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統計
桓溫決定去見劉弘，李珏也同意了。
然而還不等他出發，前方便傳來消息：劉弘要走了。
「走？他怎麼走……」李珏聞言先是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老小子竟然會用水軍？」
怎麼辦？沒有任何辦法。李珏對此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並沒有能夠阻止劉弘的手段。
火炮不行！這些沉重的傢伙還在軍陣的後方。為了能夠讓他在前線立足，工兵和長槍手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拿起了鐵鍬在哪兒挖掘陣地呢。眼下陣地還沒布置好，這些大傢伙自然還沒安置下來，理所當然的也沒有辦法攻擊劉弘了。
至於水軍。小胳膊小腿的戰船還是不要拿到這兒和這些艨艟、鬥艦、樓船之流論一個高下了。如此明顯的對比，硬要露面，只能落得一個丟人現眼的下場。
李珏還不至於如此的腦殘。
「真是不甘心啊！」回到軍帳里，李珏憤怒的錘了錘自己身前的案幾。
他沒有用真力，但是一拳下去還是讓他身前的紅木案幾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他也算是見機得早了。」桓溫看著李珏一臉的不甘，輕輕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見機得早？你是說……」李珏的眼底一道精芒閃過，他瞭然的點了點頭：「果然不虧是劉弘啊。他或許是從我們布置炮兵陣地的舉動看出來我們的打算吧。」
「這是自然，主公你做得也夠明顯了。」桓溫苦笑一聲：「你花如此大手筆進行布置，劉弘又不是瞎子怎麼會沒看見。如果他是第一次遭遇這種情況，也許他還會忽略這其中的詭異。但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自然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在這種情況下，他想跑，並有跑走的渠道，自然不會在這裡和我們硬拼咯。」
「這也是！」李珏點頭，旋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下可麻煩了。」
「麻煩？有什麼麻煩？」桓溫對此不以為意。
「你沒看出來嗎？」李珏差異的瞪起眼睛：「劉弘坐船跑了。他的目標無非是兩者……襄陽或者江陵。只是無論是襄陽還是江陵，他擺出的都是一副頑抗到底的架勢。他有城池作為依託，是不可能投降的。」
「那也未必。」桓溫腦袋輕搖依舊堅持自己的判斷：「以我對劉弘性格的判斷，他並非是一個不顧一切的人。眼下雖然他離去，但未必是為了頑抗到底。如果他去江陵，那倒有幾分危險，可要是他是去襄陽——那我還是相信，他心中是猶豫的。」
「所以呢？」李珏眯起了眼睛看著桓溫。
「所以，我們還是應該打探一下劉弘的消息，並做好前往襄陽的準備。」桓溫堅持自己的看法。
「好吧！那你也下去準備一下。我們這邊打掃完戰場就要移師北上去襄陽了。」李珏拍拍手笑著做出了安排。說實話，他心裡對桓溫的判斷很有些將信將疑，只是出於對桓溫的信任，他並沒有否決桓溫的建議。
反正桓溫也說要看劉弘的去向進行最後的判斷，那自然也不需要馬上解決這個問題了。
就這樣先糊弄過去，以後再說別的。
李珏便是這麼想的。
這個時候，他迎來了一臉興奮之色的陳安。
「主公，好收穫啊！我們真是發達了。」陳安一臉喜色的衝進大帳，手舞足蹈的吼道。
「嗯？究竟是怎麼回事？」李珏對此一臉不解。
「戰馬！我們在江邊收攏了很多的戰馬，好傢夥……不怕有幾千頭呢。」陳安興奮的比劃起來。
「幾千頭？」李珏瞪大了眼睛。
一遍的桓溫則是滿臉自信的點了點頭：「看來劉弘的確有放棄荊州的意思了。」
「你就這麼肯定？」李珏斜眼瞄著桓溫。
「自然！」桓溫重重的點頭：「戰馬的重要性劉弘不會不知道，而他在這等關頭之上並沒有屠戮戰馬，而是將之留給我們，這已經說明了劉弘心裡的動搖。他已經在考慮將荊州的交付於我們呢。」
「嗯？這怎麼可能？」聽著桓溫的話，陳安一個錯愕，首先就搖頭否認：「劉弘有自己的兒子呢。他怎麼可能把荊州交給我們呢？」
「呵呵！」桓溫笑笑不再解釋。相關的原因他說給李珏聽就好卻不必說給更多的人知曉。他有自己的驕傲，對於一般的武夫，如陳安這種，他是不怎麼能夠看上眼的。
「哎！」桓溫不說，陳安也是無奈，只是他並沒有想太多。在哼哼兩聲之後，他又和李珏說起了這一次的戰果。
無疑，這一次李珏軍的勝利是輝煌的。
他用兩萬多人迎戰劉弘的近五萬人，並戰而勝之。到眼下隨著劉弘的離去，戰鬥算是暫時告一段落，各項數據的統計也迅速的匯總到了李珏手中。
「……戰死五千八百二十三人，重傷三千六百八十一人——我們差不多一半的兵力沒了。」先看自己的損失，李珏的話語很是低沉。劉弘的強大由此可見一斑，自己儘管是贏了，可就戰損而言，卻未達到大勝的地步。
近乎一半的損失，這如果是放在一般軍隊那兒，怕是要直接崩潰了。
但眼下崩潰的是劉弘那邊。
「……劉弘本部襄陽兵馬，戰死一萬三千六百九十四人，重傷兩千八百七十一人，俘虜兩萬一千三百人……真正被劉弘帶回去的，也只有四千多一點；
至於後續增援而來的虞潭部，戰死三千四百六十人，重傷兩千四百五十三人，被俘一千八百七十九人，有兩千多人逃走……
總體來看，我們已經重創了劉弘手中可用的機動兵力。原本劉弘在襄陽能夠動用的兵馬絕對在五萬人以上，可隨著這一戰的四百，襄陽城裡，怕是只剩下一萬多了——絕對不會超過兩萬。這樣的兵力對於襄陽那樣一個大城來說實在太少了。」
陳安起了一個開頭，而隨後趕來的馬寧則將一份充滿了冰冷數據的文書送到了李珏的面前。李珏仔細端詳之後，對自己剛剛經歷的一戰有了徹底的了解。
「慘勝啊！這一戰我們是贏了，可也有些傷筋動骨了。」李珏看著皺起了眉頭。這一刻，他倒有些希望桓溫對劉弘的判斷是正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