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皇甫煙璃
在杜若準備進宮之時,卻被人攔在了門口。
杜大將軍的出現讓杜夫人鬆了一口氣,杜夫人連忙抓緊她的定海神針,“將軍,您總算回來了!”
“進去說話。”杜預署麵色凝重,“這裏不方便。”
進了門,杜若趕忙追問,“爹,究竟是怎麽回事?”
“睿王的事情有些麻煩。”杜預署直奔主題,“陛下的人在睿王府內搜出了丞相公孫離年前在京都城外被劫走的東越國寶蓬萊煙。”
對於皇帝為何下這樣的旨意,杜若心中諸多猜測,也做了頗多的推斷,然而她怎麽也沒想到,司馬燚忽然被皇帝軟禁,竟然是因為此事。
“睿王府中有蓬萊煙?”杜若有些驚訝,說實話睿王府中的寶物確實不少,當初她管著庫房鑰匙的時候沒事就進去溜達,好多天都沒把那些庫房逛完。
隻是她還當真沒料到睿王府竟會有蓬萊煙這等神物。要知道那時候六皇子司馬顯保命的蓬萊煙被西垚細作盜走以至於命在旦夕,而司馬燚與司馬顯向來親厚,他手中如有蓬萊煙,斷然不會不拿出來救他六弟。
至於這蓬萊煙後來是如何跑進了睿王府,還真是件怪事。證明這蓬萊煙是在司馬燚不知情時有人偷偷藏進了睿王府。
隻是她有些奇怪,那些人是如何判定從睿王府搜出的蓬萊煙就是丞相公孫離當初在京都城外被劫走的那個呢?
杜預署看出了杜若心中的疑惑,“不必懷疑,那蓬萊煙就是公孫丞相丟的,因為丞相尋到蓬萊煙後,暗中在那蓬萊煙上做了記號。在睿王府搜出的蓬萊煙上也有記號,經丞相辨認,確實就是當初在京都城外被賊人劫走的蓬萊煙無疑。”
“可知道蓬萊煙是在睿王府何處搜出來的?”杜若繼續問。
“目前收到的消息是,崔公公親自帶人從睿王府的酒窖中搜出來的。”杜預署說,“據說陛下的人進了睿王府,直奔酒窖搜查,果然在酒窖之中搜到了東西。”
杜若皺眉,“也就是說,陛下的人進睿王府是有目的搜查,他們之前就收到了信息,知道蓬萊煙可能藏在酒窖之中。”
“這是顯而易見的。”杜預署點頭,“陛下忽然下這樣的旨意,定然是有人在陛下麵前告了狀,否則陛下沒可能無緣無故地搜查睿王府並軟禁睿王。”
“爹,我還是想進宮一趟,看看能不能從宮裏頭再探知什麽其他的信息。”杜若同杜預署商量著,“而且我想看一看萬昭儀的態度。”
杜預署有些猶豫,“若兒,此時將軍府不方便出麵插手睿王之事。陛下雖下旨軟禁睿王,可陛下卻並未動用京衛營,而是讓崔公公帶的人,證明陛下還是想將此事當做家務事來處理的。如若你貿然進宮,到時候反倒對睿王不利。你在宮裏頭待過,應該曉得陛下的脾氣。”
“而且……”杜預署頓了頓接著說,“若兒,有件事爹必須得告訴你,此次你在榮親王府後門被賊人所擄,與東越有關。”
“東越?”杜若頓時糊塗了,“怎麽會同東越有關?我與東越無半點關係,他們的人為何要抓我?而且也不對啊,當初抓我的人明明是西垚餘孽,我親眼見著了那個雲杉兒。”
“若兒,你再好好想想,你當真與東越無半點關係?”杜大將軍提醒道,“你的無名酒肆……”
“山大王?山大王雖說是東越人,可他不過是個普通的客商……”杜若的眼睛倏爾睜大,“爹,難道皇甫策的身份有問題?”
“皇甫策?他竟然對你用了真名?”杜大將軍驚詫之餘不由歎氣,“若兒,你怎會如此糊塗?你都曉得他叫皇甫策,就沒有懷疑過他的身份?”
杜若一頭霧水,“爹,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為何知道他叫皇甫策,就要懷疑他的身份?”
“孩子,皇甫乃是東越國姓,是東越的皇族,你說皇甫策的身份會是一個普通的客商嗎?”杜將軍沒想到跟自己鎮守過邊關的閨女連這些都會忘得幹幹淨淨,貌似她很小的時候,就對跟北原交界的南巫東越諸國各員大將的名字倒背如流。如今長大了卻還不如小時候,竟然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而且杜預署通過睿王府派去追蹤皇甫策的人口中得知,睿王一直曉得杜若與皇甫策有往來,也知道無名酒肆的合夥人就是皇甫策,卻沒有拆穿皇甫策的身份。也不知司馬燚究竟是在深謀遠略,還是對杜若太多寵溺放縱,不願去幹涉她的諸多行為。
此刻聽杜大將軍說起這些,杜若頓時覺得一陣寒意從心底蔓延上來,“所以皇甫策根本不是什麽真正的客商,而是東越皇族。”
“皇甫策還不是普通的東越皇族,他是東越國主的弟弟,是東越國的戰王。”杜預署回憶道,“早些年爹爹還曾經與他交過手,那時候他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可卻相當有天分,且勇猛異常。帶著自己的一隊親兵直接殺到了北原境內,還直言要殺上京都。”
“戰王?”杜若的心抖了抖,帶著一丁點微薄的希望問道,“那司馬燚會不知道皇甫策的身份嗎?”
