟有多麼糟糕,他清楚的很。可越是這樣他越不想表示軟弱。所以,他強撐著。只是表面的他有多強硬,內心深處的他便有多惶恐。
對於任何一個有可能為自己解圍的辦法他都是關注的。就像上次,他聽手下的謀士建議與劉淵聯合一般。他不是沒有想過這樣聯合的阻力會有多大,但為了取勝,他也是不顧一切了。
他還是太小看聯合劉淵的阻力。雖然這裡面有李珏的功勞,但與胡人聯合本就是一個錯誤——這是絕對沒有錯的。
到如今,他已然手足無措。
是以對郅輔所言之辦法,異常重視。
他緊緊的盯著郅輔,渾身上下帶著驚人的壓迫力:「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麼獲取時間?」
「殿下,覺得眼下還有我們優勢的地方在哪裡?」郅輔並沒有回答司馬顒的話,而是淡淡的微笑著反問了司馬顒這麼一句。
「優勢?」司馬顒微微一愣,先是有些摸不著頭腦,旋即又有些好奇起來:「我能有什麼優勢,我現在都窘迫成這個樣子了。」
「殿下,皇帝還在您的保護之中。您的意志就是皇帝的意志,您要做些什麼誰能阻止您?」郅輔輕笑著提醒司馬顒一點。
「皇帝?那個印章有什麼用?」司馬顒的眉頭再次糾結起來。
天下人都知道皇帝是一個白痴,他登基御極以來的諸多事情都是他身邊的做主的:早的時候,做主的人是他的媳婦賈南風;後來,賈南風死了,做主的人便成了像自己這樣的王爺—如此經年下來,還有誰願意相信皇帝的旨意是真正的聖旨呢?誰會把聖旨當做一回事?
印章,皇帝的作用也就是在他司馬顒的招呼下蓋那個印章而已。
當然,那個印章是很有價值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傳國玉璽,還是挺珍貴。
不過,這樣的珍貴對眼下來說自己和司馬越來說都沒有任何作用。
至少,司馬顒是這麼認為的。
「殿下,話可不能這麼說啊!」郅輔搖了搖頭,顯然他對此有不同的看法:「皇帝畢竟是皇帝,他所說的,下達的旨意就是聖旨!這是毋庸置疑。如果,司馬越沒有將聲勢做的如此浩大,說自己是為了皇帝而戰,那還好些。可現在的他都這麼說了,全天下的人都如此看他,那麼物議之下,他的行事肯定不能那麼囂張。用皇帝的命令讓他撤軍,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要將這旨意宣傳得天下皆知才好…」
「嗯?」聽聞這一點司馬顒的眼睛瞪的老大,他已經有些明白郅輔話語中的意思了。
「天下人都關注著司馬越。如果司馬越對此不在意,我們可以宣稱司馬越其實是為了自己,他想將皇帝抓在自己手裡,自己當皇帝…這對司馬越來說絕對是一個打擊。要知道,司馬越手中的兵馬並不完全是他自己的,在他的同盟者中也有人和他的心思並不一樣。」郅輔的話道明了一切。
天下還是有忠信之人的,他們反對自己是認為自己控制了皇帝,所以他們站在司馬越那邊。可要是他們發現司馬越和自己是一票人呢?那他們肯定會對司馬越心生不滿吧。
到時候,兩者之間出現了問題,那也是對自己很有好處的。
嗯,這可行!
正說話間,突然外面響起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旋即,便有一個癲狂的身影闖了進來,大聲喊道:「殿下,我找到了。我找到了能夠打敗司馬越的力量。」
「什麼?」郅輔聞言一愣。
那邊的司馬顒卻異常興奮的跳了起來:「你找到了?傳說中的那個……」
「是的!」那個身影抬起頭,披頭散髮的邋遢模樣展現在郅輔的面前。
郅輔微微皺了皺眉頭,首先注意到的便是他臉上的狂熱。
「殿下,這是……」郅輔很有些不解問道。
司馬顒轉過頭來看了郅輔一眼,先是皺了皺眉頭,旋即又舒展開來,臉上泛起了微笑:「子佐不是外人,既然如此……那你就隨我一起來吧。我想,我已經擁有了能夠擊敗司馬越那小子,並橫掃天下的最強力量。」
「什麼?」郅輔大吃一驚,心中的好奇越發濃重了。
究竟是什麼力量可以被司馬顒如此稱呼?
正疑惑間,司馬顒朝郅輔招手:「來……來……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好!」郅輔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司馬顒帶著郅輔上了馬車,與那人一道開往城北的未央宮外圍的某地,那是屬於上林苑的一個部分。
上林苑面積廣大,人煙稀少,一眼望去滿目荒涼。作為前朝最負盛名的皇家園林,此時已經荒草滿滿,雜木叢生了。
馬車在上林苑邊上的一座小山丘附近停下。這裡被一座軍營包圍著,眼見馬車到來,早有負責把守的將領接著,將司馬顒他們領了進去。
穿過層層疊疊軍營崗哨,司馬顒他們最終被帶到了小山的腳下。在這裡一個高大無比的山洞敞開著口子,用鯨油點燃的燈台散發著星星點點的燭光,分做兩列從洞口延伸到洞內。這洞也不知究竟有多深,郅輔站在山洞的門口張望,卻是一眼也看不到底,只覺得階梯好長,筆直向下,也不知要潛入地下多少米。
「這究竟是……」郅輔皺了皺眉頭,覺得這裡越發的古怪了。
「這裡就是那件寶貝存放的地方……」帶他們過來的司馬衢微笑的說道。這一刻他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這正常里依舊帶了幾分神經質的味道。
「那寶貝?」郅輔不解。
「看看就知道了。這是我的研究,也是我掌握的力量。」司馬衢如是說道。
前面在馬車上的時候,他也和郅輔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他是司馬顒的堂弟在皇族的系譜中屬於更加偏遠的一脈。他不參與皇族的紛爭,因為他算是修行中人,只是他和修行中人不同的是,他研究的東西更偏一些,似乎是屬於上古某種神秘力量的一脈,似乎是追求什麼黑火之力的。
郅輔對這些了解的不多,只曉得這種力量似乎好像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