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珍惜眼前
請輸入章節內容，不超過２００００字。麵對司馬燚忽然的問話，夏侯莞不躲不避，隻是回答的時候依舊低垂著眼眸。
??“燈會之後，我忽然起念登高一望滿園花燈的盛景，於是折回了禦花園假山。隻是在登上假山之後，卻被美景迷了眼，一時失神不甚從假山摔落。”
??夏侯莞的頭低了低，手下意識地捏緊被角。司馬燚不著痕跡地掠了一眼，也未做出什麽表示，隻是涼涼道了一句，“原來如此。”
??杜若怕司馬燚繼續深究，連忙上前來搶話，“都說了是一場誤會，誤會解開就好。寧和郡主有傷在身需要休息，還請各位都暫避。”
??司馬燚斜睨杜若一眼，“你這是在攆爺走？”
??“哪兒能呢！我攆誰都不能攆爺您呢，我是在攆杜衡。”杜若說著推了杜衡一把，“看到了，寧和郡主沒事，你趕緊忙自己該忙的正事去！”
??杜衡望向夏侯莞，在眸光相接之際又即刻慌亂地躲閃開，趕忙同司馬燚道，“五爺，屬下還有事稟報，請五爺借一步說話。”
??杜若求之不得地接著說，“爺既然有事，那我就不耽誤爺的事兒了。爺慢走啊！”
??司馬燚卻不緊不慢地上前捋了捋她披散的長發，順手用發帶替她將頭發綁好，“不要跟爺玩什麽小心思。”又捏了捏她的臉頰，“記著你答應過爺的事，等回府了爺再好好跟你算賬。”
??杜若愣怔了一下，她竟想不起她究竟答應過這位爺什麽事！
??司馬燚鬆開杜若，對夏侯莞說，“那寧和君主好好養傷，告辭。”
??夏侯莞微微欠身，“多謝睿陽王殿下，殿下慢走。”
??她下意識地瞥了站在門邊的杜衡一眼，又不敢大大方方直視，隻是匆匆掠過那抹身影，便即刻慌亂地將眼眸又低垂，“小杜將軍也慢走。”
??杜衡渾身一怔，僵硬地回了一禮，“夏侯姑娘好好休息，在下告辭。”
??送走司馬燚與杜衡，杜若總算鬆了一口氣。轉身麵對夏侯莞，杜若卻故意板起了臉，“昨兒我跟你說的話都聽見了？”
??夏侯莞低頭輕聲應著，“嗯。”
??“那如今你是想明白了？”杜若又問。
??夏侯莞沉默了好半天，才猶猶豫豫地開了口，“若若，你……”
??“我什麽我？”杜若直截了當地說，“夏侯莞，話我都已經說完了，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
??見杜若要起身，夏侯莞連忙拽住她的衣角急道，“若若，你別走，我……我有話想同你說。”
??杜若停住腳步，轉頭看著她，“想說什麽就快說。”
??夏侯莞額角冷汗直冒，想來剛才杜若轉身抽回衣角時，動作幅度大了些，帶動了她的傷。她咬牙強忍，慢慢地開口，“若若，我這傷得要多久才能好？”
??杜若看她難受的模樣，不由心軟了，看似不情不願地回答，“傷筋動骨一百天，快則一個月，慢則三個月。你身子這麽弱，至少得三個月。”
??“三個月，隻有三個月……”夏侯莞口中低低地重複著，額上的冷汗開始大顆大顆地落下來，“還有可能時間再拖長一點麽？”
??“你還想拖著讓骨傷不愈合？”杜若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去給了夏侯莞一顆止痛藥，“你這樣是不想要這條胳膊了還是不想要你自己這條命了？”
??“以你這狀況，如若延誤治療時機，這條胳膊就廢了。”杜若又倒了杯水遞過去，“而且在這條胳膊廢之前，怕是你早已經被疼死了！”
??怕夏侯莞不信邪，杜若又繼續說，“我跟你說，好好養傷，可不要動什麽歪腦筋，生出那些把自己整成殘廢的蠢心思。如果你再做蠢事，到時候你倒是不用再進恭親王府的門，可那時你也同樣進不了將軍府的門，你信不信？”
??杜若這番話已經足夠直白，夏侯莞羞愧地低頭，“若若，我其實……”
??“你其實不是自己摔下假山的對不對？”杜若忽然話鋒一轉，“夏侯莞，你昨夜見了杜衡。”
??夏侯莞慌亂，連忙搖頭 “沒……沒，沒有，昨夜小杜將軍並未與我相見。我確實是自己失足，與旁人無關。”
??杜若攤開掌心，將一串劍穗遞到夏侯莞的麵前，“你昨夜未見過杜衡，為何這劍穗會在你身上？你可不要告訴我，這劍穗是你撿的？”
??夏侯莞垂眸，“我知道說了你不會信，可這個劍穗當真是我在禦花園中拾到的。”
??“你是認出了這是杜衡的劍穗，想要把東西還給他？”杜若意外，“所以你是追著杜衡去的假山？”
??“是。”夏侯莞點頭承認，“我在禦花園拾得劍穗之後，就想等它的主人來尋，可當我看到它的主人之時我又有些不想把它還回去，於是躲了起來。”
