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簡單的匪徒

  「其實，幽燕十八騎是縱橫於冀、青、幽三州大地之上一支極為殘暴的匪徒。其恐怖程度，不在張方之下。」何宇見李珏對此不甚了了，便開口解釋道。


  原來，所謂的幽燕十八騎，是一支人數大約在五千人的馬賊的代稱。他們一共有十八位強大的首領，其中為首的兩個最強的分別是「無腦不歡」汲桑與「掏心成癮」石勒。


  汲桑是清河郡的黑道霸主，經營一個馬幫，除了劫掠商旅之外，平時也做一些販賣馬匹的正當職業。游牧民族出身的石勒當時被販賣成奴隸，在地里幹活。他遇上了汲桑，與之交談表現出了自己對馬匹的認知。汲桑由此對石勒刮目相看。


  從談論馬匹開始，一個黑道霸主和一個奴隸最後竟然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友。


  汲桑為石勒贖身，進而引為親信。


  石勒膽子很大，當下就勸說汲桑，與其在一個小縣城你坐地為王，販賣馬匹，賺幾個辛苦錢，倒不如大著膽子干幾票大的。


  當時，諸王紛爭正烈，石勒認為天下大亂在即，那顆年輕的躁動的心頓時雀躍起來。他渴望亂世的來臨，想趁機做點大事情。他的起點很低，只靠他自己顯然是不可能。所以，他遊說汲桑。


  汲桑當時二十齣頭，石勒也差不多這個年紀。


  石勒這麼一說，汲桑頓時心動。


  「那麼做什麼大事情呢？」汲桑問石勒。


  石勒不語，指了指東面，神秘的笑了笑。


  汲桑秒懂了一切，頓時也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朝廷在平縣東部開設有御馬場，裡面餵養的都是上乘寶馬，雖然不是匹匹都是千里駒，但平均素質比汲桑往日所販賣的馬匹要好上許多。


  汲桑以前就對這些馬匹直流口水，如今被石勒一勸，又想起朝廷里的亂局，頓時下定了決心。


  干一票，把這些馬匹拿到手，然後招兵買馬，縱橫江湖。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摟著嬌滴滴的嫩小姐，抓著金光閃閃的珍寶。


  石勒用這樣美好的場景來勾引汲桑，汲桑一口答應下來。


  於是，兩人說服了幫里的弟兄，又挑動了汲桑認識的幾個大豪，歃血為盟，承夜攻入馬場。防守馬場的官兵還頗為硬氣的帶兵抵抗，給汲桑、石勒造成了一些麻煩。


  汲桑惱火不已，在獲得勝利之後就與石勒商量著要給這些人一點教訓。


  石勒心狠直接出手，徒手撕開了這些人的胸膛，將他們的的心掏了出來。


  汲桑看見這血淋林的場面，心中的惡魔也發作起來，他用自己手中的大刀劃開這些人的腦殼，直接把他們的腦漿吸入腹中。


  其餘的黑道大豪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徹底嚇呆了，他們自認自己無法做到這一點，於是便老老實實的認汲桑和石勒做大哥、二哥，甘心為他們爪牙。


  他們從山東綠林之中收取心狠手辣而且能打敢戰的豪傑，在青州地面上縱橫馳騁，到處掠奪絲綢珍寶，圍攻塢堡，威逼縣城，倒是將自己的事業越做越大。


  沒幾年他們的人馬就達到了五千，行動範圍也漸漸包含了冀、青、幽三州，成為了威令三州的一股不容小看的勢力。


  「……他們本來都在黃河以北行動，這一次會來河南主要是因為石勒惹到了鮮卑人的緣故。他好想劫到了一個鮮卑小姐，而那個小姐又是鮮卑段部落的人……」何宇不但向李珏說明了幽燕十八騎的來龍去脈，而且說明了這些盜匪為什麼回來到這裡的原因。


  「石勒！？」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李珏噌的一下站起身來。


  他可沒有想到在這裡碰上這麼一個千古大魔王。


  如果說張方是一個令李珏厭惡至極的食人將軍的話，那石勒就是李珏絕對想殺死的人物。對於他李珏大約也知道一些，這個能夠從奴隸做到皇帝的人物，說起來是有幾分本事和氣運的，但他所做的那些事情，絕對讓每個漢人都欲殺之而必得。


  石勒是後趙的建立者，後來他統一了整個北方——這沒什麼，關鍵他是羯族人。


  他建立的後趙定都於鄴城。在他的治下，胡人的地位大幅提高，漢人不可稱胡人為胡，而必須稱其為國人。


  國人劫掠漢人不受懲罰，國人要殺漢人，只需賠一些財務。


  石勒執行胡漢分治之策，將胡人凌駕於漢人之上。


  石勒已是如此殘暴，他侄兒也是他的繼承人石虎那就是暴君中的暴君：他瘋狂發動戰爭，要求漢人三男就要出一卒；大興土木，勞役數十萬人；掠奪大量漢人婦女進宮淫樂；對漢人任意殺害，並在邯鄲劃分出一塊幾萬平方公里的狩獵園地，漢人不得向野獸投擲一塊石頭，否則便以「犯獸罪」處死。


  在他們的榜樣下，羯族掠奪成性，當時便被號為「胡蝗」，他們還保持著食人的獸性，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食人惡魔，十分野蠻兇殘，無數漢族女子被他們擄掠當軍糧，謂之「兩腳羊」。羯族對漢族犯下滔天罪行，在無比殘暴的殺戮之下，中原漢人僅餘下四百萬，幾乎被消滅殆盡。


  如果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中原大地將再無漢人，徹底淪為胡人之地。


  好在，中原的豪傑中出了一個冉閔，好在冉閔頒布了殺胡令，帶領漢族軍民進行了絕地反擊，讓那些高高在上的胡人見識到了漢人的強大。


  冉閔雖然最後失敗了，但他的反擊讓胡人看到了漢人的力量，至此不敢將漢人逼到極點。


  這都是今後三四十年裡發生的事情。是屬於未來，但李珏卻不想讓這樣的未來出現。


  「我必須做一些什麼？」李珏想著，心中頓時有了一些想法，「就這樣把石勒殺掉如何？」


  雖然對漢人威脅最大的還是石虎，可沒有石勒立下的家業，石虎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羯人而已。


  石虎是295年出生的，到今年他也就10歲，還是一個小正太。李珏不知道他會不會跟在石勒身邊，如果會，那麼……


  「最好也一併解決了。」李珏下定了決心。


  對於一個十歲的小毛頭，他一般下不了手，可只要想道那是石虎，是屠殺漢人的皇帝，他又覺得十歲似乎也是可以殺了的。


  「高過車輪者死，這好像就是草原上的規矩吧。」李珏想著，嘴角微微一扯，抬頭望向何宇：「他們現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