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打探消息
和周馥見面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波瀾。
對於李珏這樣來歷不明的覺得麻煩到了極點的事情，可在周馥這樣的高官來說卻是簡單到了極點的事情。
周馥是河南尹，其實就是主管河南地區的民政官，而李珏出身的小山村，正好是河南郡梁縣治下。可以說，李珏便是周馥的治下之民。
原來李珏並不認得周馥，可現在周馥認識了李珏。在聽清河大致敘述了昨夜的驚魂之旅，說明了李珏來歷，並且對自己的幫助之後，周馥當即答應為李珏辦理相關的手續，並提出要求，希望李珏能留在皇后和公主身邊保護他們的安全。
周馥是一個很嚴正的人，他沒有對李珏耍什麼虛頭巴腦的性子，也沒有擺起多少高高在上的態度，他只是答應了李珏的請求，並提出自己的期望。
這是一種交換，或者說是交易。
周馥點出了這一點，李珏也認可了。雙方談妥了條件，李珏便從周馥那兒領了梁縣縣尉的印信，向周馥道別。
梁縣尉是梁縣令之下的屬官，與縣丞同級，掌管地方治安、緝捕盜賊。這是中央能夠任命的最低級官吏。在縣尉之下，的那些佐官，基本上是由縣令自己請人負責，算是縣令的私僚，卻不入中央的評級。
梁縣是河南郡下的一縣，雖然貧瘠，但規格卻不低，李珏這個縣尉多少也有四百石的俸祿。
當然，李珏並不指望這個俸祿過活，周馥給他縣尉的九品官職也不指望他去梁縣上任。
因此，在李珏拿了梁縣縣尉銅令的同時，周馥還讓人通知宗正那邊出具了一份令牌和綬印，調梁縣縣尉李珏任清河公主丞。
公主丞是公主家令的副手，秩三百石，佐令執掌公主家事務。
小蘿莉清河並沒有屬於自己的公主家令，公主丞便是她身邊唯一的佐官，自然也承擔了保護她的責任。
對此，小公主清河笑得兩眼彎成月牙，連眼睛都只能看到一條縫隙。
李珏對此不置可否。等他與清河回到羊獻容的帳篷中，才向羊獻容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皇帝並沒有廢止清河的封號，她還是公主，可為什麼她身邊連個侍衛都沒有？」
「陛下情況你知道，他一般是不管事情的。大權都在張方的手中，張方討厭我們母女，前頭就利用諸般借口，裁撤了我左右的侍女和清河身邊的侍衛。他，是最好我能泯然眾人的。」羊獻容跪坐在李珏的身側以芊芊玉手為他煮茶倒水。
她已經是庶人了，帳篷里有沒有別的侍女，這等事情自然只能親自為之。
羊獻容似乎已經習慣不被人伺候，她心中對李珏充滿感激，眼下為李珏服務，自然沒有任何意見。而李珏自己作為一個後世人，更沒有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兩人就這麼在這座小帳篷里說說談談，直到宗正那邊將公主丞的令牌和綬印送到李珏的手中。
從小吏手中接過屬於公主家丞的綬印和令牌，李珏給他打了賞，便欣喜的將手中的令牌反覆端看。
他倒不是欣喜自己能夠當官，而是在意這個令牌後面所代表的含義——這塊令牌正是公主家令，本是交給公主家令用以行事的。可如今清河公主麾下並沒有家令，只有他這麼一個家丞，自然由他持此令代行公主家令之事，為公主辦理財貨，管理封地。
當然清河還小，沒有封地，可作為公主該有的侍女護衛還是要有的。如何掌理這些這就要看李珏自己的本事了。
這也正是李珏自己所希望的。
他畢竟不是趙雲，張方也不是愛惜人才的曹操，要他單槍匹馬從萬軍之中找到被掠來的關玲，並帶他突出重圍實在是太為難他了一點。
而有了這塊令牌和公主家丞的身份，他就可以義正言辭的以為主公遴選侍女的名義去看押那些女子的后營，將關玲找到，並調集到清河公主身邊。
他是公主家丞，自然能保證這些侍女在清河公主身邊的安全。
而且……
「面對接下來的亂局，我也可以用護衛公主的名義，組建一支精幹的軍隊，用以保護羊獻容和清河小丫頭的安全。」李珏這樣想道。
在亂世里，什麼是最可靠的？自然是屬於自己的軍隊才最可靠的。
且不說日後共和國的領袖有「槍杆子里出政權」的說法，就在這等封建社會之中，日後也有人喊出：「天子寧有種乎?兵強馬壯者為之耳!」的豪言。
李珏現在倒還沒有建立軍隊，爭霸天下的想法，他現在想得最多的就是儘可能找到關玲保護她，並進一步保住羊獻容和清河——在歷史上羊獻容是活下來了，但現在究竟會怎樣，李珏也無法保證。畢竟，張鉞的屍首就在營地之外的樹林里，而張鉞昨日挾持羊獻容和清河的行為，有心人也可以調查出來。
李珏並不清楚張方對張鉞這個遠房侄兒的關注度究竟有多少。要是張方對張鉞很是認可決定徹查此事的話，他絕對會查到這件事和羊獻容母女之間的關係，到時張方究竟會有怎樣的舉動，李珏卻是不太好說了。他也有可能直接殺掉羊獻容。
不過，這樣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畢竟此事牽扯到了後宮，張方還必須小心一些。
直接用為侄兒復仇的理由幹掉羊獻容是最愚蠢的事情了。可要是他派殺手，或者矯詔之類的非常手段來對付羊獻容母女，那李珏為她們訓練的侍衛就很有用處了。不說能絕對保證她們母女的平安，至少堅持一段時間，將事情拖下去，或者鬧大都是很好的。
「只要有能夠抵擋那些暗箭的力量，再加上朝中那些正義人士的庇佑，我想你們母女的安全將會得到保證。」李珏輕聲的將自己的想法和羊獻容母女說道。
「嗯，謝謝你！」聽了李珏的安排，羊獻容覺得這很有道理，點頭向李珏表示感謝。
「不必謝我！這其實也是為了我自己免除麻煩。」李珏輕輕的揮了揮手。
「麻煩？如果不是為了救我們而殺了張少，你又怎麼會有麻煩？」羊獻容覺得李珏太過謙虛了。
「你想太多了。」對此李珏搖頭否認，「雖然是後面才得知的，可張鉞畢竟是屠戮小村的劊子手。他害了救我的人，即使不是因為你們，我也會向他復仇，進而設法幹掉他的。」
「總之，還是得向你表示感謝啊。」羊獻容深深的低下頭去向李珏表示拜服。她這一低頭，玲瓏的身段，窈窕的背影頓時在李珏的眼中一覽無餘。
「真是一個尤物。」李珏小聲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