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何霖的投靠
李珏的第一次鍊鋼到此算是成功了。李珏和一邊觀看的眾人正自歡欣鼓舞呢，便聽手下人來報：「馬寧求見。」
馬寧是帶著何霖一起過來的。其實他們早就到了好一會了。馬寧本想立刻通報李珏，卻被何霖攔下了。
「大人有大事，我們不好打擾！」何霖如此勸說。
馬寧深以為然。其實他對今天的鍊鋼也感到十分好奇。
自古好鋼百鍊而成，從來也沒有人想過，鋼也能直接練出來。至少馬寧沒有想過，他從葛洪等人的臉上看到了驚訝，似乎他們也沒想過這一點。
這件事是令人詫異的，或許是開天闢地的頭一回？
懷著近乎同樣的心思，兩人都暫時忘記了眼前的事情，專心致志的等待最後的結果。他們和李珏不同，他們無法品評技術的好壞，在他們看來只要最終的結果是好的，那無論怎樣都可以接受。
如今結果出來了，一切都很好！
這就很不錯了。馬寧十分開心，他與李珏、葛洪他們的心思差不多，都為成功而興奮。
而何霖對此則稍稍有了一些凝重，這一刻，他越發意識到李珏的強大：「能做到人所不能為之事！這樣的人，現在雖然弱小，但也真有可能建立一番功業。」
或許是因為自身出生於寒門的緣故，何霖倒不會因為李珏現在的地位而輕視他。而且說起當今天下稱王稱霸的人，劉淵不過是一個胡種，李特更是一介流民，張方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他們能夠起來成就事業，李珏應該也能行。
何霖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跟著馬寧被帶到了李珏的面前。
「你們要投靠我？」聽了馬寧訴說何霖的來意，李珏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他問了何霖這麼一句，想鬧明白何霖的想法到底如何。
「叔父讓我來和大人你商量奉上版籍、戶簿之事。」彎下腰身，何霖拱手對李珏說道。
所謂版籍、戶簿都是一個地方最具象徵性的東西。版籍也就是地圖策詳解，而戶簿這記載了人口，田畝等數據。這都是用來掌握地方情況的典籍，本來是很有用的。
可因為地方宗族抵制，以及官員本身的懶惰等原因，這些典籍許久沒有更新，自然也就成了只能作為某種吉祥物存在的玩意兒。
東西沒什麼作用，但何霖說這話的意味卻讓李珏欣喜不已，他原本還以為自己得過一陣子才能去縣城的，卻不想現在就有人自己將縣城送上門來。
梁縣是李珏邁出去的第一步，無論他是要向東、還是向西、或是向南、向北，在他征戰他處之前，梁縣都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
是以，就算梁縣的何宇不做出這樣的決定，李珏也不會放棄對梁縣的野心。
倒是無論何宇是好是壞，李珏都會把他趕下台去，即使用某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直接把他殺了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現在何宇做出了這樣最明智的選擇，李珏倒也用不上使那那麼激烈的手段了。
當下，李珏就對何宇的棄暗投明表現出的歡迎：「有伯寰、季雨的加入我當如子房歸漢，大業可期啊。」
李珏也是有些口不擇言了。何宇、何霖一個不過是小小的縣令，一個也只是輔佐縣令的幕僚，怎麼能和留候張良比？
何霖當下連道不敢。他是知道自己有多少水平的。
只是，他也注意到李珏話語中透露出來的那個詞：「大業？」
「這個李珏果然是有志於天下的啊。」何霖的心情微微激動起來——能參與到爭霸天下的行列中去，這似乎也是一件挺刺激的事情。
「那麼還請主公前往縣城主持大事！」何霖向李珏拱手說道。既然談好了投靠之事，那何霖理所當然你的更換了對李珏的稱呼。
他請李珏前往縣城，接收縣城。
「這個嘛！」李珏到這裡卻是有些遲疑了。
「能不能過一陣子！」猶豫了一下，李珏提出這個這個要求。
「為什麼？」何霖不解的問道。他對李珏的這個反應很是好奇。重來沒有人在聽說自己能夠拿到一個更好地盤的時候，還如此墨跡。
「有聽說過對官職另辭不就的，倒還沒聽說過有人對地盤如此……這位究竟在想什麼呢？」何霖疑惑著。
「我這裡的事情還需要完成……這裡是我準備用來奠定基業的所在，我必須將這裡夯實了基礎才能去梁縣。」李珏如是說道。
「那麼……」何霖還想再問些什麼。
但李珏直白的告訴他：「梁縣暫時還請令叔父負責，只需配合我做好相應的工作就行了。我這邊暫時還是以本地的發展為主。」
「好吧！」李珏都這麼說了何霖也只能點頭稱是。只是，他心裡還有些疑惑：「雖然鍊鋼很重要……可是為了鍊鋼，為了他搞的那些產業而不去梁縣會不會太過了一些。」
帶著這樣的疑惑，何霖迴轉梁縣和自己的叔父說起這件事來。
「這才是想真正開闢基業的人啊。」何宇嘆息著。
迎著自己侄兒那探究的目光他仔細與之解釋：「與劉淵、李特不同，李珏根基並不穩固，他首領的位置，想必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牢。他需要時間，需要時間將他自己的力量整合起來。盤踞在小村偏僻之地，不予外界接觸，他這是在苦練內勁啊。」
「他就不怕因此而錯失良機？」何霖不解的又問。
「有實力，即使沒有機會也能創造出機會。沒有實力，即使趁勢而起，一不小心也會重重跌落雲端。無論是南邊的李特，還是北邊的劉淵對此的領悟似乎都差了一些，別看他們現在很強盛，但他們未必有五十年的氣運。」何宇輕笑著搖了搖頭，沉穩的說道。
「那麼這位的運道如何？」說起氣運，何霖總覺的有些飄渺。他平日都不見自家叔父何宇怎麼說，此時聽他突然說起，不由得又追問了一句。
「他？」何宇見侄兒問起，揚了揚眉頭，又搖了搖頭：「這不好說啊。看他做的那些事情。我就知道他的心很大……那是開創一個時代之人才做的事情。按他這麼做下去，他有可能向始皇帝那樣徹底奠定一個世代的根基，也有可能一朝覆滅。關鍵，看他做的那些改動，究竟是不是正確的！」
「如果他能始終走在正確的路上，那天下最終就是會是他的。」何宇最後這樣說道。
「始終走在正確的路上么？這一點冒失很難啊！」何霖聽得咋舌，苦笑不已。
「很難？如果他真的想獨佔天下的話。這是他必須做到的。」何宇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