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騎兵來襲
「殺!」劉盤掄起了自己手中的斬馬大劍。
劍,在這個馬刀還不流行的年代,本身就是騎兵用以劈斬的戰陣兵器。這樣的戰場殺器與後世靈巧精緻的同名者不同,它很寬,也很厚,二三十斤的分量,令它擁有很強的勢能。
劉盤在馬上只是舉重若輕的一劃,但見一道銀色的弧光閃過,便將面前的敵人斬成了了鮮血淋漓的數段殘軀。
一擊四段,同殺二人,劉盤在戰陣之中揮灑著自己的汗水和氣力,用自己的勇猛感染自己周圍的將士。在他的左右,他麾下的高手和將領們也做著近乎相同的事情。
眼下的情況已是如此危急,劉盤軍中但凡有能力的人都出手,為了各自的目的——無論他們的抱著怎樣的心思,可眼下最關鍵的還是應對如今的頹勢,儘可能的殺出一條血路來。
殘肢斷臂在刀光劍影的閃爍之處飛揚,一聲又一聲的呼號代表了一條有一條性命的逝去。
戰場是最為冰冷的絞肉機,它鮮血和生命做養料,收割著一條有一條靈魂。無論是自己,還是敵人。
「對方軍中還有不少是女人呢。」
衝殺間劉盤耳邊突然響起了這麼一句感嘆。
女人?
劉盤微微偏了偏頭,餘光往自己經過的血路上輕輕一瞥,確實看到了剛剛被自己斬殺的敵兵中有些肢體顯得輕盈——那的確是女人的肢體。
不過那又如何?不管男人、女人,無論老人小孩,只要他們來到這戰場上,站到自己的面前,那便是自己的敵人。
對於敵人根本就不需要有絲毫的容情。
風起了,在獵獵飄揚起來的大旗之下,劉盤和他麾下的將領們,加入了與李珏的戰鬥中。他們將自己的戰力完全發揮出來,七個猛將就像是七把鋒利的戰刀狠狠的捅入李珏的軍陣之中。
隨著他們的奮戰,李珏軍一往無前的狂猛態勢被猛地制止了。劉盤軍陣的退卻霎時間變得停滯起來。
「唔,劉盤這傢伙還真是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啊!」看著自家軍隊幾乎被凝滯的攻勢,居於隊伍中間的李珏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劉盤的隊伍擁有數量眾多的猛將,在這方面他是碾壓李珏的。如今他軍隊整體實力落後,在接連潰敗的情況下,他利用將領帶頭來來發揮自己的強大,這被證明是的很有用的。
「能在短時間裡就做出這樣正確的選擇……這劉盤還真是不容小看啊。」李珏喃喃自語著,言語中有明顯的驚訝,卻沒有多少害怕擔憂的意思。
因為他還有後手。
「踏……踏……踏!」先是不甚明顯的炒豆之聲,隨之變成了越發明顯的雨點降落,最後成了令人感到驚恐的陣陣悶雷。
在李珏嘴角微微翹起的微笑之中,一線雄兵從遠處飛快的接近,帶著赫赫聲威,飛快的朝劉盤軍接近。
「騎兵!」劉盤的眼睛明顯一縮,他明白這便是李珏的殺手鐧了。
怎麼辦?
劉盤有些驚懼。
他知道自己的軍隊很強,自己手下的將領也很多,能夠抵擋對方的進攻,可這是建立在彼此軍力相當的情況下。可現在對方的騎兵殺來,在對方的籌碼上重重的加上了一筆。面對這樣的情況,自己該怎麼辦呢?
劉盤還琢磨著。
但李珏那邊卻不會給他什麼琢磨的時間。
馬蹄揚塵,血花四濺,在騎兵猛地提起了速度繞了小半個圓圈之後,劉盤所部的側翼遭到了李珏的突襲。劍光閃過,一顆顆頭顱飛上天空,馬槊平擔,一個個人體被撞飛。儘管劉盤那邊也稱得上是精銳,可這樣的精銳面對同樣也稱得上是精銳的騎兵上,卻被欺負得很慘。
側翼和後背都是軍陣里最為薄弱的地方,此時,劉盤軍的猛將都集中在軍陣的前面,這被軍陣的側翼就被他無可奈何的放棄了。
熊掌與魚不可兼得,誰也不知道對面的傢伙們竟然還會有這麼一招啊。
該死的!
劉盤不由自主的罵了一聲、
但敵人的進攻並沒有因為他的這一聲罵而有什麼變化。
槍鋒銳,馬剽悍,人抖擻,儘管只有區區的千餘人馬,儘管他們還算是比較稚嫩,屬於那種初出茅廬的萌新,除了衣甲鮮明之外並沒有多少煞氣可言,可他們終究是騎兵。當他們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鋒銳的箭頭突入劉盤軍側翼之後,不單單是劉盤,就連別人也感受到,他們的恐怖。
太陽已經西下,天幕已是蒼藍色,黑衣黑甲的他們在黑夜中幾乎如同幽靈一般飄忽,令人很難尋覓他們的蹤跡。
而當他們正式選定了一個目標之後,咚咚的馬蹄聲響起,原本飄忽的人們卻又如降世的惡魔,出匣的猛虎一般,令人無法抵擋。不過片刻,便已突破了劉盤的左翼側陣,雖然這裡並沒有什麼名將阻攔,且又不是劉盤防禦的重點,可他們能夠如此輕鬆的做到這一點,其動作的迅速,戰力的強悍,卻也讓人不由得心生驚懼。
這也正好說明了劉芸的強悍。作為最早跟隨李珏從軍,也是最早得到李珏傳授武意的四大陣長之一,她如今還沒進入武意之境,卻也只差那麼臨門一腳。與那些武意境的高手或許沒的比,可是對這些小兵而言,她卻絕對如羅剎一般恐怖。
槍如流星一般刺出,輕輕的捅破了一個年輕士兵的胸膛,刺穿他那已是帶著恐懼的心。
劉芸並沒有全力,而是稍稍的帶了一些回勁,這令他收槍的速度極快,只見那被黑色腕甲護住的手臂微微的一抖,那銳利的槍尖便從那火熱的胸膛里推了出來,連帶著飇起一股血箭來。
那是鮮紅而灼熱的血。它如衝天之鳥一般高湘於空,卻在那至高點處分灑開來,化作了一陣猛烈的血雨打在了劉芸的臉上身上。
劉芸並沒有因此而覺得不適。作為一個最精銳之騎兵的將軍,經常與自己的兄弟們廝殺在戰場最前線的他甚至有些享受這種血雨澆身的情況。他認為只有不斷的讓敵人的鮮血潑灑到自己的身軀之上,自己才能變得更強,更加的勇猛。
又是簡單的一槍刺出,又輕輕的帶走一個年輕的生命。人生一世,在戰場上凋零得卻是如此的迅速。已經陷入了痴迷的瘋狂中的虎豹騎自然不會去感嘆他們的敵人的生命是多少的脆弱。
他們只是非常無聊鬱悶的做著同樣一件不斷重複了事情。有如一個不聽轉動的收割機器一般,不斷的收割著屬於敵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