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六章 陣而戰之
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石勒也有想過這一點。但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也只是一閃而逝，畢竟對方的選擇雖然不太合理，但卻很合情——合乎那些說書人口中的說法。
「或許就是這樣了？」石勒如此想到。
事情就這麼被決定了。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桓遠之也不知是清楚的明白了自己再派人騷擾完全是一種毫無意義的行為，或是嚴格的遵守了與石勒的約定緣故，這兩天他並沒有派人來騷擾石勒的工作。
於是在一干嘍啰加班加點的情況下，石勒的填坑大業總算在第二天的晚上完成了。
真不容易啊！
石勒也沒想過李珏那邊會將坑洞設置的那麼寬廣，那麼深邃。從台墩前五十步所在到石勒所處的營地這足足五里的區間中，李珏竟然在上面設置了足足三里寬的陷阱帶。
這真是夠喪病的。
石勒這麼認為。
如果只是為了攻城，他倒不需要將這些該死的台墩統統清理掉。但是，明天大家是要來打野戰的。騎兵野戰，需要的是速度，而為了提升速度，他們需要足夠的空間。已經吃了一次虧的石勒可不想自己的隊伍在奔跑的過程中再次出現馬失前蹄的情況。
上當吃虧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次也就夠了，石勒是不希望有第二次的。
終於到了決戰的一日。
這一日天氣晴好。東邊的太陽很早就升了起來，掛在天際，散發著無盡的光和熱，也將幾個時辰之前還堆積起來的雲朵照射一空。
還是辰時，微風徐徐而吹，輕柔的劃過人們的臉龐。
石勒帶著馬賊們亂鬨哄的出了營地，開始對著升起的朝陽，整頓起自己的隊伍來。
而在他的對面，桓遠之的人馬早已背著太陽陣列而行了。
五個營頭，長槍手在前，弓弩手在後，早早的立在微微的晨風之中，一動不動，宛如標槍一般挺拔。
他們寂靜無聲。這份沉默，給對面的石勒麾下帶去了莫名的壓力。
看著人家宛如豆腐塊整齊一般的隊列，又看看自己麾下亂鬨哄的嘍啰們，石勒隱約感覺到了彼此之間的差距。
不過，他還是嘴硬了一句：「排得好看有什麼用？打仗最終要依靠的還是自己的一把子氣力啊。」
在石勒的印象中還沒有依靠武勇而打不贏的戰鬥呢。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太陽一點一點的升高，氣溫開始上升。在逐漸燥熱起來的日頭下，石勒的隊伍終於整頓好了。
雖然看起來還有些參差不齊的模樣，可對面的陣列更不能比，但石勒並不在乎——自己這邊有一千多騎兵，對面也就是兩千多一點的步兵罷了。
騎兵對步兵，即使對方有萬人自己也可以沖一衝，更何況對方只有兩千多人呢。
「就這點菜……我不怕一個衝鋒就能要了他們的命吧。真是不過癮！」石勒咬著腦袋，臉上顯出猙獰的神情。
「殺！」回首自己的手下打了一個招呼，石勒便帶隊往前急沖。
他有些迫不及待了，卻把那些陣而戰之的規矩都忘記了。
沒有年軍對圓時主將對罵，也沒有傳說中激動人心武將單挑，有的只是一窩蜂的往前豬突。
「唉……怎麼這樣？真是一點規矩都不講，虧我還想了一大通振奮人心的說辭呢。這下子當真是對牛彈琴了。」桓遠之看著對面直接下令，很是遺憾的搖了搖頭。
「大人，你也真是……」眾人搖了搖頭。
畢竟，戰場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桓遠之這麼說顯然是有點孩子氣了。
他們感嘆：終究還是年輕啊！
不過，年輕歸年輕，桓遠之依舊具備他所擔當的這個職位所需要的能力和素養。
在嘆息了那麼一聲之後，桓遠之果斷下令：「按照計劃行事。中軍后側，兩翼向前，讓這些該死的匪徒，知道什麼是箭陣！」
中軍後撤，兩翼向前！？
桓遠之這時要在與騎兵的戰鬥中臨時變陣？
這可不是遊戲，那種命令一下達，NPC什麼動作都給你做出來的那種。
真正的戰鬥，真正的士兵，可沒那麼聽話。
不過，按照李珏的標準訓練出來的這些士兵的確有一股腦兒傻勁。
在桓遠之下達了命令之後，他們雖然也是第一次面對騎兵的衝鋒，可不斷練出來的本能還是讓他們在膽戰心驚中做出了反應。
原本是五個營的梅花陣一致展開的。但是現在中軍所在的營頭緩緩後退，而兩翼的營頭快步向前。
石勒的騎兵衝鋒可不是如海浪一般一字排開，為了增強騎兵的鑿穿能力，石勒的騎兵最終會本能的形成三角在前的鋒矢陣，錐形陣，魚鱗陣等適合突襲的陣勢。雖然以他們的水平很難完好的布置出這樣的陣勢，但大體的形勢還是能夠搞清楚的。
他們自然明白要將騎兵的突擊力量集中到一點才能發揮出強大的破壞力。
是以，他們最終的陣勢就像是一把鋒利的箭矢要刺穿桓遠之的陣型。
桓遠之見他們突擊的方向，就知道他們是直接沖著自己過來的。既然是這樣，那桓遠之讓中軍後退，無疑是在拉長彼此間的距離。而他在此基礎上，讓兩翼突進，則是將陣型化為鶴翼。
鶴翼陣，兩翼展開，以箭矢攻擊中間之地，往往最能發揮出弓箭的作用。
桓遠之就是這麼想的。他相信石方他們能夠做到。
這其實也是桓遠之仗著自己手下士兵訓練有素在那邊欺負人了。
不過，戰爭本就沒有什麼公平好講。
很快，隊伍迅速的進行了變化。
隨著中軍的後撤兩翼的向前，一雙大手已經展開。
現在雙方都在趕時間，就看似石勒更快的擊潰桓遠之的中軍，還是桓遠之的箭陣比石勒的突擊更給力罷了。
「希望我們沒問題吧！」桓遠之如是想道。
此時，他也跟著中軍一起跑。
在計劃展開的時候，他也只能算是一個普通的小兵而已。而且還是那種必須要有人負責照顧的菜鳥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