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命在爭
老者名為鍾易，年方十五歲時，便隨著家族經曆甲子輪回。
一路上研修武技，並且不斷與周圍魑魅魍魎實戰，甚至與煞搏命。為了在城試中獲得建村令！
凡成年者，年二十以下，方有參加城試的資格。
這個世界女子十五，男子十六為成年，在甲子路上鍾易渡過了自己的成年禮，親手斬殺了一頭煞作為自己的成年禮的祭品。
在整個村子中都是風光無比的存在。
在順天城無比宏偉的城試裏，他一路高歌，終於獲得了70以內的建村令。
那是他最為風光的一刻。
再然後，領著建村令，帶著自己的家族以及一些投靠過來的城試失敗者，這些人大多是自己的手下敗將。
勝而不殺，眾人擁之。
這是城試默許的規則，或者說武德。
他們很快找到了合適的地方，開始建設自己的村子，然後度過了一個平淡的一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三更起武，寒暑不輟。
然而到如今，他看向自己因為死期氣侵蝕而顯得皮包骨頭的身軀，不由的一陣歎氣。他雖然已經滿足，但是終究沒有跨出仙與凡的那一步。
不由的向往著，前輩們口中的那個世界，那裏到底是怎樣一番盛況？
他隻得把這些故事，一遍遍的說給自己的晚輩們聽。
方術明白了他的意思，結果他顫顫巍巍的遞過來的東西。
這是一塊質感翁潤，非金非玉，正麵上有一個特殊的符號，想來就是這個世界的文字了，背麵則纂刻了一個極為複雜的圖案，形態上有些像方術前世神話中的龍。
不過方術可不僅僅會把這玩意兒當作圖騰，萬一這東西真的存在呢？
這樣東西整體的造型是否完美，做工，雕刻都十分精致。美中不足的是其中有幾道巨大的裂痕破壞了它整體的美感。
這種村子，能有這樣的東西一定價值不菲，可能是傳家寶之類的東西，可是老人為什麽要給自己呢？
然而，他又聽不懂這裏的語言，老者給他這東西他也不知道有什麽用啊！
此刻的老者像是完成了某種夙願，他的身體急速老化縮水，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幹癟。身軀中卻散發出一陣陣與幽魂類似的光。
“您怎麽了。。。”情急之下，方術說了一句話。
老者了然：“原來不是啞巴，是外鄉人啊！從邊境過來，一定不好受吧。”
方術驚奇的發現，這個時候自己竟然聽的懂老者的話！
“為什麽我能。。。”不等方術說完，老者直接解釋了起來。
“被死氣侵蝕，命不久矣，靈魂將散未散，就是這樣。也被叫做‘魂體’。這個階段，隻要你不拒絕，我可通曉你心智，你可明白我意圖。”
方術明白，此刻他有一連串的問題想要問老者。
正要發問，老者卻是再次將方術打斷，對著他道：“拿酒來！”
方術乖乖照做，順便為老者倒上一碗。
“半滿即可，不然我拿不動。”老者通過靈魂直接發話。
方術照做。
在生命最後之際，老者愣是舍不得自己親自釀的好東西，其實他釀了很多，但是大部分都給村子的隊伍給拿去了。
畢竟，年輕人，經曆少，一路上不免有害怕的時候，都得拿酒壯膽。他自己年輕時也是這麽過來的，所以自然也是很樂意把酒送出去。
自己，留一些殘次品享受享受就可以了。
現在想想，還是給自己留幾瓶私貨會比較好。
他端起了酒，緩慢而且顫抖。但是，這是老者執拗要獨自完成的一個部分。在他看來，端酒也是喝酒這個概念的一部分。
他的喝法沒什麽講究，就是普通山野人士都會的。就是端起碗，遞到嘴角，然後往嘴裏倒。
然而，在這個狀態下這幾個簡單的動作似乎都遙不可及。
他艱難的喝了一口，卻嚐不出味道。
“你是境外來的？”老者問道。
方術隻得硬著頭皮說是，不然沒辦法解釋自己的語言不通。
“那大概是從荒蕪之地走出來的，要是鄰國的話，你也沒這麽大本事。”老者自顧自的解釋道。
老者留了一句，荒蕪之地來的，到大明國大抵會被叫做野人。。。不過，看在他祥瑞的身份上，估計也沒有什麽大問題。當然，這得建立在他沒有遇見什麽歹人的情況下。
方術則仔細揣摩著其中的含義，想要為自己偽造一個合適的身份。這個叫荒蕪之地的地方，一聽就是那種三不管地帶，很適合為自己這種黑戶打掩護。
“也不知道你們這種人是怎麽在甲子輪回裏活下來的。”老者無奈，荒蕪之地他也不是很了解，剛剛聽到大明國外有一塊這樣的地方有人居住，甚至還不用走甲子輪回路時，他簡直無法想象，沒有靈氣，沒有建村，建城令，他們這麽活下來的？
盡管甲子輪回是真個大陸人盡皆知的事實，但是荒蕪之地的人，鍾易還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所幸就詳細的為方術解釋了什麽是甲子輪回。
“不過，，你既然來到了我大明國。你，可知天命?”鍾易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天命？”這個詞匯，方術他並不陌生，不過也感到一陣玄乎。這實在是過於飄渺的一個話題，以至於一看到這個詞，他就不由的想到哲學方麵的詞匯。
“對的，就是天命。”鍾易詭異一笑，在提到這個詞匯時，他似乎有種別樣的信仰。
“當它開始選擇你的時候，任何途徑都無法改變。我們都一樣，在被天命選擇著！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天命。”
“那，我現在還在這裏，是不是說天命要亡我？”方術知道了甲子輪回的含義，半開玩笑道。
老者搖搖頭：“天命不會給人絕對的判斷，它隻是一份禮物。天命給他認為對的人一份饋贈，但是真正決定天命的是擁有天命的人。
故而天命，在爭。
與他人爭，與萬物爭，與天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