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疑點重重
門開了,司馬燚在門口望著杜若,話卻是對阿木說的,“水趕緊送進去吧,你們家少主一直咳嗽得厲害。”
阿木來不及與司馬燚客套,直接急急忙忙地進去了。不久之後阿木出來朝司馬燚行禮,“我家少主讓我送送殿下。”
“不必了,你去好好照顧你家少主,他的身邊最好不要離人。”司馬燚頓了頓又對阿木多說了一句,“勸你們少主最好不要再用藥強撐,傷的是根本,如此虛耗終不得長久。”
阿木神情呆滯了片刻,拱手低頭,“多謝睿陽王殿下。”
司馬燚一行人離開西垚駐地,卻並未立馬回到落腳之處,而是堂而皇之地在地下城中晃蕩。
雖說拒絕了西垚的人相送,但是西垚的人依舊暗中跟著。司馬燚一行人都心知肚明,一路上不緊不慢,時不時地還停住腳步歇息一陣。
“爺,為何咱們不幹脆留在西垚駐地呢?”杜若故意大聲地問,就怕身後的那些尾巴聽不見。
司馬燚也裝模作樣地應著,“西垚少主倒是坦坦蕩蕩,可下麵的人就不一定了。如今雖然我們與西垚達成了合作,可還是要留一線後路。誰能保證沒個萬一呢?留在西垚駐地看似安穩,可也更加被動。西垚以為定遠侯不知地宮寶藏的秘密,那真是小瞧定遠侯了。”
“我覺得西垚也是為了拉攏咱們,故意在咱們麵前踩定遠侯吧?說不定轉身他們又跟定遠侯踩咱們,合計著挖個坑把咱們給埋了。”
杜若幾嗓子吼得回聲飄蕩,杜衡不由翻了個白眼,“死丫頭,你聲音小一點行不行?你是生怕人家聽不到麽?”
可不是麽?就怕身後的尾巴聽不清楚!
她輕咳兩聲,故作尷尬地反嘴,“怕什麽,這兒除了咱們又沒其他人。而且我原本就是就事論事,又沒說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杜衡再度板著臉訓斥她,“你就不怕把定遠侯的人招來?定遠侯可是連自己女兒都說關就關,你以為再落到定遠侯的手裏能有好果子吃?”
杜若連忙捂住嘴,“啊!我忘了,定遠侯的人也還在找咱們啊!”她聲音稍微低了些,“爺,那定遠侯再找上門來咱們應該怎麽辦?難不成直接告訴人家,咱們已經跟西垚少主談妥了?”
“你這丫頭有沒有腦子,你這樣不是公然得罪定遠侯麽?”杜衡鄙視地睨著她,“你還沒搞清楚這地下城究竟是誰的地盤吧?西垚也不過是寄人籬下罷了。”
“那定遠侯勢力這麽大,咱們為何要與西垚的人抱團?就因為他們的餅畫的好?那餅能不能吃到還不知道呢!”杜若一臉惶惑的模樣,揪著司馬燚的袖子,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爺,您就不能說句話嗎?您是真心與西垚合作?”
“為何不呢?”司馬燚淡淡地應著,“定遠侯勢力大,可野心更大。西垚擔心日後飛鳥盡良弓藏,那何嚐不是爺需要顧慮之處?西垚看似不起眼,可對爺的威脅也沒那麽大。”
“可爺你準備如何應付定遠侯?西垚與定遠侯還有著合作呢!”杜若道,“難不成爺準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司馬燚伸手在她額上輕彈,“可以啊,你這腦子居然能想明白。”
三人故意東遊西蕩了好半天才回住處,回去的時候夏侯莞已經不見了蹤影。杜衡裏裏外外找了好幾遍也不見,火急火燎地就要出去尋。
“急什麽?”司馬燚道,“這地下城裏敢動她的,還有第二個麽?”
“雲杉兒?又是那毒婦!”杜衡捏緊拳頭,恨不能立馬將雲杉兒給揪出來,“她究竟想幹嘛?”
“雲杉兒擅自行事也不是頭一回,而且她一直跟阿木有些不對付,總是跟阿木對著幹。”杜若分析著,“她不會就是為了惡心阿木,所以抓了夏侯莞添亂吧?”
“不至於。”司馬燚環顧四處,“雲杉兒素來以他們少主之命馬首是瞻,如今明知我們與其少主達成了合作,她又怎會抓走夏侯莞拆自己主子的台?”
“也許那毒婦覺得夏侯姑娘是定遠侯的女兒,擔心她留在我們身邊會幹擾我們與西垚合作,所以故意將夏侯姑娘抓走。”杜衡有些憤慨,“她以為我們已經與西垚合作,斷然不會想到身為西垚人的她會這麽做。須不知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杜若怎麽聽都覺得不對,“我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啊!剛才司馬燚一說起這地下城敢動夏侯莞的人,杜衡立馬就想到了雲杉兒。因為就在之前雲杉兒的人剛剛抓走過夏侯莞,所以大家先入為主地會第一時間想到是雲杉兒。可越是這樣,大家難道不該覺得越奇怪嗎?”