杜預署的表情頓時一言難盡,“若兒,睿王的生母伏夫人原名皇甫煙璃,乃是東越國主之妹,你覺得睿王會不知道皇甫策的身份?”
“司馬燚的生母是東越國主之妹?”杜若徹底淩亂了,“那皇甫策豈不是司馬燚的……舅父?”
“皇甫策是東越國主的幼弟,兄弟倆年齡相去甚遠。他們父母早逝,東越國主繼位之時皇甫策尚年幼,據說他自小與長姐皇甫煙璃的關係特別好。後來皇甫煙璃遠嫁北原,皇甫策就此恨上了北原,一直想要將長姐迎回東越。可惜伏夫人紅顏早逝,等皇甫策有能力撼動北原之時,卻終究沒能將自己的長姐接回去。”
“他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他的長姐已經嫁到了北原,他為何非得執拗地要將人給接回去?”杜若完全不明白皇甫策的想法,“他這不是強人所難麽?伏夫人都在北原有一雙兒女了,就算他來接,人家也不會跟他回東越吧?”
杜大將軍忽然長歎一聲,表情有些一言難盡,“當年東越公主皇甫煙璃遠嫁北原,並非兩國聯姻,而是被迫和親。”
“被迫和親?”杜若再度被這段往事給驚呆,“所以當年司馬燚的生母遠嫁北原並非自願?”
“是,當年是因為陛下禦駕親征,打敗了東越大軍,兵臨東越都城城下。東越國主在極其屈辱之下,答應了將東越公主皇甫煙璃送到北原和親。”
聽到此處,杜若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司馬燚和大公主兄妹二人,小小年紀就不在自己生母身邊,而是被萬昭儀與曹婕妤分別撫養長大。看來伏夫人當年是心結難解,無法坦然地麵對自己兩個孩子啊!”
“此乃宮中之事,我們外臣不好隨意揣測。”杜大將軍實話實說,“爹爹說的都是當年自己親曆並知曉的一些事,至於伏夫人與睿王在宮中的經曆,不好說。”
杜若理解地點頭,“我知道了爹爹,照這麽說,司馬燚早知道他的小舅父皇甫策在故意接近我卻裝聾作啞,而皇甫策也一直跟我裝傻充愣假扮什麽客商。那他們這麽做的目的究竟何在?”
“睿王不拆穿皇甫策,估計是為了靜觀其變。而皇甫策接近你,想來也是為了借你而接近睿王。”杜將軍猜測,“伏夫人過世之後,這舅甥倆見過麵,那時候睿王尚年幼,卻極有主見。也不知皇甫策對睿王說了什麽,反正二人不歡而散。”
看杜大將軍停了下來,杜若不由好奇地繼續追問,“那後來呢?”
“後來……”杜大將軍頓了頓,微微皺起的眉心忽然舒展了一些,又接著擰起,“後來幾年之後,睿王親自領兵攻打東越,東越大軍被逼退邊境十裏,損失了三座城池。得勝歸來,陛下要賞賜睿王,可年少的睿王卻反倒激得陛下大怒,罰睿王在雪地中跪了一整夜……”
杜若的心頓時一揪,“陛下罰司馬燚在雪地裏跪了整整一夜?”
“不錯。”杜大將軍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睿王當時從宮中出來之後,就大病了一場,後來不得不去南巫求藥。再後來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
杜若有些苦惱,“爹,您忘了?我失憶過,那些往事我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也好。”毒打將軍歎氣,“人要向前看,沒有必要拘泥於過去。”
杜大將軍不想再提,杜若知道自己追問也不會有結果,隻能就眼下的事情繼續探討,“爹,您說我被擄走是與東越有關,意思是那一切都是皇甫策在背後搞鬼?”
“是。”杜預署點頭,“我們在你被擄走的不遠處發現你們店中的果子酒,順藤摸瓜查到了郊外山中的酒窖,發現那裏有東越人的活動蹤跡。而睿王的人與我們殊途同歸,並證實了我們的猜測,東越戰王皇甫策就在京都城附近。”
,“這麽說,東越一直與隱藏在北原的西垚餘孽暗中有聯係。”杜若不由捏緊了手心,憤憤地咬了咬牙,“好你個山大王,我把你當朋友,你卻對我別有居心。”
說完這句,杜若腦中忽然靈光一閃開了竅,“爹,我知道蓬萊煙是如何進的睿王府了。”
杜大將軍神色肅穆地問,“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