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暗下嶢筱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莫英的表現讓李珏感到驚訝。
在得到李珏的支持之後，看上去文文弱弱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淚的她，竟然能在談判中和商人爭得面紅耳赤，宛如猛虎一般，這讓聽到彙報的李珏足足呆愣了三個呼吸。
「真是想不到啊！」李珏笑笑：「我這也算是挖到寶了吧。」
軍服的招標最終是被來自陽翟的一個許姓商人許岩獲得。他給李珏的報價並不是最低的，但他向李珏供貨的時間卻是最短——僅僅只需三個月時間，這讓李珏著實有些驚訝了。
為此他直接找來了許岩，與他共進午餐，並垂詢這件事情。
「三個月里提供一萬兩千套軍服，你真的能夠做到？」在飯桌上，李珏問他。
「既然已經說好，我必然會做到。我可不會拿自己的信譽來冒險。」許岩回答得很是肯定。
「聽說你的陽翟人，只在陽翟經營了一家貨棧，實力並不算雄厚。以你的實力，我很難相信，你能做到這一點。」李珏說出了自己派人調查出來的結果和因為這個結果而引發的疑惑。
「大人說的沒錯，我自身的實力的確是差了一些。」許岩伸出筷子夾了一口盤中的吃食，落落大方的承認了這一點。
只是他不待李珏進一步提出疑惑，便自行開口解釋：「我的確沒有足夠裁縫完成大人的單子。但是我的銀錢和大人的定金，足以讓我向東面徐州下發訂單。
徐州和江東都有大把的家族能夠輕易完成這個單子。
我只需用五天時間跑去徐州，用三天的時間下好訂單，剩下只需交給徐州的裁縫去完成就好。
我估算過，以他們的速度，絕對能在一個月的時間裡完成這一切，而我只需要在剩下的一個月里多月里將東西運過來就好。這對我來說並不算太難。」
「這就是你接單的秘密？」李珏輕笑著眯起了眼睛，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捅出去嗎？」
對於這等驚呼與扣手套白狼的事情，他有些不滿，不由自主的開口威脅了一句。
「這對大人有什麼好處呢？生意就是生意，大人只需拿到軍服就好，我只要得到我應該得到的錢就好，一切就這麼簡單。」許岩輕笑著搖了搖頭。
對於李珏的威脅，許岩並不在意。
「這麼說也是！」見嚇不到對方，李珏也就偃旗息鼓了。
當下，兩人風花雪月的的談了一些事情，便就此散去。
許岩沒有在關家坳多待，而是當即上馬往西邊狂奔而走。看著他快馬加鞭急匆匆離去的背影，李珏輕笑著點了點頭：「為了賺錢，商人都很拚命啊。」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自古以來，商人本就是追逐利益而生。
許岩走了，李珏的行動也隨之展開。他以視察西山礦產的名義，帶著三百男兵，消失在關家坳眾人的眼中。沒有人對此覺得意外，自然也沒注意到，關家坳北邊山谷里另一個軍營之中，人以減少了差不多一半——兩千女兵消失了，剩下的人還裝摸做樣的繼續操練。
旗號依舊，金鼓依然，在不曾抵近偵察的情況下，用一人分裝兩角的辦法，還是唬著了不少人。
如此又過去了六天。
傍晚，夕陽西下，殘陽如血。在和煦的山風之中，一隻看起來足足有一百多人的隊伍喧嘩著來到一片熱鬧的嶢筱關下。
看守城門的小校看了一眼過來的這隻隊伍，一下子就瞧見了他們其中為數眾多的女子。
「究竟是怎麼了？這些日子入關的女人怎麼這麼多？」小校對此心中不解。
從三天前開始，類似的隊伍已經足足過去六七支，小校雖然沒有從其中看出些什麼不妥門道來，但也在心中存了這麼一個疑惑。
「欸……你們這是去哪裡呢？」小校當下上前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去徐州，聽人說有人在那裡招收侍女，我就帶著這些貨物過去了。」隊伍里一個頭目模樣的人開口回答道。
「又是去徐州賣人的？究竟是徐州哪一家子啊！」小校奇怪的搖了搖頭，「你知不知道這幾天已經有好幾隻隊伍過去了。有的甚至比你的規模還大。」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那個頭目苦笑一下，隨即塞了一串銅錢給小校，「軍爺，還有什麼消息和我說說好么？這年頭生意不太好做，對手多了，競爭也大啊。」
小校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銅錢，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我告訴你吧！這些天要去徐州的隊伍至少來了七八支，他們都是要去陽翟坐船的。
現在已有六支隊伍離開了關城，如今還有一支大概在兩百人的隊伍停留在關城中。那支隊伍的人很霸道，連個貨色也不讓我親近一下。
他們就盤踞在關城南邊，聽說還在等什麼人。你們隊伍人少，最好不要喝他們碰面。我知道北邊有一座廢棄的道觀正好容納得下你們。」
「是嗎？多謝了……」頭目對此感謝不已，旋即又拿了一吊錢交給那頭小校，引得小校兩眼放光。
小校是個明白了，有了錢，自然也就規矩許多。他約束手下的兵丁，連個亂眼也不曾往隊伍你女子的臉上身上亂瞄，完全恭恭敬敬的讓這隻隊伍過去。
和小校說話的頭目，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又點頭哈腰湊到小校的耳邊輕聲言語：「不知大人今夜能否有空光臨寒舍？我也好請幾位美人為大人助興？」
小校一聽臉上的笑容越發璀璨，他拍了拍那頭目的肩膀，連聲說道：「好，好，你真的很有前途呢！晚上，我會帶幾個親信去赴會的。哈哈！」
他曉得十分開心，只覺自己今天遇上了一個體己人十分幸運。
到了晚上，他帶了幾個親信弟兄往城北走去。
此時城北那廢棄的道觀之中，已然燈火通明的布置好了酒席。
小校看得真切，但見他白天說見的頭目已然站在台階之上等著自己，頓時滿是笑容走上前去。
他正準備和對方打個招呼，卻突然感到周圍的氣氛有些異樣。
他微微一愣神，便聽見衣袂飄然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卻見周邊火把映照之下十數道寒光亮起。十幾位粉面待煞的女人圍了上來，手中長劍明晃晃的耀花了他們的雙眸。
寒氣逼人，殺意滔天。突然而起的變故，讓這位小校著實呆愣了一下。
「你……你究竟想做什麼？兄弟，有是好商量，這動刀動槍的就不好了。」小校結結巴巴的開口。
「好商量？」他所認識的那位頭目再次笑了起來，只是這一次他的笑和幾個時辰所見的完全不同，卻帶了幾分不怒自威的肅殺之氣：「的確是好商量！來，這位軍爺我們好好的商量一下接下來究竟該這麼沒作吧。」
他說著，身形微微一晃，不過眨眼就出現在小校的面前。他輕輕的捏住了小校的手，那宛如鑌鐵一般的剛硬觸感，讓小校臉上的笑容更加的苦澀：「這……我這是落到賊窩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