??“意思是昨夜你看見了杜衡，可杜衡卻沒見過你。那後來呢？”杜若好奇地追問，“你是如何從假山上摔下來的？”
??“我也不記得了。”夏侯莞搖頭，“我原本偷偷地跟在小杜將軍身後，結果被他察覺，隻能慌忙地躲上假山。我一直在假山上藏到了小杜將軍離開才起身。隻是一起身就忽然感覺一陣疾風刮過來，我一時沒站穩，稀裏糊塗地摔了下來。”
??夏侯莞仔細地回憶當時的情形，“我是掉到了旁邊的樹上掛了好一會兒，最後樹枝斷裂摔落在地。當時隻覺手臂劇痛，緊接著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等我恢複知覺時，我已經到了太醫院。”
??杜若接話，“然後你恢複意識後忽然覺得受傷也不是壞事，幹脆裝作昏迷不醒，試圖拖延……”
??“是。”夏侯莞承認，“李大人雖說察覺了我有異樣，卻不敢隨意揭露和聲張，所以他極力向陛下舉薦你進宮來為我診治。”
??杜若雙手抱臂，“嗬，說白了就是你夏侯莞又擺了我一道，我還心甘情願地被你利用，挖空心思幫你應付司馬燚，最後落的裏外不是人。。”
??“若若，我不是……”夏侯莞急著想要分辯，卻在看到杜若鄙夷的神情之後把話咽了回去，最後轉言一句，“對不起，若若。”
??“說對不起有用嗎？”杜若滿臉寫的都是不爽二字，“夏侯莞，這是最後一次了。若非為了杜衡，我才不會替你遮掩。”
??“我知道。”夏侯莞卑微地低頭，“若若，我還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
??杜若不假思索地拒絕，“欸，雖說我就是個半桶水的大夫，可我還是有醫德的。我家老頭一直教我，學醫是用來救人，不是用來行歪門邪道的。”
??夏侯莞急忙解釋，“若若，你誤會了。我隻是希望我的傷好了之後，你能幫我帶個信給你哥哥。我……想見他一麵。”
??“見麵？你如今都被指婚給四哥了，你和我哥見麵還有什麽用？”杜若皺眉，“你是想給四哥戴綠帽子？還是想約杜衡私奔？”
??夏侯莞被杜若說的麵上一陣紅一陣白，“若若，我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
??“行了，我不想知道你怎麽想。”杜若打斷了夏侯莞，“既然你不是要給四哥戴綠帽子，也不是要慫恿我哥跟你私奔，那我考慮一下。”
??夏侯莞感激地低頭，“謝謝你，若若。”
??“有什麽好謝的，你少坑我就行。”杜若嘀咕著，“見麵又如何？你還能讓陛下收回成命？”
??夏侯莞低聲道，“總要努力爭取過才不會後悔。”
??明明是柔柔弱弱的聲音，可這話說出口卻堅定無比，有一種特別澎湃的力量。
??杜若聽了她這番話，原本的滿腹牢騷一時間竟然說不出口了。她忽然覺得不自在起來，扭捏地往外踱步，口中念著，“我去看看你的藥好了沒有。”
??可剛走到門口，藥童就把藥給送了來，“杜小姐，寧和郡主的藥好了，您看是小的端進去還是？”
??說什麽來什麽，杜若也不好不接，於是隻能說，“給我吧。”
??她把藥送進去，又接著說，“哦，早晨的藥不能空腹喝，得先吃點東西墊一下。我給你去弄點吃的。”
??再度起身往外走，又有宮人出現在了門外，“杜小姐，睿陽王殿下特地吩咐奴才來給小姐您送早膳。殿下說小姐昨兒辛苦了一宿，用膳後趕緊去歇歇吧！”
??杜若尷尬地石化在門外，磨了磨牙，“那位爺今兒怎麽這麽好心？”
??宮人哈著腰回話，“瞧杜小姐說的，如今宮裏頭誰不知道，睿陽王殿下雖然對旁人都是冷冰冰的，可對杜小姐卻是一等一的好啊！”
??杜若一聽他這話，就不耐煩起來，“哎呀行了行了，你把東西放下走吧。”
??這時旁邊的夏侯莞忽然插話，“若若，睿陽王對你確實是很好，你要珍惜。”
??“你自己的事兒都還沒理清呢，還有空多管我的閑事？”杜若反問，“夏侯莞，你閑得慌麽？”
??夏侯莞低眸，“我若能與兩情相悅之人朝夕相伴，我定會好好珍惜。可惜，我沒有你這般的好福氣。若若，人要知足，更要懂得珍惜眼前人。不要留下遺憾，讓此生懊悔。”
??杜若心中微微悸動，卻死鴨子嘴硬，“有什麽可懊悔，不就是那麽回事麽？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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