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章 出兵
「果然是這樣！」一聲驚呼從李珏口中發出，引得跟在他身邊的桓溫一陣奇怪。
「怎麼了，主公？」桓溫奇怪的看著李珏。
「你有沒有發現，這些村子都有些特別一致的地方。」李珏抬眉問道。
「特別一致的地方？」桓溫驟然聽聞，微微覺得有些奇怪。他用心思索，很快也從自己的記憶里找到了自己需要關注的所在。
「主公你是說……」桓溫恍然的高聲起來。
「徐氏、臨水、樹高、安葉……他們都比較小的村子，它們的實力並不強，村裡也沒有什麼豪族存在。
向來他們都是依附強者的。我們沒來的時候，他們都是依附鄭家、典家、雲家……，可現在他們都歸了我們。這也就意味著，我們從這三大家族手裡剜下了不少肉。
利益受損，你說他們怎麼會甘心！向我們發動反撲，是再理所當然也不過的吧。更何況，我們眼下的架勢，我們想將梁縣經營成我們的根本之地，這同樣也冒犯了他們的利益。」
李珏詳細解釋了一番。
這樣的理由，桓溫一想便十分認同，畢竟說得有理。
桓溫不是大家族出身，但他見過聽說過那些大家族裡的狗屁倒灶的事情。世上人都說世家是如何的高大上，是如何的風光，可在桓溫眼裡，那些大家族根本就是一個個為利益是從的冷血怪物。
「那麼……」桓溫點點頭，正想說些什麼。
但不想李珏又嘟囔除了一句讓他吃驚的話來：「我懷疑石勒已經成了這些人手裡的一把刀。」
「什麼？」桓溫張大了嘴巴：「這怎麼可能？」
他有些不敢相信。
「為什麼不可能？」李珏反問道。
「這可是與虎謀皮，如此危險……他們有必要嗎？」桓溫不解的搖頭。
「為什麼沒有必要。讓石勒來對付我，他們在後面撿撿便宜，這不是相當輕鬆的嗎？如果能夠取勝，他們自然能夠獲得我的那些產業。可要是不行，他們也能藉此消耗石勒的力量。他們為什麼不這麼做？」
李珏淡淡的笑了起來，儘管依舊沒有辦法思考得那麼詳細，但是現在他已經明白石勒的舉動和那些豪族之間的詭計了。
「他們就不怕石勒反噬嗎？」桓溫又問。
「為什麼要怕呢？」李珏揚眉，笑著說道：「石勒現在也就一千五百馬賊……這些人馬在野外或許能發揮強大的戰力，可是要用來攻打塢堡，那到底還是不夠看的。除非他們傻乎乎的把石勒全軍放入他們的塢堡，否則石勒根本就拿他們沒辦法。
而且他們也不需派人參加石勒的行動，但只需在情報、物資補給上給與石勒以支持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石勒自己會搞定的。」
「嗯？你這麼說也的確有些道理。」既然一切都說開了，桓溫仔細思索，心裡亮堂起來：「付出如此之小，收穫如此之大，以這些世家無利不早起的尿性而言，他們也確實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在桓溫的認知中，世家就是這樣的。
「也就是說這些人和石勒勾結在一起了嗎？」這話桓溫雖然用的是問句式，可出口的語氣斬釘截鐵，似乎他就是這麼認為的。
因為，在這一刻之中，他已經認定了這件事情的真實。
這是真的，也必須是真的。
因為只有這樣已方才能夠將這些世家視為敵人。
桓溫就功利角度來想便是這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必須將他們的因素也考慮進去了。」桓溫如是說道，旋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在李珏耳邊又說了另外一個情況：
「難怪最近馬寧統領一直和我說西南邊的情報工作不好做。我還以為是出現什麼意外，不過就現在看來，情報出現問題，是因為我們派出去的人員受到這些地頭蛇打壓的緣故了。」
「應該便是如此吧！」李珏輕輕的點頭，復又關切的追問：「我們的人員有損傷嗎？」
「這倒沒有，只是傳遞情報出現了滯后……」桓溫輕輕的點了點頭，小聲的解釋了一番。
雖然李珏關心的是別人，可在李珏問出了那個問題之後，桓溫的心卻是暖暖的：「主公連那些探子的安危都會問到，又何況我們這些跟在他身邊的人！作為下屬，跟隨這麼一個溫和的主公，實在是一種幸運的事情。」
桓溫正胡思亂想著，又聽身邊的李珏又問起了一件事情：「情報的滯后是同時發生的，還是……」
「不，是有先後順序的。」桓溫迅速的接上話語。
「那麼最後一次出現問題的是在哪裡？」李珏又問。
「德山村！」桓溫微微一思索，再次報上了一個地名。
「德山村？」李珏思索那個地方，眼睛頓時一凝：「石勒終於要來了。」他的神情瞬間凝重起來。德山村已不再是那三大家族的西南之領。這個地方位於伏牛山北山的邊緣地帶，但已漸漸靠東。
李珏記得，從德山村往東，通過一個名為鷹愁峽的地方便可以抵達關家坳的南邊——它離關家坳也就三百來里的路程。
雖說這些路不好走，但騎著馬，他們最多也就兩天時間。
「石勒會出現在這裡，也就說明他打著要突襲關家坳的算盤咯。」李珏說出自己的判斷。
「想來是這樣的。」桓溫點頭胸有成竹的點頭微笑。
「你有方案了？」李珏看他那樣子，心中頓時明了，笑著開口問道。
「是有一個方案。」桓溫點頭應是。
「說說看！」李珏望著他，眼裡透著祈盼。
「我想讓石勒去進攻關家坳，然後我們利用關家坳內部的防線吸引住他們……將石勒的人馬留在那裡。而我們則由主公親率大軍翻山越嶺，從後面夾擊石勒。如此完成對石勒的圍剿。」桓溫和聲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計策。
「這可有些危險啊。要是石勒直接攻破了關家坳的防禦怎麼辦？」李珏有些擔心。
「我相信遠之，也相信茂宣。有他們在，關家坳應該是萬無一失的。」桓溫向李珏做出了保證。
「嗯……那行！」既然桓溫都這麼說了，那李珏也就咬咬牙拍板決定下來：「就按你說辦。我們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