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百態（2）
小二連忙叫上了後廚：“三大件一份喲。”
‘迅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享受著揮金如土的感覺。
三大件是鎮長招待貴客用的規格，他們這一大塊地區在大明國叫做龍尾。
大明國的疆域就如同一塊碩大的龍頭。從上到下分為龍角，龍唇，龍顏，龍瞳，龍頷，龍尾六大地區。
這裏的龍尾自然不是尾巴那部分，按照地圖像是龍的脖子。隻是因為處於邊境，所以叫做龍尾。
龍尾地區，一直有這樣一個習俗。在招待尊貴客人時用雞，牛，羊三類家畜顯示對客人的尊重。官方稱之為太牢，山陽鎮就直接叫做三大件了。
這三樣東西，‘迅哥’隻在逢年過節時吃一些，平時運氣好時還可以拾一點鎮長家吃剩下的豬頭肉，羊皮，牛腩什麽的。像是在寶慶樓這樣的地方，也隻有在給鎮長跑腿的時候可以進去。
其他時候，說實話，他怕蹭壞了這裏的東西，他賠不起。
今天他倒是光明正大的來到這裏，滿懷著底氣的點滿了菜。享受滿了一把紙醉金迷的快感。
看著方術，他表情複雜的說到：“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的，剛來到這裏，就受到鎮長如此大禮。兩天吃的肉快趕上我一年的分量了。”
他又搖了搖頭：“可惜，你隻是個沒有開化的野人。”
想到這裏，他神情高傲的對著方術道：“不過三大件，酒樓，教導我可以一樣的都沒拉下，我得到的一切都是憑我努力工作得到的！跟你這個走狗屎運的家夥可不一樣。”
也就是眼前的野人聽不懂大明語，他才可以暢所欲言的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我可一點沒有貪你吃飯的錢，酒樓我到了最好的，三大件我也選了這裏最貴的。”說到這裏，他突然一頓，眼前的野人又聽不懂，對自己都說謊是不是有些過於懦弱？
他自己的小算盤哪怕是在這樣的人麵前也不敢說嘛？
又是沉默，他妥協似的開口了：“好吧，我稍微貪了一點，沒有去二樓的單獨隔間。但是。。。”
他似乎想為自己辯解，可又突然戛然而止。
貪了就是貪了，又有什麽好辯解的。
雖然他想說如果是別人，可能會點普通的一葷一素，去一般的小館子。來欺負這野人對周圍一切的一無所知。但是，有什麽意義？
自己不也是在做這樣的事兒？之所以貪的少，其實就是因為沒有膽子罷了。怕惹上事兒。
還真是懦弱，錢訊。他自嘲道，然後不在出聲。
然而，方術卻用自己一上午學的蹩腳大明語緩緩道：“是（獅）逆（你）改（該）那（拿）德（的）。”
方術雖然聽不懂大明語，但是察言觀色的能力倒是很突出。他清晰的看到了店小二的表情從驚訝到勸阻再到恍然大悟。
眼前仆從的表情從得意到懊惱再到無奈，然後莫名驕傲的看著方術，然後表情又突然的軟了下去。
‘人’字他是聽的懂的，至於前麵加了什麽樣的前綴。因為是稱呼他的，所以自然不言而喻。
結合今天的地點，原因，推導出整個事情的脈絡對於方術而言並不困難。
無非就是一個仆從欺負他一個野人不懂狀況，在招待他時順便貪了一筆錢。
在他們看來，他好欺負，不是嗎？
但是，這仆從也確實幫了他很大的忙。
方術不是不近人情的人，這家夥雖然看自己的眼神總是怪怪的，但好歹對自己的態度還算負責。
當然，方術也不會任人宰割，適當的敲打還是有必要的。
‘迅哥’卻沒有是冒出了一身冷汗，這家夥怎麽突然聽得懂了。這家夥會向鎮長告密嗎？
頓時，這一餐三大件在他眼中都失去了誘惑力。待到方術吃完，險些忘記收拾這些殘羹冷炙。
不過，這個野人似乎認為自己拿的都是應該拿的。錢訊試圖把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去想。
但是，無論如何，他都覺得自己將要麵對一片慘淡的未來。
鎮子裏也不是絕對安全的，一個鎮子的結界存在最大容納上限。每次甲子輪回就有其他村子的人跑到這裏避難。
那些沒有勇氣走完整個甲子輪回的人，就會想盡辦法留下鎮子。
而鎮子這時候青壯年不夠，也願意接納便宜且精力旺盛的勞動力。
這就意味著要犧牲一些原本屬於鎮子裏的人，他們的利益。
最先遭殃的，便是錢訊這樣在鎮子身份體係中最卑微的存在。
一般年輕人有手有腳的怎麽著也會去甲子輪回裏搏一搏，鎮子對於這些人的親屬是有不錯的優待的。畢竟指不定哪天這些人就飛黃騰達了。
但是，錢訊是那種存在先天缺陷的人。
他是個天生的瘸子。年少時，腿骨發育不全。這個，鎮裏的醫生說沒得治。。。
方術這一餐終於搞清楚了一件事情，前世外賣的好吃，全都好在調料上！
這裏形形色色的各種肉，看著厚實滿足。但吃進嘴裏，還是有些寡淡。
總感覺少了些味道。
想了想，在這個特殊時間，確實也不能奢求。
仔細想想，似乎這裏的菜都少了味精，香料方麵的應用也不夠靈活。
吃過午飯，方術開始了下午的學習。畢竟他可得好好臨陣磨槍，發音什麽的一時半會改不過來，至少吃飯什麽的基本訴求可以表達清楚。
另一邊，鎮長的探子找到了真在蠍子穀磨練年輕一輩的‘大蚩’。
‘大蚩’村長平靜的聽完了探子的描述。神色看不出多大的變化。
隻是緩緩開口道：“三塊寶骨，這是我們接受的底線。”
探子一聽，心神皆是一驚，果然是一群瘋子。
寶骨這東西，山陽鎮一甲子的狩獵都不一定弄的出幾塊。這群人，是不是專門去掏了凶獸的窩啊。
這裏為了得到‘祥瑞’三塊寶骨說給就給。
探子得到了消息，匆匆回去了。
不一會兒，大蚩村長叫來了自己的長女，也是族內現在唯一的祥瑞—周癡，問道“癡兒，你怎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