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認錯
珍滿樓的好酒好菜下肚,杜若和司馬燚卻並沒有給司馬祁好臉色。司馬祁吃力不討好地蹲在一旁,那沒心沒肺的兩人一點兒也沒有因為吃了人家的而嘴軟,居然連張坐的凳子也沒有給他。
可憐的孩子就蹲在桌邊,眼巴巴地看那二人,“五哥,師姐,你們就讓我留下嘛!我年輕腦子好用,地下城我隻要偷偷逛上一圈,立馬就是你們的活地圖。”
“活地圖?”杜若鄙視地看著他,“那你也得保證自己能活著才行。現在這裏可是定遠侯叛軍與西垚餘孽的聚集地,如今這些人指著讓他頂鍋,又指著我能夠牽製我那個將軍爹爹,暫時不會對我們倆不利。”
杜若捏了個啃剩的雞骨頭朝司馬祁丟了過去,“請問你對他們有什麽用?他們為何要留你性命?還有,你怎麽解釋自己是如何出現在這裏的?是瞎編自己有超能力通過了斷魂鎖橋,還是告訴他們你是挖通了直通地下城的地道,那地道還連著睿陽王府的書房?”
司馬祁被杜若問得啞口無言,司馬燚在旁邊冷眼看著也不插話。直到杜若訓完話,他才淡淡地說了一句,“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告訴鬼麵將軍,一切安好,都在計劃之中。”
“我……”司馬祁想說什麽,可看了看司馬燚與杜若的態度,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沒有用,也不再做無謂的掙紮,“好吧好吧,我這就回去。可有件事我必須得跟你們說,是關於宮裏頭的。”
“什麽事?”杜若下意識地問,“是不是抓到了刺客同黨?”
司馬祁睜大眼睛,“你怎麽知道的?我都是聽鬼麵將軍說才知道,師姐你在這兒,消息怎麽如此靈通?”
“嗬!也不看我是誰!”杜若得意地說,“四哥暗中早布下了網,就等著那刺客同黨往裏頭鑽,算算日子也應該收網了。”
“你說司馬赫收網?”司馬祁搖頭說,“不是,抓到人的並非恭親王司馬赫,而是榮親王司馬彰。”
“司馬彰?”杜若難以置信地冷笑,“司馬彰能確定自己抓到的是亦歡的同黨?他抓的是什麽人?”
“就是被宮女亦歡易容假扮的那個太醫。”司馬祁想了想,“好像是姓……秦?”
杜若不由無語,轉頭與司馬燚對視一眼,“就知道司馬彰那家夥不靠譜!秦太醫要是亦歡的同黨,還需要費那麽多事幹嘛?出事那天就把秦太醫給抓起來就好了啊!當時都查清了秦太醫是著了亦歡的道,與亦歡並無關係,怎麽司馬彰又糾纏上了秦太醫?”
司馬燚毫不意外地說,“母妃與四哥暗中布線,希望能引君入甕,擒住亦歡的同黨。而皇後那邊豈能放任他們拿六弟作餌?”
“定然是皇後給三哥施壓,才會導致他忽然如此冒進,將稍有關聯之人都直接牽連進來。”說著司馬燚看了看杜若,“你是因為已經被關進了天牢,否則怕是也難免要去刑訊房走上一趟。”
杜若聽罷屁股都坐不住了,跳起來說,“司馬彰也未免太過分了吧!與此事稍有沾染之人就一杆子打死,那日在場的滿朝文武官員,他還能一個個都抓去審訊一遍不成?”
“那自然不會。”司馬燚按著她,“我三哥那人雖然衝動且莽撞,卻也不是個沒腦子的草包,他自然知道哪些人動得哪些人動不得。看人下菜他還是會的。”
“看人下菜?說白了就是撿軟柿子捏啊!”杜若轉念一想更是來氣,“喂,你剛說什麽如果我不是進了天牢,也會被司馬彰拎過去是什麽意思?我難道長得就是一副好欺負的模樣嗎?好歹我也是……”
“是什麽?”司馬燚盯著她問。
杜若那句“你的人”差點就從嘴裏跑出來,好在她回過神來猛地一下咬住舌尖刹住了車,連忙及時改了口,“沒什麽,我……我就說我好歹是大將軍之女,司馬彰他不能這樣欺負人吧!這是不把我爹當回事啊?”
司馬燚也不避諱還有司馬祁在場,一下就掐住了她的後頸窩,“不把你爹當回事?”
“啊!”杜若被他冰涼的手驚得一彈,“是啊,不然呢?還能怎樣?”
“還能怎樣?”司馬燚眯了眯眼睛,“你就想不明白你一個大將軍之女,為何我三哥偏要與你過不去?”
杜若眨了眨眼睛,其實已經想明白了,司馬彰之所以總是為難她,分明就是在跟司馬燚過不去。可即使明白了,杜若也隻能裝傻。這不,人家司馬祁還在這兒杵著呢,總不能當人家是個擺件吧?