杜若看看司馬燚,“雖然我一點兒也不喜歡雲杉兒,可既然這麽容易想到是她,那我覺得肯定不是她幹的。而且我認為在這地下城中,敢動夏侯莞的人,並不是隻有雲杉兒。定遠侯自己的人把夏侯莞抓回去了也有可能啊!”
“不,肯定也不是定遠侯的人。”司馬燚搖頭,“定遠侯的人若是發現此處,肯定守株待兔,豈能放過我等?”
杜衡越聽越心急,“既不是雲杉兒又不是定遠侯,那究竟是誰抓了夏侯姑娘?”
雖然夏侯莞失蹤了,可現場卻並不淩亂。院中的竹竿上還晾著半幹衣服,旁邊水桶中還剩著一件衣服沒來得及晾上去。
證明夏侯莞當時一定是突然遇著什麽情況,然後急急忙忙地放下手中沒有做完的事情就跑開了。
再看門口,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即便夏侯莞不會武功,沒有什麽抵抗力,可也不至於連掙紮一下都沒有。這實在是不合常理,除非……
杜若大膽地猜測,“會不會夏侯莞根本不是被人抓走的,而是自己離開的?”
“不可能!”杜衡想都沒想就立馬反駁道,“她一個姑娘家能去哪兒?”
“誒,杜衡你清醒點。夏侯莞的半個家都在地下城,她如何沒地方去?你還怕她親爹親娘會吃了她不成?”
“不會吃了她可卻會關著她啊!”杜衡急紅了眼,“夏侯姑娘最怕就是被關起來了。據說她小時候犯了錯,她母親就會把她獨自關在黑漆漆的屋子裏嚇唬她,以至於她現在一待在密閉的空間裏就會害怕。”
“你衝我吼什麽,又不是我抓了夏侯莞。”杜若不高興了,可看杜衡那擔心的模樣又於心不忍,壓了壓自己的火氣繼續說,“這麽說夏侯莞是有幽閉恐懼症?難怪從前在宮中養病,我讓她少見風,偏偏每回去她房間門窗都是敞開著。我還以為是伺候她的下人們不盡心,原來她是有這毛病。”
“幽閉恐懼症?”司馬燚挑眉,“這個詞倒是新鮮,哪兒學來的?”
“誒,我瞎編的不行嗎?現在重點不是討論這個,是要找夏侯莞啊!”杜若拍開了司馬燚不知何時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說了半天,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覺得我的分析有沒有道理呀?”
“哦。”司馬燚慢悠悠地捋了捋袖子,緊接著喊了一聲,“博騖,你說說你看到的。”
博騖嗖的一下出現在了司馬燚麵前,“如杜姑娘所料,寧和郡主的確不是被人抓走,而是自己跑出的。”
“博騖?”杜若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司馬燚你是故意耍我們吧!你留了博騖在這裏怎麽不早說,看我們瞎猜幹著急特別有趣是麽?”
“是挺有趣的。”司馬燚挑釁地望著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爺就想知道,你不是討厭夏侯莞麽?她若不見與你何幹?你眼不見為淨豈不是更好?”
杜若被這位爺的態度弄得有些下不來台,梗著脖子說,“什麽嘛!我還不是看在杜衡的份上。他好歹是我哥,看他那麽擔心,我能不管麽?要不是我哥,我才不會管夏侯莞的死活呢!”
杜衡沒心思聽這二人拌嘴,拉著博騖追問,“博侍衛,你剛說夏侯姑娘是自己跑出的?為什麽啊?她去了哪裏?”
博騖抱著劍,指了指遠處那條路,“有個老頭出現在門口,寧和郡主看了一眼,立馬丟下手中的衣服就跑了出去。喏,就是往那個方向走的。那老頭在前麵走,寧和郡主一路在後麵追,跑著跑著就不見了人影。”
“你的功夫還能把人跟丟?”杜衡不信,“博侍衛,你是故意的還是在說笑?”
“小杜將軍,你應該清楚這地下城設計精巧,處處埋藏著暗道與機關。若寧和郡主與那老頭忽然啟動了隱藏的機關密道,那忽然消失在眼前也不是什麽奇事吧?換小杜將軍來,怕是也不能保證不把人跟丟吧?”
杜衡一時啞口無言。杜若好奇地追問,“那老頭究竟是什麽人?為何夏侯莞一見那老頭就要跟著他跑呢?”
“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老頭,或許還有喬裝或者易容。”博騖仔細回憶道,“要說特別之處,就在於那老頭跟夏侯莞招呼的手勢。”
博騖說著,伸手比劃了一下。杜若一看,不由皺眉,“這哪裏是打招呼,這分明是在抓蚊子啊!”
“胡說八道!”杜衡沒好氣地說,“大冬天的哪裏來的蚊子?”
杜若歪頭冥思,“那這老頭的手勢就是別有深意,他在同夏侯莞傳遞什麽信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