可司馬祁那家夥卻比杜若想象中的更讓人厭煩,他居然笑嘻嘻地接話,“師姐,你這麽聰明,怎會犯這種糊塗啊!很明顯榮親王對付你是因為五哥嘛!榮親王與五哥有些不對付,抓不到五哥的把柄,自然隻能拿你來出氣了。”
杜若狠狠地瞪了司馬祁一眼,“你怎麽還不滾?是等著人來摘你的腦袋麽?”
司馬祁脖子縮了縮,“走走走,我這就走,不打擾你們過二人世界了!”
“臭小子,說什麽呢!”杜若不客氣地一腳踹在了司馬祁的屁股上,“快點滾回去,別在這兒添亂了!”
司馬祁一個踉蹌險些撲了個狗啃泥,嘴裏頭也不知嘟囔著什麽,一邊躲一邊跑,很快就跑沒了影。
杜若的一隻鞋子踢飛了,踩在腳下來不及穿好站穩,整個人忽地重心不穩往後倒去。好在那位爺還算有點良心,並沒有直接讓她摔跤,而是把人給接住了。
氣氛忽然有些尷尬,杜若仰頭看了他一眼,幹笑兩聲,“那個臭小子,總是動不動就胡說八道。”
“爺沒覺得他在胡說八道。”司馬燚一臉正色地看著她,“爺倒是覺得你師弟是個實誠的孩子,之前不覺得,相處久了瞧著還挺順眼的。”
“嗬嗬,是嗎?”杜若繼續尷尬地皮笑肉不笑,“那可能是你被他無辜的外表騙了,那小子年紀不大,其實滿肚子的壞水,也不知道哪兒學來的。”
“不是跟你學的嗎?”司馬燚手臂稍稍用了點力撐了她一把。
杜若總算是找回了重心,重新站穩了。不過兩人依舊隔得非常之近,而那位爺也沒有因為這距離而有任何尷尬的反應,更沒有挪步的打算。
“怎麽可能呢?”杜若腳尖暗戳戳地往旁邊諾了半寸,“我可沒有那小子那麽多的心眼。”
“恩,這倒是。”司馬燚點著頭讚同,“心眼你是沒有,可壞心思你可不少。爺覺得,越看你那個師弟,越覺得跟你相像,絕對你教出來的!”
“哪有!”杜若再度暗戳戳地往旁邊挪了半步,“那小子明明跟你長得像才對,什麽時候像我了?你難道沒覺得你倆眉眼很像嗎?”
“他本就是司馬皇族血脈,與爺眉眼相像有什麽稀奇的?”司馬燚理所當然地說,“倒是你們倆師姐弟越看越像反倒不對勁,而且杜夫人對你這個師弟的態度也是特別的……”
杜若望著他,“喂,你想說什麽?難不成你還懷疑我師弟是我娘的私生子不成?真是好笑,你剛還說他是你們司馬皇族血脈,難不成我娘還跟你皇帝老爹搞過外遇不成?我跟你說,這話可不能亂說!”
司馬燚一把將她拽住,杜若好不容易挪開的一點距離頓時功虧一簣。他把杜若勒緊在身前,“爺可什麽都沒說,胡說八道的都是你好不好?爺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你怎麽總是記不住?”
杜若委屈巴巴,“誒,剛才明明是你開的這個頭,說什麽司馬祁有些像我,又說我娘待他特別好,都是你說的啊!”
“是,那些是爺說的不錯,可那又代表著什麽呢?”司馬燚反問她,“什麽也不代表。而你呢?你說了些什麽?”
“我……”杜若一時啞口無言,剛才她一時嘴快,確實說得有點多了。她有些心虛地鼓了鼓嘴巴,聲音低了下來,“我錯了還不行麽?”
“認錯倒是挺利索。”司馬燚捏了她的臉頰一把,“知錯要能改才好,光認錯卻不改有什麽用?”
杜若:“……”
“不說話,光眨眼睛,是能改還是不能改?”司馬燚繼續掐著她的臉。
“痛!”她皺著臉喊了一聲,“改改改,我改還不行麽?”
司馬燚鬆了手,看她揉著酸痛的臉頰,又忍不住伸手上前。杜若真是怕了他了,連忙跳開,“誒,司馬燚你還來?”
看她反應過度,司馬燚臉色稍微和悅了一些,“過來,跑什麽?”
“不跑等你捏?”杜若捂著臉,“你沒見都紅了嗎?”
“你是爪子上長眼睛了?還能瞧見自己臉上是紅是綠?”司馬燚好笑。
“我看不見還感覺不到麽?”杜若瘋狂地揉著臉,“你那麽使勁地捏,怎麽可能會不紅。”
“過來。”司馬燚繼續招手。
“幹嘛啊!”杜若偏不信邪,也不肯往前再邁一步。
司馬燚主動往前一步,伸手將她拽到了身前,仔細捧著她的臉看看,“還真紅了?要不,爺這邊也給你捏捏,來個對稱?”
“哇!司馬燚你還是人嗎?”杜若著急地喊出了聲,“都把我捏成這樣了,你還來?”
話剛落音,卻發現那位爺落在她臉上的手卻不輕不重。杜若驚詫地眨了眨眼睛,忐忑地問,“司馬燚,你……這是作什麽妖?”